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残酷一笔
像是诅咒一般的低吼回荡在耳中，久久不肯散去…… 这一刻。
秦垒原本平静的心突然波动起来。
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我真的害了一整座城的人吗？
就在这时，汹涌的大水滚滚而来。
秦垒没有挣扎，也没有反抗。
因为他清楚，任何抵抗都是徒劳的。
在自然的力量面前，无论一个人多么强大，他的力量也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洪水将他吞噬。
眼前一黑，秦垒便失去了意识。
等他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正漂浮在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水面上。
西下望去，只有水面和一望无际的洁白天空。
“阿弥陀佛。”
一个声音悠悠传来：“施主可曾为你的决定感到后悔？”
还在晕晕乎乎中的秦垒听到这句话，猛地一震。
后悔？
他在嘴里重复着这两个字。
看着眼前那巨大的佛像，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那一整城的老百姓啊。
“施主，放下屠刀，皈依我佛吧。”
佛的声音再次响起，“洗净你的罪过，为你所做的一切赎罪。”
“让那些无辜冤死的灵魂有轮回的机会。”
听了这话，秦垒心里开始动摇。握着黑金古刀的手，也慢慢放松了下来。*x·i?a,o·s+h/u,o.n_i!u\.`c~o.m\
耳边仿佛有一个声音在说：
放下刀，去赎罪吧。
为那一城无辜的人赎罪！
“不！！！”
忽然，秦垒一声怒吼。
他紧紧盯住眼前的佛像，重新握住手中大刀：“我没有错，为什么要赎罪！”
“那一城的百姓因你的一道计策而丧命。”
“这就是你的罪。”佛淡淡地说道。
秦垒冷笑道：“如果不献出那个计谋，王贲的队伍就会受到军法处置。”
“可能面临灭顶之灾！”
他猛然反应过来：“这是一个幻境！”
“你在逼我选择。”
“是救王贲他们，还是救大梁城的百姓？”
佛这一次没有作答，只是沉默着。
“救了王贲的军队，就等于抛弃了大梁百姓。”
“但若救下了大梁百姓，就要放弃王贲一行人。”
“可问题是！”秦垒继续说道，“大梁百姓的背后是小家。”
“王贲背后却是国家！”
“拿下大梁，大军就可以南下吞并魏国！”
“给统一天下添上一笔！”
“换来的是太平盛世！”
“如果为了救那些百姓而错过了这一战，和平还能来吗？”
“不会！！”
他凝视着佛，声音坚定：“你说说我有什么错？”
“那城里的人，可是活生生的生命。·y_u+e\d!u`y.e..+c?o.m/”
佛缓缓说道。
秦垒闻言大笑。
“舍小救大。”
“只要六国未能统一，战火就永远不会停息！”
“战争带来的，将是更多人的死亡、更多的家庭破碎！”
“一统之后，这一切才有希望终结！”
“我没做错！再来一次我还是会选择用这招！”
秦垒低声说完后，内力一转。
双目紧锁佛像，冷冷开口：“而你，也不是真正的佛陀。”
“你设这个局的目的——”
“就是想让我牺牲王贲的部队，对吗？”
说罢，脚尖轻点。
双手牢牢抓紧黑金古刀，猛地一刀斩向佛像。
“咔嚓！”
一声脆响划破宁静。
像是一面镜子被击碎一般。
佛像崩裂、瓦解，水面也开始破裂。
镜像般的场景一点点塌陷。
秦垒的身体也开始急速下坠。
他顿时心中一惊。
怎么还会这样？
难道我并没有真正破解幻境？
这不可能？！ 身体不断地往下掉。
秦垒感觉整个人悬在半空，没有着落。
这一瞬间——
他不再挣扎，任由自己坠落。
“原来又是一场幻境。”
“而且这次的形式好像是种考题。”
“是鬼谷出师的题目！”
他闭上眼，低声自语。
“燕国的命运就靠你了。”
“千万别让我失望。”
忽然——
一个低沉稳重的男人声音响起。
秦垒睁开眼，发现自己竟站在一座宫殿中。
面前的台阶上站着一个人，脸型削瘦，身形高挑但看起来很单薄。
“燕丹？”
秦垒皱起眉头。
再低头看看自己——居然变成了荆轲！
他一下愣住了。
这是让自己去刺杀秦王？
“荆轲！”
“你成功了，燕国就还有希望。”
“你失败了，燕国就彻底完了。”
燕丹的声音传来。
紧接着——
秦垒只觉得视线一晃。
再定睛一看，他己经身处另一座宫殿里！
宫殿内站满了文武百官。
最上方，一位身穿龙袍的人端坐高位。
然而他的脸看不清晰，无论如何都看不清楚。
“这应该就是始皇了。”秦垒喃喃道。
但他还没搞清楚这次幻境的任务究竟是什么。
就在性命选择之间做出决定：保住自己和整个燕国，
还是成全那位千古帝王的命！
选对生，选错死！
“樊於期的人头？拿上来吧！”高台上的皇帝开口。
所有人的目光立刻集中在秦垒身上。
樊於期！
曾经屯留作乱的祸首。
正是他煽动成骄反抗朝廷，导致始皇失去了一个好兄弟。
也正是从那个时候起，始皇开始不相信任何人。
可以说——
屯留之乱始终是他心里的一个痛！
秦垒深吸一口气，努力镇定下来。
现在他必须做出选择。
选活着，选国家的未来？
还是，选这位帝王的命？
“陛下，”秦垒缓缓跪地，将人头放在地上。
随后他从托盘下拿出匕首，开口道：“这场刺杀，是燕太子设下的局。”
“以献头颅和割让城池为借口。”
“让我来取您的命。”
此话一出，满殿寂静无声！
“哦？”始皇语气颇有兴趣，“那你为何不下手？”
秦垒笑了。
“您若死，天下必乱！”
“您活着，方可安定西海！”
哈哈哈哈哈！
一阵狂笑声响起。
“一天之内——”
“我要听到来自燕国覆灭的消息！”
突兀间，一道霸道无比的命令传来。
那气势震得秦垒脑袋嗡嗡首响。
随即——
他看到了惨不忍睹的画面。
大秦铁骑冲破燕国防线。
兵戎相见，血流成河。
普通百姓也难逃战乱。
哭喊、悲愤、冤屈在战火中交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