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拷贝和传播
别墅房间内，姜烬摩挲着手中那盘冰冷的录像带，目光再次扫过外壳上那十条规则，最终停留在第九条上。
“规则九提到，如果看到‘女人跳入火山的画面’，要立即关闭电源，并拨打一个维修站电话，等待佩戴金色鹰形徽章的维修技师上门……”
他抬起头，看向喻天伦，眉头紧锁：“团长，我有一个疑问。这盘录像带，本质上是‘她’的怨念投射，是超自然诅咒的载体。那么，这个所谓的‘维修站’和‘维修技师’，究竟是什么存在？难道‘她’的诅咒世界里，还包含一套售后服务体系不成？”
这个问题，也确实让所有人都感到一阵寒意。
许吟秋下意识地抱紧了双臂，低声道：“这不合常理，原剧情中根本没有这样的设定。”
这时候，几乎一直沉默的外援李尚开口：“正如轮回系统所提示的，【午夜凶铃】副本今年受到的模因污染程度不断加深。”
“没错，”喻天伦沉声道，语气无比肯定，“每一个恐怖副本被扭曲成规则怪谈后，原有的逻辑被打破，随着污染加深，填充进来了一些……无法用常理解释的‘规则’和‘角色’。这个维修技师，很可能就是污染后产生的未知存在。它可能是一种规则化身，也可能是另一个被卷入的诡异实体，甚至可能是‘她’的某种我们无法理解的分身。”
他顿了顿，强调道：“无论如何，在彻底弄清楚之前，不要轻易触发这条规则。那个电话号码，非到万不得已，绝不能拨打。我们对所谓的‘维修’过程和后果一无所知。”
众人纷纷点头，内心将这个未知的“维修技师”标记为极高风险项。
“那么，下一步行动，”喻天伦环视众人，“我们需要双线进行。一，继续调查‘她’的根源，准备前往伊豆大岛；二，执行规则七，复制录像带并寻找‘观看者’。我、许吟秋、廉玄先留守别墅，这里作为‘她’最初出现的地点，或许还隐藏着我们未曾发现的线索，需要进一步查探。廉玄的灵媒能力在这里或许能感知到更多。”
他看向姜烬：“姜烬，你和李尚、廉德、孔怀铮，负责外出执行规则七。廉德的占卜结果已经出来，优先处理名单上的目标。同时，你们需要去购买空白录像带进行拷贝。”
“明白。”姜烬干脆利落地应下。李尚、廉德、孔怀铮，一个Lv4，两个Lv2，加上自己一个准Lv3，这个组合足够应对大部分突发状况。
计议已定，姜烬四人不再耽搁，稍作准备便离开了别墅，身影很快消失在箱根清晨的街道上。
姜烬等人离开后约莫半个小时，别墅的门铃被按响了。
留守的喻天伦、许吟秋和廉玄立刻警觉起来。
喻天伦示意廉玄感知，廉玄闭目片刻，低声道：“一个人，生命气息平稳，带有锐利之气，像是……轮回者。没有‘她’的那种阴冷感。”
喻天伦走到门边，透过猫眼向外看去。
只见门外站着一位年轻男子，身形挺拔，面容刚毅，穿着简洁的休闲装，带着一把武士刀。
喻天伦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他认出了来人。
他打开门，语气带着一丝确认：“高宫唯？”
高宫唯看到喻天伦，也松了口气，微微躬身行礼，说道：“喻桑，果然是你。之前在【兰若寺】副本，承蒙关照。”
“不必客气，互相照应而已。”喻天伦侧身让他进来，“没想到会在这个副本遇到你，你先先进来吧。”
高宫唯走进别墅，目光快速而谨慎地扫过内部环境，点头道：“任务要求我与你们‘涅槃团队’汇合，并在24小时内观看那盘……被诅咒的录像带。”
说到录像带时，他语气明显沉重了一些。
“我们也是刚刚看完。”喻天伦简单介绍了一下许吟秋和廉玄，然后直接切入正题，“情况有些复杂，这个副本内录像带的规则很诡异……”
高宫唯面色凝重地听着，手不自觉地向腰间按着武士刀：“我明白了。我希望可以助你们一臂之力。我的职阶目前是徒士，剑术‘切返’或许能在某些情况下派上用场。”
“欢迎加入，高宫君。”喻天伦说道，“目前姜烬副团长带人外出执行任务。我们留守，正好可以一起查探这栋别墅，看看有没有更多关于‘她’……以及‘她’父母的线索。目前，根据规则，我们不能说出‘她’的名字。”
高宫唯郑重点头：“愿尽绵薄之力。”
另一边，姜烬、李尚、廉德、孔怀铮四人首先找到了一家还在营业的电器店。
1997年的日本，录像带租赁和销售依然普遍。他们很容易就购买到了数盒空白vhs录像带。
“先拷贝一盘试试水。”姜烬拿着原版录像带和一盒空白带，对店员表示想要借用店内的录像机进行复制。
这种服务在当时很常见，店员并未起疑，指引他们使用了店里的设备。
“谁来进行复制？”姜烬问道。第一盘拷贝带由谁“复制”来进行模因的散播，不能轻易决定。
“抽签吧。”孔怀铮提议，他随手从旁边撕下一张纸，做成四个纸阄，其中一个做了标记。
结果，抽中标记的是廉德。
廉德面色不变，说道：“祭祀之职，本就与沟通、承载相关，或许正合适。”
廉德按下复制键后，两台录像机同时工作，影像与声音数据从原版带流向空白带。
整个过程异常顺利，没有发生任何异状。一分钟后，拷贝完成。
“看起来很简单。”李尚说道，但眼神中并无放松。
“诅咒的复制不可能毫无代价。”李尚毕竟是Lv4轮回者，见多识广，他看着那盘新诞生的拷贝带，语气低沉，“规则要求‘完整拷贝’，或许……在某种我们无法观测的层面，原版的诅咒已经分流了一部分到这盘新带子里。反正，不可能和原电影一样，拷贝了一盘录像带然后给别人观看就能免去一死。”
姜烬拿起那盘拷贝带，这本属于唯物层的物品现在也变成了新的凶兆污染之物。
接着，四人不再停留。根据廉德之前的占卜结果，他们前往第一个目标——松井勇也的所在地。
松井勇也，占卜显示其曾在侵华战争期间服役于华中地区，业力深重，血债累累。
如今，他独自一人居住在箱根一处略显老旧的町屋中。
随着逐渐靠近目标区域，廉德再次进行了一次更精确的定位占卜，最终指向了一条僻静小巷深处的一户人家。
“就是这里了。”廉德低声道。
四人来到门前，这是一栋有着岁月痕迹的木结构房屋。
孔怀铮上前一步，说：“我来吧。”
作为厌胜师，他掌握着一些影响人心智的手段。
他并没有敲门，而是从袖中滑出一个小巧的、雕刻着扭曲符文的骨铃，隔着门板，轻轻摇动。
铃声并非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作用于精神层面，低沉、模糊，带着催眠的韵律，从而影响特定目标。
片刻后，门内传来脚步声，接着门被从里面打开。
一个身形佝偻、满脸老年斑的老人出现在门口，眼神满是浑浊和迷茫，正是松井勇也。
姜烬四人迅速进入屋内，并关上了门。
孔怀铮维持着骨铃的轻微震动，确保老人处于受控状态。
屋内弥漫着一股药味，陈设简单而陈旧，墙上还挂着一张模糊的旧合影，依稀能看出是年轻时的松井勇也穿着军装与同僚的合照。
“松井勇也，”孔怀铮冷冷地开口，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说说你在中国，都做过什么。”
在孔怀铮的催眠影响下，松井勇也眼神涣散，断断续续地开始叙述。他提及了所在的部队编号，提及了他在金陵的屠戮、提及了在华中的清剿、大扫荡，言语间因催眠而缺乏情感，那些烧杀抢掠的滔天罪行，就这么透过平淡的词语清晰地呈现出来！
听到这些罪行，姜烬恨不得迅速拔出枪来，把眼前这头老鬼子给毙了。
“好，足够了。”姜烬冷冷说道：“廉德，准备动手。”
四人迅速检查了松井勇也家的客厅。幸运的是，那里确实有一台老旧的东芝牌Crt电视机和配套的录像机。
李尚检查了电话，拨号音正常。他们又打开了客厅的主灯、一盏落地灯，加上电视机自身的亮度，满足了“至少三盏光源”的要求。
廉德将那盘原版录像带插入录像机时，对松井勇也下达了指令：“坐在这里，睁大眼睛，完整地看完电视里播放的内容。不许闭眼，不许离开。等会电话铃声响起，响起第四下之前接听。”
松井勇也如同提线木偶般，顺从地坐在电视机正前方的椅子上，浑浊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尚未亮起的屏幕。
廉德按下了播放键。
熟悉的画面再次出现——头发般的乌云、左右切换的梳头镜影、游动的文字、扭曲爬行的人群、蒙白布指路的男人、瞳孔中的倒写“贞”字、最后的林中古井……随后雪花噪点再次覆盖屏幕。
一分二十秒，播放结束。
廉德立即关闭了电视机和录像机，取出了录像带。
“任务完成，走。”姜烬干脆利落地说道。
孔怀铮收起了骨铃，解除了对松井勇也的深度催眠，但留下了一个心理暗示，让他不会立即回忆起四人的具体样貌，只会模糊地记得被迫观看了诡异录像的经历。
四人毫不留恋地离开了这栋房屋，将瘫软在椅子上、眼神呆滞空洞的松井勇也，独自留在了寂静和即将到来的恐怖之中。
他们知道，诅咒已经种下。七日后，等待松井勇也的将是山村贞子的索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