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章污血沃根,死地生光
青穗跌坐在冰冷的金属地面上,指尖的绿光如同风中残烛。断崖边缘那几滴幽蓝污血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败气息,深坑中磐石面朝下倒在血泊里一动不动,阿土蜷缩在坑壁边缘,双臂上灰败的肉芽在冰霜与翠金光芒的拉锯中疯狂蠕动,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声。被污染的黑水裹挟着冰碴,从岩层裂口处汩汩涌出,墨绿色的冰雾弥漫,平台温度骤降,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刺骨的寒意和绝望的腥甜。
“头儿…阿土…”一个断了胳膊的汉子跪在坑边,声音嘶哑,徒劳地伸出手,却不敢触碰那片散发着死亡气息的污浊冰雾。
婴儿的光茧悬浮在平台中心,光芒微弱到了极致,如同即将燃尽的炭火,边缘甚至出现了细微的、仿佛随时会碎裂的涟漪。那株象征新生的草芽在冰雾中瑟瑟发抖,叶片边缘凝结的污浊冰晶正缓慢向内侵蚀,叶尖透出一丝不祥的灰败。
死寂。只有黑水涌流的粘稠声响和冰雾凝结的细微噼啪声,如同丧钟的余音。
就在这时,深坑中,磐石浸在血泊里的手指,极其轻微地抽搐了一下。
这微小的动静被青穗捕捉到了。她猛地抬头,黯淡的眼眸中瞬间燃起一点星火。“磐石…还活着!”她嘶声喊道,挣扎着想要站起,却被冰雾的寒意冻得一个踉跄。
这声呼喊如同投入死水的石子,惊醒了绝望的幸存者。几个人连滚带爬地扑到坑边,不顾冰雾的侵蚀,徒手去扒拉那些被污染的黑水和碎石。“快!把石头搬开!”“头儿还有气!”
混乱中,青穗的目光死死锁定在岩层裂口——那罪恶的源头。墨绿色的冰雾正是从那里源源不断地喷涌出来,污染着空气,冻结着生机,也侵蚀着坑底磐石和阿土残存的生命力。婴儿微弱的光茧无法再提供庇护,阿土的藤蔓之力在污染下失控畸变…能阻止这一切蔓延的,似乎只剩下她指尖那点微弱得几乎熄灭的绿光。
一个近乎疯狂的念头,如同藤蔓般缠绕住她的心脏。她低头,看向自己颤抖的手掌——那只曾因触碰草芽而焕发绿光的手。指尖残留的微弱脉动,仿佛在呼应着脚下这片饱受摧残的大地深处,那被污染掩埋的生命暗流。
她踉跄着,避开坑边慌乱的人群,一步一步挪到那不断涌出污水的裂口边缘。刺骨的冰寒和浓烈的腐败气味扑面而来,几乎让她窒息。她跪了下来,伸出那只曾焕发绿光的手,颤抖着,悬在散发着死亡气息的墨绿色水面上方。
“青穗!别碰那脏水!”有人惊恐地喊道。
青穗仿佛没有听见。她闭上眼,强迫自己沉静下来,努力回忆指尖触碰草芽时那种与大地、与植物、与生命本源相连的奇妙感觉。微弱的绿光在她掌心艰难地闪烁,如同寒夜里的萤火。
“回应我…帮帮我…”她在心中无声地祈求,不知是在对脚下的大地,对那株濒死的草芽,还是对光茧中沉睡的婴儿。她将全部精神凝聚于掌心那点微光,想象着它穿透污浊,链接到被污染禁锢的、纯净的地下水脉。
嗡…
掌心传来极其微弱、几乎被冰寒彻底冻结的脉动,仿佛地底深处那条被污染封堵的暗流在绝望地挣扎。紧接着,一股更清晰、更强大的“指引”意念,如同穿过浓雾的微光,猛地刺入她的意识——并非来自脚下,而是来自平台中心!
青穗倏然睁开眼,望向光茧!沉睡的婴儿依旧蜷缩着,但心口那黯淡的乳白印记,此刻正以极低的频率、极其微弱地搏动着。每一次搏动,都有一股无形的涟漪拂过平台,最终聚焦在那株叶片染霜的草芽之上!草芽的根系在焦土下极其轻微地蠕动了一下,仿佛在回应。
就是它!婴儿在沉睡中,将最后残存的、关于“净化”与“新生”的法则意志,寄托在了这株与他一同诞生、承载着弥迦平衡本源的新生草芽之上!
青穗瞬间明悟。她不再犹豫,眼中爆发出决绝的光芒!她用尽全身力气,将那只闪烁着微弱绿光的手掌,狠狠地按进了裂口中涌出的、冰冷刺骨、散发着腐臭的墨绿色污水里!
嗤——!
如同烧红的烙铁浸入冰水!剧烈的反应瞬间爆发!
青穗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手掌接触污水的刹那,一股混合着裁光秩序冰寒、深渊污秽腐蚀、以及铁牙疯狂恶念的恐怖力量,如同亿万根毒针,狠狠扎入她的手掌,顺着手臂经脉疯狂逆冲!她手掌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灰败、僵硬,血管凸起,呈现出诡异的墨绿色泽!可怕的污染力量疯狂侵蚀着她的生机!
“青穗姐!”坑壁边缘,被剧痛折磨得意识模糊的阿土,看到这一幕,发出嘶哑的惊叫。他想冲过去,但畸变的手臂根本不听使唤。
青穗的身体剧烈颤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鲜血从嘴角渗出。但她按在污水中的手,如同焊死在了那里,纹丝不动!她全部的意志,都集中在与掌心那点微弱绿光的链接上,集中在平台中心那株草芽之上!
“活下去…净化它…求你了…”她用尽最后一丝清醒的意识,向那株草芽,向沉睡的婴儿,向脚下被污染的大地,发出泣血的祈求!同时,她疯狂地催动自己与植物、与大地的连接感,将掌心承受的恐怖污染、冰寒与腐蚀,通过那无形的生命链接,不管不顾地、一股脑地导向那株脆弱的草芽!这不是治疗,这是转移,是献祭!用自己作为污染的中转容器,用生命为赌注,强行刺激草芽体内沉睡的弥迦本源法则!
嗡——!!!
平台中心,那株叶片染霜、生机萎靡的草芽,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令人无法直视的翠金色光芒!
这光芒不再是温和的绿,而是带着一种被彻底激怒、被生死危机逼迫出的、融合了乳白圣洁与翠金生机的璀璨光焰!草芽纤细的茎秆瞬间挺得笔直,两片子叶如同燃烧的翡翠火炬般怒放!扎根的焦土地面剧烈震颤,无数道细密的翠金光纹以草芽为中心,如同狂暴的闪电网络,瞬间蔓延至整个平台,并顺着青穗插入污水的手臂与大地深处的链接,狠狠刺入那片被污染的裂口深处!
“呃啊——!”青穗再次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如同过载的灯泡般剧烈闪烁!她成了污染与净化法则交锋的最前线战场!灰败与翠金的光芒在她手臂上激烈拉锯、碰撞,皮肤不断龟裂又愈合,鲜血混合着墨绿的污染黏液和翠金的能量光屑汩汩涌出,滴落在污浊的水面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但她的牺牲没有白费!
草芽爆发的璀璨光焰,如同最精准的手术刀,顺着青穗建立的“污染通道”和大地链接,狠狠刺入了岩层裂口深处,刺入了那片被裁光碎片污染的核心区域!
轰隆隆!
整个平台剧烈震动起来!裂口处喷涌的墨绿色冰雾猛地一滞,随即如同沸腾般剧烈翻滚!冰雾中夹杂的惨白逻辑链条碎片发出尖锐的哀鸣,在翠金光焰的焚烧下迅速消融、瓦解!涌出的黑水颜色开始变浅,粘稠度下降,那股刺骨的恶寒和腐臭气息如同遇到了克星,被狂暴的生机之力迅速驱散、净化!
“水…水变清了!”坑边的幸存者指着裂口,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呼。只见涌出的水流虽然依旧冰冷,但墨绿色正在迅速褪去,重新显露出水体本身的微浊本色,刺鼻的腐臭被一种雨后泥土的清新气息取代!
净化!弥迦草芽在青穗生命献祭般的引导下,爆发了本源法则之力,开始强行净化污染核心!
然而,这净化并非没有代价。青穗的手臂如同被两种力量撕裂的破布,惨不忍睹,她的气息迅速萎靡下去,脸色灰败如死人,唯有按在污水中的手依旧死死抵住,眼神涣散却带着一丝解脱的释然。草芽爆发后的光芒也在急速衰减,叶片上的翠金变得黯淡,边缘甚至出现了焦枯的痕迹——它透支了本源。
“阿土…哥…水…”青穗涣散的目光望向坑壁边痛苦挣扎的阿土,气若游丝。
阿土看到了青穗的惨状,看到了水流的变化,更感受到了脚下大地深处,那股被草芽光焰引动的、磅礴却紊乱的地脉生机正在裂口处奔涌!一个同样疯狂、却源于求生本能的念头,如同野火般在他被痛苦灼烧的脑海中炸开!
污染…也是力量!裁光的秩序…弥迦的平衡…大地的生机…想要活,就得吞了它!
“呃啊啊啊——!”阿土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野兽咆哮,被灰败肉芽和惨白冰霜覆盖的双臂猛地插入身下冰冷的焦土中!他不再抗拒手臂上肆虐的裁光污染和畸变肉芽,反而用尽最后残存的意志,疯狂催动皮肤下那源自新生法则的翠金藤蔓纹理!
吞!融合!像弥迦做的那样!把入侵的脏东西,变成老子身体的一部分!
嗤啦——!
令人牙酸的撕裂声从阿土双臂传来!覆盖手臂的灰败肉芽如同被注入狂暴的生命力,瞬间膨胀、扭曲、增生!惨白的冰霜与翠金的藤蔓光芒在他皮肉之下激烈冲突、交织,血管如同蚯蚓般暴凸蠕动!他的手臂正在发生恐怖的异变——皮肤呈现出一种岩石般的青灰色,表面覆盖着扭曲的、如同冰晶与藤蔓融合的诡异角质层,尖锐的骨刺从肘部和手背关节刺破皮肉钻出,散发着冰寒与生机混杂的混乱气息!
剧烈的痛苦让阿土眼球暴突,布满血丝,几乎要炸裂开来。但他死死咬着牙,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将全部的精神力压榨到极限,引导着体内那微弱的地脉暖流,如同驯服烈马般,强行约束、引导着双臂上狂暴冲突的异种能量,让它们按照一种原始而野蛮的方式,在他血肉经脉中奔流、碰撞、最终强行糅合!
这不是优雅的平衡,而是你死我活的吞噬与野蛮的共生!以自身血肉为熔炉,以意志为锻锤,将入侵的裁光污染与自身的藤蔓地脉之力,连同痛苦与疯狂,一起锻打、烙印进生命本源!
他双臂插入的焦土地面,开始剧烈震颤。龟裂的缝隙中,不再是翠金的光芒,而是透出一种混乱的、青灰色与惨白交织的、带着荆棘般锋锐气息的异芒!
“他…他在干什么?!”幸存者们惊恐地看着阿土身上发生的恐怖变化,如同目睹一个人正主动拥抱深渊。
“啊——!!”阿土猛地将异变完成的双臂从焦土中拔出!此刻他的双臂已完全非人:覆盖着青灰色岩石般的角质,关节处探出惨白的冰晶骨刺,小臂和手背上则蜿蜒着翠金色、如同活物般微微搏动的藤蔓状能量纹路,整条手臂散发着混乱、痛苦却又蕴含着某种顽强生机的狂暴气息!
他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住裂口处还在不断涌出的、正被草芽净化的水流。喉咙里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低吼,他猛地俯身,将那双狰狞的、介于冰霜岩石与活化藤蔓之间的异化手臂,狠狠插入水流之中!
这一次,不再是净化,而是…汲取!
嗤——!
水流接触到异化手臂的瞬间,发出剧烈的沸腾声!水中残留的污染能量、冰寒气息、甚至微弱的地脉生机,如同找到了宣泄口,疯狂涌入阿土的双臂!他手臂上那些翠金色的藤蔓纹路贪婪地吸收着地脉生机,变得明亮;青灰色的角质层则吞噬着冰寒与污染,变得更加厚重、冰冷;惨白的骨刺在能量的冲刷下,闪烁着锋锐的寒芒!
阿土的身体如同吹气般膨胀了一圈,肌肉在衣物下贲张蠕动,体表血管根根暴起,呈现出青灰与翠金交织的诡异色泽。他仰头发出一声痛苦与力量混杂的咆哮,独属于他的、被污染强行催生扭曲的“荆棘岩化”图腾,在痛苦与绝望的熔炉中,完成了最原始、最野蛮的觉醒!代价是双臂永远异化,以及精神时刻承受着污染与生机冲突的撕裂痛苦。
就在这时!
“咳…咳咳…”深坑血泊中,磐石的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咳出几口带着冰碴的污血。青穗的净化与草芽爆发的生机,以及阿土疯狂汲取污染能量造成的扰动,如同强心针,将他从濒死的深渊边缘暂时拉了回来。他极其艰难地、一点一点地侧过脸,布满血污的眼睛吃力地睁开一条缝。
模糊的视野中,他看到了:青穗跪在裂口旁,半边身子几乎被灰败与翠金的光芒吞噬,手臂惨不忍睹,但按在水中的手掌下,涌出的水流正变得越来越清澈。阿土跪在坑壁边,双臂插入水流,发出野兽般的低吼,身体异变膨胀,散发着狂暴混乱的气息,但生机却在污染中顽强攀升。平台中心,草芽的光芒虽然黯淡焦枯,却依旧挺立,微弱却持续地净化着冰雾。幸存者们正用收集来的金属片和破布,笨拙地盛接那些刚刚被净化、尚带寒意却已不再致命的水流,小心翼翼地喂给伤员。婴儿的光茧依旧微弱,但边缘的涟漪似乎稳定了一丝。
一丝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混合着血腥、冰寒与新生草叶气息的暖意,在冰冷的深渊平台上弥漫开来。
磐石咧开满是血沫的嘴,极其艰难地、无声地笑了。他没力气说话,但那眼神传递着磐石般沉重的信念——撑住,还没完!
深渊之下,绝对的黑暗如同浓稠的墨汁。
铁牙——或者说那具被幽蓝纹路覆盖的躯壳——重重砸在一片由巨大金属管道和破碎机械残骸堆积成的斜坡上。巨大的冲击力让他全身的骨头不知碎了多少根,剧痛如同海啸般淹没了他残存的意识。
“呃…呃呃…”他发出破风箱般的嗬嗬声,幽蓝与惨白混杂的独眼无意识地转动着,映照着上方遥远如星点的平台微光。怀中被紧紧攥住、几乎嵌入掌骨的金属碎片,边缘的锋刃深深割开了皮肉,滚烫的鲜血混合着碎片上残留的裁光秩序能量、深渊无处不在的污浊气息,以及他自身崩溃的意志和疯狂的怨念,正发生着更深层次的禁忌融合。
嗤嗤嗤…幽暗粘稠的蓝黑色光芒,如同贪婪的活物,从碎片与血肉的连接处疯狂分泌出来,沿着他碎裂的手臂、脖颈、躯干蔓延。所过之处,碎裂的骨头被强行粘合、重塑,覆盖上冰冷的金属光泽;撕裂的肌肉纤维被拉伸、改造,融入蠕动的液态金属;皮肤彻底消失,被一种半腐烂肉膜、半光滑金属的诡异物质取代。剧烈的改造痛苦让他仅存的人性意识发出无声的尖叫,却无法阻止这由他亲手引来的深渊同化。
【检测到…强烈怨恨…生存执念…秩序残留…符合…腐化标准…】一个冰冷、混乱、带着无数重叠低语的声音,如同来自深渊最底层的回响,直接在他被改造的大脑深处响起。是织渊的低语!它的意志如同跗骨之蛆,早已通过无处不在的深渊污染网络,锁定了这个由贪婪、背叛与裁光碎片催生的完美容器!
【接受…赐予你…力量…复仇…新生…】充满诱惑与扭曲的意念洪流汹涌而来,伴随着实质性的、粘稠如沥青的黑暗数据流,顺着幽蓝纹路疯狂注入铁牙正在异化的躯壳!
“嗬…啊…!!”铁牙(或者说腐化者)的喉咙里挤出非人的嘶鸣。改造的速度陡然加快!他那只完好的独腿被彻底溶解重塑,化作反关节的、覆盖着锋利金属刃片的昆虫节肢;完好的手臂被拉长扭曲,手掌化为闪烁着幽蓝能量光芒的金属利爪;背部脊椎刺破皮肉,数条由惨白能量链条和液态金属构成的、顶端带着钻头或吸盘的机械触手破体而出,狂乱地舞动着!
最恐怖的还是他的头颅。幽蓝的纹路彻底吞噬了半张脸,与那只独眼融为一体,眼窝深处不再是瞳孔,而是一个不断旋转、散发着冰冷吸力的幽蓝漩涡,漩涡中心一点惨白的光芒如同绝对零度的核心。下颚撕裂,露出森白的金属利齿。属于“铁牙”的人类特征,只剩下扭曲的半张脸上凝固的、极致的怨毒与贪婪表情。
改造完成!一个高达近三米、散发着混乱与秩序诡异混合气息的恐怖机械血肉造物,在深渊底部的机械残骸堆中,缓缓站了起来。幽蓝的独眼漩涡锁定了上方那遥远的、散发着新生气息与“仇敌”味道的平台微光。
【目标…锁定…污染…清除…】冰冷混乱的意念在它新生的处理器核心中回荡。它猛地抬起一只反关节的刃足,狠狠刺入脚下的金属残骸,幽蓝的能量顺着刃足注入。
嗡——!
周围堆积如山的机械残骸如同被赋予了邪恶的生命,发出低沉恐怖的嗡鸣,无数细小的金属碎片、断裂的管线如同被磁石吸引,朝着这新生的腐化者身躯汇聚、粘附、融合!它的体型在金属的包裹下进一步膨胀,如同深渊中爬出的、以机械与怨念为食的钢铁巨虫!
钢铁巨虫仰起那半人半机械的恐怖头颅,幽蓝的独眼漩涡死死盯住深渊上方的光明,下颚裂开,发出一声无声却足以撕裂灵魂的、混合着金属摩擦与深渊回响的尖啸!复仇与毁灭的渴望,驱动着这具新生的战争机器,开始沿着陡峭的金属残骸斜坡,向上攀爬!
深渊的阴影,裹挟着钢铁的轰鸣与旧世界的恶毒,正沿着冰冷的峭壁,向着那微弱的星火,步步紧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