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4章 还能为什么
上京城。
南城。
每一个亮丽的外表下，都会有一个肮脏的内里。
即便繁华如上京城，这个大延的权力中心也不例外。
与其他几城的繁荣相比，南城就要显得破败得多，狭窄的街道如蛛网遍布，空气中更是常年弥漫着发霉的潮味、垃圾堆积的臭味...等等各种复杂的味道。
这里便是上京城贫苦百姓、三教九流汇聚的地方。
里面鱼龙混杂，各种势力盘根错节。
即便是五城兵马司和城防司的巡逻士兵，都不愿轻易踏足这里。
但今天，却是迎来了不少巡逻的卫兵，他们穿着精良的甲胄，锐利的目光带着摄人的光芒扫视四周，身上更是散发着若有若无的杀意。
一看就知道这些人手中沾染过不止一条性命，绝对是从沙场上退下来的精兵悍卒。
他们的到来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咱们这南城是怎么了？怎么一下子来了这么多军爷？”
街道两侧，三三两两地聚集着一些好事者。
他们多数是一些地痞流氓，整日游手好闲，平日里最喜欢看些热闹。
一看到这种情况，便有人忍不住向身边的人打听。
“你不知道？前些日皇城发生大事了！据说那二皇子伙同定国公世子意图逼宫！”
“什么？！还有这种事？！为什么呀？那定国公我知道，可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呢！他怎么会生出这种儿子？”
“嗐！你这就有些孤陋寡闻了吧？！上京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你难道就一点也没听说吗？”
“嘿嘿...兄弟我前几日才刚找了个好去处，一连好几天都没下过床了。”
四种众人顿时投来敬佩的目光。
“难怪我看老哥你脚步虚浮、双目空虚，一副被掏空了身体的衰样，感情是这么回事啊！”
“什么好去处，能让你老哥你如此迷恋？不妨展开说说！”
“咳咳...不打紧，不打紧！咱们还是先聊聊这段时间上京发生的那些大事吧。
等聊完了，老哥我亲自带你去！”
“说好了啊！可不许反悔！”
那声音顿了顿，似是在确定对方有没有撒谎，过了片刻才继续响起。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前户部尚书之子楼少泽，勾结北齐意图谋害定国公，致使其重伤的消息！”
说着，他眼神警惕地望了眼四周，确认没人注意到这里后，这才压低了嗓音继续道。
“有小道消息说，这件事与咱们大延那位太子也有关系！
那皇城之变的根本原因，就是二皇子和小世子查到了太子勾结北齐的证据，这才让对方恼羞成怒，决定先下手为强！”
“什么？！还有这种事？！”
那肾虚模样的男子闻言骤然失声惊呼，脸上写满不可思议。
“嘘！你小声点！那些军爷可还没走远呢！”
方才说话的尖嘴猴腮男子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急忙伸手捂住他的嘴巴，谨慎地看向前方不远处的那些巡逻士兵。
见他们并未看向这里，这才长舒一口气。
肾虚男子见状，歉意地看了他一眼：“抱歉，抱歉，我刚才也是太震惊了。”
尖嘴猴腮男子没好气道：“下次注意点！要是被那些杀人不眨眼的家伙听到了，咱们两个可是要被砍头的！”
“下次一定，下次一定！”肾虚男子连连应道，接着话锋一转，“可你方才说的是真是假啊？那太子不是咱们大延储君吗？他为什么要与北齐勾结啊？
这不是自掘坟墓吗？”
“还能为什么？当然是为了那个皇位呗！”尖嘴猴腮男子冷笑道，“咱们这位二皇子殿下可是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在军中颇有威望，本身还是定国公的弟子！
而且，咱们这位二皇子殿下还极为爱戴百姓，十年前安置流民那件事就是二皇子殿下做的！
无论是在军中还是在民间，咱们这位二皇子殿下的呼声都极高。
甚至就连我这个地痞都觉得应当由这位二皇子继承皇位！”
肾虚男子微微颔首：“确实，我也这么认为的！”
“是吧，我就说二皇子才是最合适的继承人选！”尖嘴猴腮男子像是一下子找到了归属感，看向肾虚男子的目光顿时就变得热切起来。
接着，他话锋一转，语气带着几分讥讽和嘲弄地道：“所以，那太子自知争不过，就只能找外援了呗！
依我之见，那刺杀定国公的阴谋未必就是前户部尚书之子楼少泽提出的，他也不过是被太子退出来的挡箭牌而已。
真正的幕后主使，还是那太子！”
肾虚男子看着对方，眸底陡然闪过一缕精光，他注意到四周众人早已竖起的耳朵，急忙拉了拉对方的衣袖，给他使了一个眼色。
旋即浑不在意地道：“嗐！你没事瞎考虑这些做什么？说得就跟你猜对了，人家会请你去做官一样！
得了，咱们还是聊些咱们这些小老百姓应该聊的事情。”
尖嘴猴腮男子闻言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淫笑：“嘿嘿，你刚才可是说了，聊完以后亲自带我去快乐的！”
“切！我还能骗你不成？走着！”
肾虚男子带头，两人迅速消失在街道转角。
而周围那些竖起耳朵的地痞流氓，则是一个个如同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皆是面色激动地快步离开。
这可是惊天秘闻啊！
不行！
必须找个人聊聊！
就在这些人散去后，那肾虚男子和尖嘴猴腮男子确实突然在角落中探出了脑袋。
看到这一幕，两人相视一眼，随后迅速离开。
一处不起眼的破屋。
不时有药香传出，但又很快被淹没在街道复杂的气味中。
屋内。
几道人影聚集。
这些人全都衣衫褴褛，面色黝黑，身上甚至还散发着阵阵恶臭。
其中那端坐在中间的三人，正是好不容易才逃离的赵长空、韩兆之、司南振宏三人。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也不会猜到将这些乞丐打扮的人，与他们三人联系起来。
“老师，二哥，这几天委屈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