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人言否!

启正帝一脸紧张的过来查看情况,却见顾琛双目紧闭,显然已经陷入了昏迷。

启正帝立刻看向张院正:“这是怎么了。”

张院正一一拔去顾琛身上的银针:“启禀陛下,顾大人体内混了几种不同毒物的毒素。

只是清理这些毒素需要一段时日,顾大人暂时需要在家静养。”

事实上情况并没有这么严重,甚至顾琛身上的毒已经清了大半。

但身为太医,就是要将小病说成大病,将大病说成无病,否则如何在陛下面前长脸。

况且太医院的太医基本都在这了,也根本不会有人驳斥他的话。

启正帝的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紧张:“琛儿的眼睛和腿都是怎么回事。”

张院正假装没听到启正帝对顾琛亲昵的称呼:“顾大人失明与行动不便,皆是中毒引起,等到毒素彻底解除,便会恢复如初。”

顾琛还真是命大,他身上至少有六七种毒物留下的啃噬痕迹。

若只有一种毒,顾琛怕是会当场毙命。

可巧合的是,这些毒在顾琛身体中达到了一个诡异的平衡,让顾琛暂时不会毒发。

但纵使再拖延,也不过三五日的事,归根结底,还是顾琛获救的及时。

将大概情况给启正帝解释过,启正帝眼中也露出一抹庆幸。

还好还好,差点就无法对皇姐交代了。

忽然,启正帝想到一件重要的事:“他们说是谁救了琛儿?”

之前只担心顾琛的身体情况,根本没来得及听贺斌的禀报。

不等刘洪德回答,就听正在昏迷中的顾琛发出呓语:“苏糖救了顾琛,苏糖救了顾琛。”

托苏糖的福,如今这句话已经刻在顾琛骨子里,甚至变成了一种本能!

听到顾琛的话,启正帝看向刘洪德:“...苏糖是哪个,听起来倒是有几分耳熟。”

刘洪德立刻禀报:“之前长公主进宫,求陛下插手的那件事,就是关于苏糖姑娘的。”

由于周围还有外人在,刘洪德提醒的相当隐晦。

启正帝立刻想起长公主上次进宫时,特意让他帮忙压下苏糖婚事的事。

安乐侯的四女,之前一直疯疯傻傻,还满街追着宁国公的第三孙跑。

如此荒唐的女子,怎能配上他家琛儿。

况且就安乐侯在朝中的地位,也根本没有能让他给苏糖指婚的资格。

他提出异议后,皇姐却表现的非常强势,仿佛生怕慢了一步,苏糖就会被人抢走一般。

如今再次听到这个名字,启正帝脸上写满了疑惑:“她不是安乐侯府的四姑娘么,怎么会救了琛儿。”

知道之前陛下定然是心烦意乱,没听清贺斌的禀报。

李洪德立刻出言解释:“回陛下的话,贺大人送来消息,说他们的是在半路遇到顾大人的,那时候顾大人正被苏糖姑娘背在背上,似乎是背苏姑娘所救。”

这苏姑娘当真是号人物,且不说她是如何救出顾大人,单是她一个女子竟能背着男子走出这么远,就已经足够令人惊讶了。

启正帝的眉头蹙起:“她为何会找到琛儿,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隐情。”

世上怎可能有这么巧的事,这次的行刺时间会不会与安乐侯府有关...

知道陛下打算阴谋论,刘洪德连忙将补充道:“贺大人还提到另一个情况,说是前日金吾卫在悬崖处设限制不让人靠近时。

有个姑娘忽然冲过来从悬崖一跃而下,有那眼尖的发现苏姑娘穿的衣服,与那跳崖的姑娘衣着相似。

想必是苏姑娘不知从何处得来的消息,特意冲过去救顾大人的。”

苏姑娘对感情是真实诚,就连他都有些羡慕了。

启正帝的表情纠结:“你的意思是,苏糖从悬崖跳下去不但找到了琛儿,还将人背出来。”

刘洪德弓着腰:“奴才是这样听说的。”

苏姑娘为了追男人,是真下死力气啊!

启正帝哼了一声:“一派胡言,苏糖有这么好的功夫!”

不过想想自家大女儿的武力值,又觉得苏糖跳崖救人也不是不可能。

刘洪德麻利的跪下,可该说的话却要说完:“也有可能是脑子还没治好。”

长公主殿下,您让奴才平日里多为苏姑娘在陛下面前说好话。

奴才已经尽力了!

不过话说回来,正常人谁会追男人到这个份上...

启正帝沉默许久才悠悠叹息一声:“皇姐的眼光一直很好。”

难怪非要让他将人留给琛儿,这姑娘倒是不俗,就是脑子不大好使。

不过也好在苏糖脑子不好使,否则琛儿怕是...

不敢去想那些自己无法接受的结果,启正帝一脸怜惜的看向床上的顾琛。

纵使陷入了昏迷,顾琛依旧在念叨“苏糖救了顾琛”这句话。

毕竟苏糖对他的培养,就是这句话必须念上一百遍。

启正帝摸了摸顾琛被汗液沾湿的头发:“这孩子重情,看来是真把救命之恩放在心上了。”

若是顾琛此时念叨着什么忠君爱国,他或许还会迟疑对方的真心。

可顾琛念的却是救命之恩。

对救命之恩都如此上心,对血脉亲人也只会更加用心,况且琛儿这次坠崖,也是为了护住三皇子。

启正帝的眼神越来越柔和:“你们一定要养好琛儿的身子,朕不希望再发生什么意外。”

有这样重情义的孩子护在他身边,他真的很放心。

负责给顾琛会诊的众位太医跪了一地:“臣必当竭尽全力。”

醉仙楼,苏糖一边抱着盆嗦面条,一边聚精会神的听齐嘉宇讲八卦。

侯君佑吃不了苏糖那么,端着一小碗面一根一根的吃,同样认真的听齐嘉宇说话。

齐嘉宇刚刚得来的二两银子,已经被他换成了酒。

这个时代的酒度数都在五六度左右,不醉人,却很占肚子,他已经去了四五次茅房。

最后一坛子酒下肚,齐嘉宇放下酒坛,对苏糖诚心诚意的劝道:“你能不吃了么?”

这女人的肚子是怎么长的,就说话这会时间,四盆面条已经下肚,等下不会撑死在他面前吧!

苏糖摆摆手:“不用担心,我吃的下,你继续说。”

吃东西是一件多么快乐的事,她感觉自己充满了力量。

齐嘉宇:“我已经说完了...”

这不是苏糖能不能吃下的问题,而是他看的快吐了。

侯君佑捧着自己的小碗慢悠悠的喝面汤:“你不用担心糖糖,她胃口一向很好。”

若不是他事先盛出来一碗面,估计连这碗都剩不下。

至于桌上包子花卷大饼,他连看都不想看。

连下饭的菜都没有,这怎么吃啊!

齐嘉宇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你们觉得无妨就好!”

反正他是看不下去了。

苏糖端起盆,在齐嘉宇震惊的目光中,将盆里的面汤一饮而尽,而后抹了抹嘴:“所以说,你考不上秀才是因为心理素质不行,一上考场就紧张。”

这人刚刚将他七年的科考经历统统念叨了一遍,归根到底就是心里素质不行。

有人从他身边走过他的思路就会被打断,甚至到了提笔忘字的地步。

若是那些人再看他一眼,他就以为对方是在嘲笑他学识不行,准备靠齐相的关系走后门。

到了后面几年,甚至演变成只要进入考场,头就会剧痛无比,连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小说里倒是说过这样的剧情,因为是家里给的压力太大,期望太高,自己怕无法取得好成绩,最终越努力就越落后,恶性循环了。

这个总结一点问题都没有,齐嘉宇深深叹息:“的确如此,可无论我如何向父亲解释,父亲都不相信我的话,只以为我之前表现出来的学识都是假的。”

父亲对他也算是有耐心了,居然现在才打算彻底放弃他。

苏糖搓了搓下巴,而后拎过一张饼:“你之后打算怎么办?”

齐嘉宇所问非所答:“你还吃得下。”

他好像明白这人为什么要点这么主食了。

苏糖点头:“当然可以,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点这么多主食。”

托异能的福,居然连这都能圆上,她可真厉害。

侯君佑也露出大大的笑容:“糖糖最厉害了。”

他之前还以为糖糖点这些东西是因为不识字,没想到是他想多了,糖糖是最厉害的。

看到苏糖那得意扬扬的模样,齐嘉行隐晦的瞥了侯君佑一眼:如果苏糖撑死了,你就是怂恿她的凶手。

无论如何都想不通,当饭桶究竟哪里值得骄傲。

齐嘉宇抖着脸皮回答苏糖的疑问:“我也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明日将何去何从。”

他已经彻底没有家了!

听到齐嘉宇这话,苏糖猛然跳起,用力拍了下桌子:“太好了!”

齐嘉宇:“...”

我无家可归你叫好,人言否!

知晓齐嘉宇是误会了,苏糖喜气洋洋的解释:“我也是同情你的遭遇。”

齐嘉宇:“...”

这女人若是不笑,他可能就信了!

苏糖脸上的笑容越发明媚:“你学识很好,若是不能学以致用岂不可惜,我有个能解决你吃住的办法,你想不想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