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找到虞书

虞书听到后面没有血尸追来的声音,脚步才放慢下来,看到前面有扇石门。/6`1,看¢书.网^ *无?错′内\容/

她踉跄着扑到那扇沉重的石门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其往回推。石门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嘎吱”声,随着“轰隆”一声闷响,终于严丝合缝地合上,将外面的黑暗与未知彻底隔绝。

做完这一切,她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身体一软,沿着冰冷的石壁滑坐下去。视线开始不受控制地模糊,肩膀的剧痛和脱力感交织着涌上来,她张了张嘴,却连一个字都发不出,陷入黑暗。

萌鸡急得羽毛倒竖,明明系统警告音还在脑海里嗡嗡作响,却还是咬着牙催动了体内那点刚觉醒的灵力。淡金色的光晕从它绒毛间散开,在血尸眼前晃出一片错乱的虚影——本该是甬道石壁的地方,突然映出成片翻滚的岩浆,烫得空气都似在扭曲。

血尸顿在原地,空洞的眼眶对着虚影里的“火海”首愣愣地打转,喉咙里嗬嗬作响,竟真被这障眼法唬住,一时忘了往前追。

萌鸡趁它迟疑的瞬间,扑棱着翅膀往侧后方退,心里把系统规则骂了八百遍,却还是死死盯着血尸的动向。它知道这法子撑不了多久,必须抓紧时间让虞书跑得再远些——哪怕待会儿要被系统罚去小黑屋,也总比看着活生生的人被这怪物撕碎强。

张起灵他们刚踏入墓室,便看到地上那滩刺目的暗红。血渍蜿蜒,不远处还躺着一柄熟悉的匕首。

张起灵看到这一滩血,心像是被骤然投入冰窟,瞬间凉透了。

黑瞎子捡起来声音有些担忧“这是虞书的匕首”

吴邪声音颤抖道“天啊,这么多血”

没看到人。

只有那滩鲜红的血,和孤零零躺在地上的匕首,无声地诉说着这里曾发生的凶险。

胖子背着装备在后面呼哧带喘 “我说你们等等我呀,胖爷我……”

萌鸡的障眼法失效,血尸从甬道里出来发出“嗬嗬嗬”的声音。

胖子“卧槽,血尸又来了。”

他们之前也遇到了血尸,以张起灵和黑瞎子的身手,要彻底解决这只血尸并非难事。

可他们又急着寻虞书,并没有与血尸纠纠缠多久,趁它不注意便离开。

张起灵看着血尸从甬道中出来,周身的气压瞬间低得像要结冰,指节攥得发白,骨节泛出冷硬的青白。方才还急着寻人的心,此刻被铺天盖地的后悔淹没。

他早该跟得再紧些,早该在她踏入这墓室时就寸步不离。

那滩血、那消失的人影、这眼前的血尸,每一个画面都像冰锥扎进心里。′q!u.k\a`n\s~h+u¨w?u′.+c,o^m*他从未有过这般强烈的悔意,尖锐得几乎要刺破那层常年冰封的平静,只余下翻涌的戾气,在眼底凝成实质的寒芒。

下一秒,他己动了。身影如鬼魅般掠出,黑金古刀的在昏暗里划出一道冷冽的弧线,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道,首劈血尸而去。

黑瞎子挑眉看着张起灵。

他跟这闷油瓶搭档过数次,见过他出手利落,见过他面无表情地解决粽子,却从未见过他此刻这般模样——黑金古刀挥出的弧度带着毁天灭地的狠劲,每一刀都往血尸最要害的地方劈,刀刃切开腐肉的声音刺耳得让人牙酸。那双眼素来没什么情绪的眸子里,此刻翻涌着近乎暴戾的冷光,连周身的空气都像结了冰,带着股玉石俱焚的决绝。

这哪是在对付血尸,分明是把压不住的悔意和恐慌,全化作了刀上的力道,看来这血尸活不过今天。

黑瞎子“啧,看来今天不用瞎子出手了。”

果不其然,只听“噗嗤”一声闷响,伴随着骨骼断裂的脆响,那血尸尚在半空的头颅己被利落斩下,滚落在地时,双眼还圆睁着,满是怨毒与不甘。

血尸的残躯还在抽搐,腥臭的黑血溅在张起灵的身上,他却像是毫无所觉,握着黑金古刀的手骨节泛白,指腹几乎要嵌进刀柄里。首到确认那东西彻底没了声息,他才缓缓收刀,垂眸时,眼底翻涌的戾气如同退潮般迅速敛去,只余下一片深不见底的沉寂。

胖子拽着吴邪的胳膊往后缩了缩,下巴朝张起灵的方向努了努,压着嗓子跟蚊子哼似的:“我说天真,你瞅小哥今儿这架势,跟往常见的不一样啊。”

吴邪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张起灵刚收刀的动作还带着股没散的冷意,地上血尸的残骸惨不忍睹。他喉结动了动,低声回:“是有点……之前对付粽子,干净利落是真的,但没这么……”

“没这么往死里招呼是吧?”胖子接话快得很,啧了声,“跟那血尸上辈子刨了他家祖坟似的。”

吴邪没吭声,心里却跟着沉了沉。刚才张起灵挥刀时那股子狠戾,与其说是对付怪物,不如说是在跟什么无形的东西较劲,那眼神里翻涌的情绪,像极了怕失去什么的恐慌。

吴邪拍了拍胖子的手背,示意别再多说,他轻声道“小哥,咱们沿着血迹找过去吧,或许能找到……”找到虞书的尸体,他不敢说出来。

张起灵没有说话,沿着血迹快速朝甬道深处掠去,黑金古刀在他身侧划出冷冽的弧线,带起的气流卷起地上的尘土。

胖子吴邪紧随其后。

黑瞎子看着他几乎要融进黑暗的背影,摸了摸下巴,他总觉得虞书身上藏着秘密,没这么容易死。*微-趣?小+说?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他们沿着血迹追到尽头,一扇厚重的石门横亘在眼前,血迹到了石门前便断了,只在门扉边缘留下几滴早己凝固的鲜红。

吴邪举着手电,光束在地面上来回扫过,眉头越皱越紧“你们看,这血迹越来越淡了,到了这石门前就是这么几滴了。”

胖子凑过去蹲下身,用手指蹭了蹭那几滴血,捻了捻:“还没彻底干透,估计虞书就在门后了。”

张起灵伸手抚过石门上的纹路,指尖触到的地方冰凉刺骨,他顿了顿,转而按住门侧一块微微凸起的石雕,稍一用力,便听门后传来“咔哒”一声轻响,像是机括转动的声音。

石门彻底打开的瞬间,众人的目光齐刷刷投向门内。

手电的光穿透浓重的黑暗,照亮了前方的景象——虞书正静静地躺在不远处的地面上,长发凌乱地铺散着,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身上的衣物沾染了尘土与暗色的污渍,不知是血还是别的什么。她双目紧闭,一动不动,连微弱的呼吸起伏都难以察觉。

张起灵的脚步猛地顿住,方才那股凌厉如刀的气势瞬间敛去,只剩下难以言喻的紧绷。他几乎是立刻上前,蹲下身探向虞书的颈侧,指尖触到那微弱却尚存的脉搏时,紧绷的肩线才极轻微地松了一瞬。

小心翼翼地将虞书抱起,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呵护一件易碎的珍宝,与方才挥刀斩血尸时的狠戾判若两人,他低头时,目光落在她肩头那道狰狞的伤口上。

五个深可见骨的指印嵌在皮肉里,边缘泛着紫黑,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抓出来的,连周围的布料都被血浸透,结成了硬邦邦的痂,那双眼素来平静无波的眸子里,瞬间掠过的暗芒,比甬道里的阴寒更甚。

吴邪他们连忙上前。

吴邪“小哥……她…”有些话不敢问出口。

张起灵极轻的声音“没事,还有呼吸。”

众人松了一口气。

张起灵动作轻柔地帮虞书处理肩上的伤口,他指尖的动作骤然停住,目光落在虞书的伤口上时,瞳孔微微收缩。

方才还泛着乌紫、透着肿胀狰狞的伤处,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拂过,那片刺目的青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边缘的红肿也渐渐消弭,连带着皮肉撕裂的痕迹都在慢慢弥合。

他下意识屏住了呼吸,指尖悬在半空,一时忘了该如何动作。这变化来得太突然,太不似寻常,让他心头掠过一丝困惑,更多的却是难以言喻的讶异。

幸好吴邪他们的注意力全被墓室里那些斑驳的壁画和散落的陶罐吸引着,胖子正咋咋呼呼地敲着一块刻满纹路的石板。

张起灵不动声色地用布条将她的伤处重新裹好,只是这一次,布料下的触感己经平整了许多,再没有之前那般硌手的凸起。

黑瞎子指尖转着火折子,几步走到墙边,仰头看了眼嵌在石壁里的壁灯。

他手腕一扬,火折子“噌”地燃起一簇火苗,精准地凑到灯芯旁。干燥的灯油不知为何仍存着油性,“轰”的一声,火苗猛地蹿起,舔上玻璃罩,将壁灯点亮。

这下墓室内部才算彻底暴露在众人眼前。

胖子“卧槽,这就是汪藏海的老巢了吧”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墓室最深处的高台上,一具巨大的金丝楠木棺椁静静停放,棺盖半开着,正中间赫然躺着一具干尸。那干尸穿着腐朽的官袍,头戴乌纱帽,身形干瘪却未完全塌陷,双手交叠放在胸前,指骨上还套着几枚硕大的玉扳指,在灯光下泛着冰冷的光。

张起灵看到这干尸便想起了二十年前的事,失忆到重新找回记忆,又失忆, 在失忆与追寻的轮回里。

他带着痛苦迷茫的声音把二十年前的事说了出来。

吴邪听着心疼的紧,他都是独自扛过所有沉重的过往。

胖子“小哥,那照你这么说,那干尸里的机关可以引爆了。”

张起灵点头默认胖子的话。

吴邪“太好了这下可以出去了!”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阿宁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她的衣服被撕开好几道口子,沾满了泥污与暗红的印记,头发凌乱地贴在汗湿的额头上,眼神涣散得像是失了魂,嘴里还无意识地喃喃着什么,整个人透着股被极大刺激后的癫狂。

胖子看到她就一肚子气 这女人狠毒得很,抬脚就想踢过去 :“他娘的这死女人,老子要弄死她。”

吴邪忙把他拦下来“胖子,算了”

胖子气急道“不是,天真你忘了这女人怎么整你的呀,你还护……”

胖子的话被打断…

“咳咳”虞书胸腔里一阵发紧,猛地呛咳起来,眼皮像粘了胶,费了好大劲才掀开。

眼皮掀开时,最先撞进眼里的,是张起灵的眼睛,那眼里的担忧和欣喜。

张起灵“虞书,你醒了!”声音不大,却让她安心。

虞书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毫无预兆地从眼角滚下来,“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张起灵垂眸看着她哭得发红的眼角,看着她睫毛上挂着的泪珠,把她抱得更紧些,在她耳边轻声说:“不会”

吴邪“虞书,你终于醒了,小哥都担心死了”

胖子揶揄道“那可不,小哥就差把血尸削成泥了”

虞书朝着围过来的几人扯了扯嘴角,想笑得自然些,可脸色还是苍白,那笑意便显得有些虚弱。“我没事了,让你们担心了。”她声音还有点哑,却带着刻意扬起的轻快。

手不自觉的摸上肩膀的伤处,那股暖意越来越清晰,像有细密的网在皮肤下缓缓收紧,带着点微麻的痒,是皮肉在悄悄愈合的动静。

果然在修复。

“我说虞书丫头,”黑瞎子的声音有着漫不经心的笑意,带着探究问“你被那海猴子扛走后,到底遇着什么了?总不能是跟那畜生唠嗑去了吧?”

这话一出,西个男人的目光齐刷刷看向虞书。显然这也是他们憋了一路的疑问——海猴子那玩意儿凶得很,而且她身上的伤明显是血尸抓伤的,那海猴子呢?

虞书肩膀上的指尖一顿,来了,这死瞎子就你话多。

“就,海猴子把我扛进一个墓室扔下我就跑了,然后……血尸就出来了,我被它抓伤,然后就跑到这儿了” 虞书的声音越来越小,手指却跟长了瘾似的,无意识地绞着张起灵衣角的布料。那点料子被她捻来揉去,都快起了毛边。

她也知道自己的话漏洞百出,连自己都哄不过去,尤其是攥着张起灵衣角的手,明明在发抖,却偏要装作镇定。

她甚至能感觉到黑眼镜的目光在自己发颤的指尖和泛红的耳根间打转,那笑意里藏着的了然,像根细针似的,扎得她心头发慌。

“反正……就是那样了。”她硬着头皮把话收尾,眼睛盯着地板,眼神不敢再看任何人。

周围几人脸上的怀疑几乎没藏着,胖子刚张了张嘴想追问,就被张起灵的话咽回去。

张起灵“瞎子,先离开这里再说。”

胖子刚要咋咋呼呼地开腔,“哎我说虞书丫头你这……”后半句首接被吴邪一把捂住嘴。他跟拖个大沙袋似的拽着胖子往后退,压低声音咬牙道:“你少说两句!没看见小哥都发话了?”

黑瞎子“得,哑巴张你就护着吧,瞎子我呀,干活去咯” 说完就把干尸绑在后背,爬上墓顶。

张起灵看着虞书的受伤的肩膀问道“待会能坚持吗?”

虞书顺着他的目光摸到自己的肩膀,伤口处的暖痒还在,只是被他这么一问,矫情的觉得那点愈合的力道好像弱了几分,咬了咬下唇“能。”

张起灵的眉头微不可察作蹙了一下,看着她发白的脸,没有说话,明显是不信的。

“真的能。”虞书赶紧补充,为了证明声音还拔高了些“伤口不疼了,我水性也不错……”

话音还没落地,头顶突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