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太子殿下来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太子殿下来了
傍晚,沈药和谢渊一起吃过晚饭。
久病初愈,加上今日的饭菜尤其美味,沈药一下没控制住,居然吃撑了。
她靠坐在椅子上,捧着茶杯,有点儿怀疑人生。
“一起出去走走?”谢渊缓声。
沈药立马扬起了脑袋,“好呀好呀!”
天尚未完全擦黑,望京夏日的暑气逐渐褪去,微风轻拂,带来丝丝凉爽惬意。
院中景致井然,新增设的小厨房等等都已然完工,青砖灰瓦,干净利落。
新开挖的菜畦整齐排列,泥土新鲜湿润,只是如今临近秋季,不是适合播种的季节,这会儿都还空着。
“去过后院吗?”谢渊忽然问。
沈药一愣,老老实实回道:“还没有呢。”
嫁入靖王府以后,她的活动范围仅限于前院,后院于她而言,仍是一片未知之地。
“带你去看看,”谢渊道,“你应该会喜欢。”
转过回廊,穿过一道月洞门,眼前景致豁然开朗。
奇石假山堆叠,错落有致,花木扶疏,虽已入秋,但仍有些晚开的花卉散发着隐隐幽香。
墙角栽种着竹木芭蕉,底下居然栖息着两只通体纯白、姿态优雅的孔雀,在暮色中宛如落入凡尘的仙禽。
沈药眼睛微微发亮:“王爷,你还养了孔雀?”
谢渊嗯了一声,“之前陛下送的。”
又示意:“可以喂,它们不怕人。”
他逐渐发现,沈药尤其钟爱小动物。
喜欢骏马,喜欢小猫,孔雀肯定也喜欢,尤其是品相绝佳,色如珍珠的白孔雀。
果然,沈药欢欣雀跃,迈步上前。
旁边孔雀栏上悬挂着小布囊,她伸手进去,抓了一把谷物,小心地向着白孔雀伸出了手。
白孔雀当真不怕生人,踱步过来,低头在她掌心啄食。
沈药腾出另一只手,轻轻地摸了把白孔雀头顶的羽毛,问:“对了,王爷,它们有名字吗?”
谢渊:“还没来得及取。”
沈药想起来,谢渊居住的这个院子也没有名字。
她看过王府的账册,只有先前周舅母住的院子取了个名字,晚香堂。
谢渊这日子,过得属实有些粗糙。
不过……
从前将军府也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宅子,直到爹爹娶了娘亲进门,那些院落才有了各自的名字,就连花园里的小橘猫,也被娘亲起了名。
沈药忽然意识到,她现在是靖王府的女主人。
这些院落的名字,白孔雀的名字,貌似是可以由她做主的……
天色黑得早,不知不觉间,最后一抹晚霞也被夜幕吞噬。
一轮皎洁的月亮悄然爬上飞檐,清辉便洒满了院子。
沈药前几日病着,在床上躺得实在太久,这会儿虽说天色昏暗,却还是不想回去。
她纠结着怎么跟谢渊开口,谢渊却似乎早看穿了她的心思,气定神闲,道:“很久没看月亮了。那边有个亭子,视野很好,据说很适合观月。”
沈药眉眼弯弯,“那我陪王爷一起看~”
推着谢渊沿着鹅卵石铺成的小路过去。
虽说是亭子,却意外地宽敞,四面挂起轻薄的素纱帐,在晚风中悠悠浮动。
亭中设有石桌石凳,还摆了一副棋枰。
沈药手痒痒的,望向谢渊。
谢渊一挑眉,“来两把?”
沈药心想,什么叫默契,这就叫默契!
欢欢喜喜上前,“我要执黑。”
谢渊都依她,“好。”
丘山上前,点亮了亭角悬挂的灯笼,柔和的灯光与月色交融,投落在棋盘上。
沈药执黑,谢渊执白。
棋子落盘,清脆有声。
沈药连着赢了两盘,眼眸晶亮,“我又赢了!”
谢渊点头,“是。”
唇畔扬起宠溺的笑,“天下棋手若是想做第一棋圣,就得一个接着一个挑战棋坛名家,最后,来挑战我。药药,你赢了我,而且不止一把,出去了,直接说你是盛朝新棋圣就行。”
“哪有这么夸张……”
沈药脸颊微红。
她又不是看不出来,谢渊压根就是在让着她,哄她开心而已。
她没拆穿,放下棋子,打了个小小的哈欠,睫毛沾上困倦的水汽。
望向谢渊,像只想要得寸进尺的猫儿,“王爷,这儿凉风习习的好舒服,我可不可以……”
她都想说可不可以在这里睡觉,但觉得这样貌似不太合规矩,抿了下嘴唇,退而求其次,“晚点再回去?”
谢渊颔首:“自然可以。”
他侧目,候在不远处的丘山立刻会意,很快便领着两名仆役搬来一张铺着软垫的罗汉床,安置在亭子的一角。
沈药舒舒服服地躺下,闭上双眼,发出满足的喟叹声。
谢渊挥手,屏退了所有伺候的侍女侍从。
四下只剩他们二人。
月光倾泻而下,透过摇曳的轻纱,在沈药的身上落下明明暗暗的光影。
她的呼吸逐渐均匀,谢渊侧耳一听,挑了下眉毛,这么快睡着了?
谢渊无声轻笑。
静谧之中,只有零星几只夏虫发出微弱的低鸣。
“王爷。”
这时,丘山的身影悄无声息出现在纱帐外,隔着一段距离,压低了嗓音禀报,“太子殿下来了。”
谢渊的视线从沈药身上短暂移开,眉头几不可见地蹙起,“他不是还病着?”
丘山也叹了声气:“是啊,太子殿下看起来的确病容未消,但……他的情绪过于激动,一路不要命地硬闯,小的们实在是拦不住,也不敢当真对太子殿下动粗……”
话音未落,前院方向隐约传来一阵嘈杂的喧哗声,有侍卫极力劝阻,也有谢景初由于愤怒而拔高、略显尖锐的呵斥。
谢渊一抬眼,便见谢景初甩开侍从,不顾一切,冲进后院。
谢景初一身常服,甚至有些衣衫不整,像是匆忙间从病榻上爬起,便赶了过来。
俊脸苍白,嘴唇缺乏血色,唯独双眼泛着不正常的赤红。
谢景初一眼瞧见纱帐垂落,罗汉床上,娇小的身影睡得香甜。
他的脚步骤然之间顿住,一双眼睛烧得更为通红,死死地盯住了谢渊,质问出声:“九皇叔,你这到底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