第236 章 千年往事

在四千年前，世界依旧如今日这般，大大小小的强者层出不穷，每一分每一秒，都有胜利与死亡的发生。

但是，家族是不一样的。

单个的强者不成气候，无拘无束，只要无仇无恨，没有势力会将其视为威胁，顶尖家族对于这样的强者，态度要么是无视，要么是招揽。

但是若是强者还背负着振兴家族的使命，那就有点不妙了。

这个世界那么大，可又那么小，你家多吃一口，就等于我家少吃一口，同生态位的家族之间很难做到和平共处共同发展，于是有些能力和远见的家族，就会对对家出生的天才提前进行抹杀。

暮蓝就是这样一个总是被人追杀的天才。

四千年前的暮家，在世人的眼中，还算得上一个中等家族，虽然不抵顶尖家族那样，但是每隔上百年，也总会出现一两个有望冲击灵圣的天才。

有传言说，暮家祖上也曾经是个了不起的庞然大物，跟那些遥不可及的强大世族沾亲带故，是很有底蕴的。

暮千雪一听便知，这确实是说得四千年前的暮家，只是阁灵在六千年前沉睡，不过两千年的功夫，暮家就从几百年一个灵帝变成家族中最顶尖的天才也只能冲击灵圣了，这落没的速度着实很快。

并且这种落没，是泥石滚滚往下跑，此后四千年，再没有一点逆流而上的迹象了。

暮千雪抱臂，站在那里认真听晏栖梧回忆往事。

“当年，我刚刚出生二百年，脱离亲人后，被一伙势力围攻，就是一位暮家人救了我，她是当时暮家最出色的，最有望成为灵圣的天才，叫做暮蓝。”

晏栖梧叹了一口气：“只可惜，我还没有报答她的恩情，就听闻她失踪在一处秘境中了，我曾想要找回她的尸首带回暮家来报恩，但苦寻百年未得，也只能不了了之。”

家族强者的尸首，对于亲人来说，即是让人悲痛欲绝的死别，又是不可放过的资源，若非没有余力，绝不可落入旁人手中。

只是当年暮家，除了暮蓝外的强者，也就地灵天灵小猫大猫两三只，失去暮蓝对暮家是一个沉痛的打击，同时也是虚弱之时，再没有多的精力去找寻尸首了。

这些陈年往事，若非今日救他的人还是暮家血统，晏栖梧都快要想不起来了。

他的眼睛不会看错，面前二人的暮家血脉虽然斑杂，不易辨认，但晏栖梧当年为了找回恩人尸首，把暮家血脉的气息刻在了心里，如今看来，可能就是他命里要欠姓暮的人的恩情吧。

暮千雪听完晏栖梧的话，思考片刻问：“那么，晏前辈，你知道暮家败落一路下走的原因吗？”

她想着晏栖梧是四千年之前的人，离阁灵沉睡的时间不算很晚，或许那个时候的人还知道些什么。

但是晏栖梧摇摇头：“抱歉这位小友，我不知道。”

他说的是真话，在暂缓了寻找暮蓝尸首后，晏栖梧就沉浸在自己的修炼中。

朱曦神鸟血脉人口少，彼此间也没有什么同族亲情，导致晏栖梧并没有要在暮蓝死后要照拂暮家的意识，后来千年里暮家一路下滑，具体的原因他也不知晓。

晏栖梧又是不爱和人交际的性格，对自己以外的事情从不多问，也绝不主动打听，暮家之前的秘事，他知道的可能还没有暮家旁边爱八卦的邻居多。

这样啊——

暮千雪就没有继续追问这个话题，反而另问：“那么，晏前辈认识一种身着黑袍，一开始没有身形，但是被攻击后就会逐渐展现形体，并且气息让人不快的怪物吗？”

她总觉得，这样奇异的怪物，或许就跟当年暮家的没落有关，或许还是这个世界最后的大反派。

谁料晏栖梧眼中闪过迷茫不似作伪：“那是什么，世间还有这样的怪物吗？”

这个也不知道，那个也不知道，面对恩人的提问，晏栖梧有些内疚，他垂下睫毛，向暮千雪半鞠一躬：“真是抱歉，我虚长年岁，所知却甚少。”

他这样幼小的外表和成熟的声线，还这样有礼，暮千雪素质本来就遇强则强遇弱则弱，一下激发了她刻在骨子里的尊老爱幼。

“没关系。”暮千雪摆手：“前辈不必这样，我也就问问。”

晏栖梧直起身认真道：“既然是恩人小友想知道的，我以后会多打听的。”

暮千风从刚刚开始就一言不发，实际在内心疯狂叫柯老头：“老师老师，你听见了吗，我家以前居然真的这样牛，小雪之前说的那些是真的！”

“老师老师，你在吗？说句话呀。”

“老师老师！”

可不管他怎么叫，柯老头都一言不发，这让暮千风感到奇怪，就在这时，暮千雪和晏栖梧的对话也要结束了。

“晏前辈接下来要前往何处呢？您此时实力全无，是否会遇到危险？”

“多谢小友关心。”晏栖梧道：“虽然我现在没有灵力，但是朱曦神鸟血脉的身体是很强的，哪怕是小友此时全力一击，也不一定能让我流血。”

这样吗？那这个血脉防御还挺强的，怪不得被人惦记。

“而且我族擅长观察气息，也擅长隐藏气息，只要足够小心，没什么人能够发现我。”

暮千雪明白了，隐藏值也高，属于和平常人类不一样的ssr级别，出生下来哪怕是白板号也是数值怪。

“那您要怎么走呢？”

暮千雪又客气多嘴问了一句。

晏栖梧认真回答：“飞着离开，我是有翅膀的。”

话音一落，他身后便展开了翅膀，但是，当这翅膀出现时，不仅是暮千雪，就连他自己和在心里疯狂骚扰柯老头的暮千风也沉默了。

那是黑漆漆，光秃秃，没有一根羽毛的翅膀，长度仅有成年人小臂长，不仅丑陋，而且一看就是飞不起来的样子。

晏栖梧思考了一阵，恍然大悟：“离幼年时太远，我忘记我这个形态羽毛还没长出来，起码要到灵士才会生出羽翼。”

他收起翅膀，平淡道：“既然如此，虽然慢一些，我先走着吧。”

不过就是灵士，对于具有强大修炼天赋的晏栖梧来说，哪怕没有外力帮助，要从头修炼，也就是不到一个月的功夫。

暮千雪眨眨眼，决定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拎一个人是拎，带两个人也一样：“您想去哪边，我带您一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