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 章 新年新邪祟3
初二一大早,义庄众人便动身走亲戚。
九叔打算和姑父一起去钱家商量武馆地皮的事,四目则扛着大包小包,带着几个孩子前往牛家村见蔗姑。
也有好几年没见师妹了,不知如今过得——
“师兄啊!!!”
人还没进门,一声凄怆的哭喊就先冲了出来。
蔗姑拿手帕擤出一个巨大的鼻涕泡,猛地扑到四目肩膀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呜~~~师兄,你主意最多了,快帮我想想办法吧!怎么才能让二师兄从了我啊?!哇~~~师妹我心里好苦啊!师兄!!”
又是一阵嚎啕大哭。
坐在一旁的林潭几人尴尬得脚趾抠地,恨不得当场挖出三室一厅,更是被蔗姑这一惊一乍吓得够呛。
几人交换眼色,正想找借口开溜,把师叔独自扔下“扛雷”,林潭试探性地开口:“那个……师叔,要不我们出去……”
“去哪儿?不许去!”蔗姑猛地从四目肩上弹起来,眼泪说收就收,一脸严肃地盯住他们。
林潭立马从心坐好,“没、没事,我就是……想嗑瓜子,对,嗑瓜子!”眼睛一转,锁定桌上的瓜子,赶紧抓过一把,故作镇定地嗑起来。
蔗姑的眼泪又如开闸洪水般涌出,哭得一抽一抽:“师兄,你就帮帮我吧,你忍心看师妹我这把年纪还孤独终老吗?师兄?!”
又拽着四目的手又开始撒娇,变脸速度比翻书还快。
四目无语望苍天,头一回体会到了大师兄当年的痛苦,这姻缘大事,哪是说帮就帮的?
跟蔗姑比起来,四目简直算正常极了。
他拍了拍她的背,温声安慰:“师妹啊!你又不是不知道,二师兄他以道为生,是不可能成亲生子的,你又何必非要吊死在这棵树上?
你看你……长得漂漂亮亮,性子善良可爱、热情大方、温柔端庄、知书达理、优雅大气、古道热肠……听话,咱们别盯着一棵树,多看看外面,多挑挑好的,行不?”
在师妹面前,四目难得语气轻柔、好言相劝,生怕一不小心又戳中她那颗“脆弱的心灵”。
蔗姑听了这番夸奖,心情稍好了一些,可还是不愿放弃:“不,我就想要师兄!这辈子就认定他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看得林潭几人目瞪口呆。
文才悄悄凑近,对秋生和林潭小声嘀咕:“难怪师叔年纪轻轻就戴眼镜,这‘眼瞎’的程度怕是没得救了……”
秋深有同感地点头:“可不是,他刚说的那些词,哪一个跟蔗姑师叔沾边了?”
“唉,师兄眼里的师妹,总是自带美好啊。”两人默契地同时摇头。
一旁的家乐听得直翻白眼:你俩还好意思说别人?!
四目安慰蔗姑许久,又帮她检查道场布置,画了一沓符纸。
有师兄帮忙,蔗姑很快恢复了往日做小师妹时的状态,一边吃着果干零食,一边拉着四目疯狂吐槽。
两兄妹聊得投入,完全忘了几个孩子的存在。
好在他们会自己找吃的,还跟大熊玩了一会儿。
当家乐得知大熊是蔗姑养的之后,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噎在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
一行人在蔗姑这儿待到日落西山才离开。
四目这个“抠门老祖”临行前,竟然还给蔗姑塞了压岁钱,把她高兴得直跺脚。
临行前蔗姑握着那块diy怀表,眼神中充满希冀,“师兄,你以后要多来看我啊!还有……别忘了跟二师兄说,我……我还是老样子……”
四目叹了口气:这孩子咋这么犟呢?小时候软软糯糯的小姑娘,长大了脾气倒倔,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行,我会跟他说的,照顾好自己。”四目摆摆手,带着孩子们踏上归途。
翌日下午,一行人回到义庄,刚一进门就察觉气氛不对,空气中仿佛弥漫着一股别样的压抑。
“师父?您在不在?”林潭推开门,探进个脑袋问道。
“在,进来吧。”屋里传出九叔闷闷的回应。
几人走进去,就见一个熟悉的人毫无形象地坐在地上,神志不清地嘟囔着:“帮我找我媳妇儿……帮我找我媳妇儿……”
九叔面色不虞地坐在大厅主位,旁边是掩面痛哭的李黄氏和脸色阴沉的二柱子。
他盯着地上神志不清的父亲,眼神锋利得像要把他千刀万剐。
“二柱子?你们怎么来了?”秋生率先踏进门,朝二柱子走去。
见到小伙伴,二柱子神色稍缓:“秋生、小潭、文才,你们回来了。”说着又起身向四目行礼,“四目道长。”
四目拍了拍他的肩,走过去与九叔并肩坐下,“这是……”他刚想问出了什么事,就见地上的人只剩一口气吊着,“这是被鬼吸了生气?”
此话瞬间点燃了李黄氏的火药桶:“道长有所不知,哪是什么鬼?分明是个狐狸精!不要脸的骚狐狸!简直丧心病狂!”
“狐狸精?”四目将信将疑,再次看向正抱着空气又亲又搂的李丧良,没有妖气!戴上特制眼镜也没看出端倪,于是疑惑道:“没有啊,他身上似乎只有很微弱的鬼气……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九叔递给他一个眼神,四目立刻收声,看向李黄氏等她解释。
林潭四人也望了过去。
李黄氏这才咬牙切齿地道出原委:
原来去年李丧良走商时,“救”下一名女子。那女子自称是投奔亲戚途中遭土匪打劫,仆从全部遇难。李丧良见她孤苦无依,便将她带回家中。
“九叔、四目道长,真不是我心眼小不容人!这年头,哪家男人不讨个姨太太?这挨千刀的要是真喜欢,娶回家便是!可那狐狸精压根不是人,是祸害!
自打她来了我们家,花钱如流水,今天要这个明天要那个,短短时间就让家里入不敷出!这畜牲就跟着了魔似的什么都依着她胡来,不仅生意搞砸,还欠下一屁股债!”
李黄氏越说越气,用力捶着胸口顺气:“这两个狗东西不想着还债,竟带着最后那点钱跑了,把烂摊子丢给我们孤儿寡母!我现在提起来,都恨不得两刀砍死这对畜生!”
她当初还盼着丈夫迷途知返,顾及家族声誉和儿子前途,没有将事闹大,如今回想只觉得憋屈至极。
好在李丧良落得这般下场,也算给她出了口恶气。
但他可以死,属于儿子的钱必须拿回来!
“这……”四目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不是后院里的事吗?与狐狸精有何关系?
九叔检查了李丧良,发现他生气所剩无几,邪祟作怪要么是一击即中直接吸干,要么是长期影响导致。
他这情况八成是后者,“所以我认为,那姑娘八成有问题!”
李黄氏哭着哭着又骂起来,“可不是有问题吗?她说是广西那边富商的女儿,结果大字不识一个,连个算盘都不会拨,成天屎尿屁挂在嘴边,哪是个大家闺秀。
以前还以为她是没家教,现在看到这挨千刀的衰样,八成还真是个害人的妖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