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狼派猎魔人的幸福生活
雨后的沼泽弥漫着腐殖土与水藻的腥气,夕阳将泥泞的水洼染成晃眼的橘红。
几株歪脖子枯树在水边投下扭曲的黑影,气氛阴森。
维瑟米尔老爷子象一尊褪色的雕像,背对着夕阳站在浅水洼边缘。
他身上那套洗得发白的亚麻衬衣套着崭新的狼派猎魔人铠甲,斗篷边缘还沾着新鲜的泥浆。
浑浊但依旧锐利的猫眼竖瞳死死盯着水洼深处几个不断冒出气泡的浑浊水坑。
他身边跟着一个约莫十四五岁的年轻学徒,脸上还带着没褪尽的少年青涩,正紧张地握紧手中的训练木剑。
“眼睛别乱瞟,小子。”
维瑟米尔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不容置疑的严厉,瞬间让名叫亚尔斯的学徒一激灵,
“沼泽里的水鬼比普通河边的水鬼更加凶猛,精得象泥鳅一样。”
“看到那三个往外冒泡的窟窿眼没?那就是它们的窝,它们会趁你放松的时候,从身后将你扑倒,咬破你的喉咙。”
老猎魔人维瑟米尔粗糙的手指准确地指向三个最活跃的泡泡群。
“现在,告诉我,你打算怎么请这几只喜欢泡烂泥坑的家伙冒出头来?”
亚尔斯咽了口唾沫,努力回想:“书上说书上说用阿尔德法印震荡水底,或者或者引燃沼泽瓦斯用依格尼?”
“啪。”一块泥巴精准地砸在亚尔斯脚边。
“书?书里的知识是死的,要灵活运用才行。”
维瑟米尔哼了一声,弯腰从腰间皮囊里掏出一个小瓶。
“对付这种集群又记仇的蠢货,最稳当还是用‘水鬼克星’。看着。”
他打开木塞,瓶子里是某种刺鼻的浑浊黄色油膏,小心地在离那几个水窟窿不远的干燥泥地上划拉出一条歪歪扭扭的火油线。
“位置要选上风口,沾不了水的干燥泥地。引线不要划太直,给它们留点尤豫的功夫,让油臭味熏它们。”
“这帮蠢东西,在窝里被烟熏火燎的臭味一激,肯定憋不住要窜出来,到时候就可以用剑来说话了。”
维瑟米尔一边说,一边已经麻利地掏出打火石。
刺啦!
火石迸溅出火星,点燃了火油线,一股刺鼻、带着硫磺味的浓烟立刻升腾而起,被风卷向那几个水窟窿。
噗通!噗通!几乎只是几秒钟的时间。
三个混身沾满淤泥、长着青蛙般凸眼和长满利齿大嘴的丑陋身影猛地从水洼里冒了出来。
它们发出尖锐、嘶哑如钝锯刮铁的难听怪叫,显然是老巢被扰,暴怒异常。
“来了。”维瑟米尔低吼。
“记住它们的动作,迟缓但爪子狠。别被它们拖到深水里,砍它们的下盘,最不济也要削断腿筋。”
“我数三”
“二”字未落,老猎魔人猛地踏前一步。
看似沉重的身体爆发出不相符的灵活。精钢打造的银剑带起一道森冷的白光。
咔嚓!噗嗤!
最前面那头水鬼刚扑到半空,就被一剑精准地削断了左腿膝弯处的筋腱,惨嚎着栽倒在地。
与此同时,维瑟米尔左手法印瞬间发动。
嗡!!
一股无形却强劲的空气冲击波狠狠撞在另外两只刚扑上岸的水鬼身上。
扑通!扑通!两只水鬼被撞得向后翻滚,摔入浅滩,溅起大片水花。
“到你了,小子。别发呆!砍翻那个倒地的。”
维瑟米尔厉声命令,自己则如同磐石般横在学徒亚尔斯身前,银剑遥指着挣扎爬起的两只水鬼。
亚尔斯猛吸一口气,鼓起所有勇气,训练剑狠狠朝着地上那扭动的水鬼脖颈劈了下去。!3^8+看?书~网? +首\发\
一次,两次噗嗤!
污血飞溅,腥臭扑鼻!
看着这个平时连杀鸡都紧张的小子在实战中被逼出来的那份狠劲,维瑟米尔紧绷的脸上终于掠过一丝微不可查的满意。
结束战斗,维瑟米尔小心地处理掉水鬼的尸体,收集能卖钱的腺体和脑组织。
亚尔斯在旁边帮忙,脸上还带着未消的煞白和刚才用力过度的虚汗。
“师傅我们今晚还住那个磨坊?”
亚尔斯小心翼翼地问,语气里带着点期盼。
他刚跟着老猎魔人没多久,以前听师兄们说过,以前任务完了要么找个废弃小屋凑合,运气不好还得睡野地。
维瑟米尔将处理好的腺体小心收进密封罐,头也不抬:“对,磨坊旁的‘灰熊旅店’。那儿的老板娘认得我这身行头,公会提前给这边发了任务通告单子,公会付钱,有热水、热饭,床铺也干净。”
他顿了顿,看着远处村落里升起的袅袅炊烟,眼中那些年累积的寒冰似乎被什么东西融化了一丝,连带着沙哑的嗓音都温和了些许。
“时代不一样了,小子。”
“在基里曼校长的旗帜下办事,不用再象我们年轻那会儿,被人象过街老鼠一样撵着跑了。”
“起码能睡个安稳觉,喝口热汤。”
老猎魔人维瑟米尔发出感慨。
猎魔人公会现在蓬勃发展,他们这些导师,则带着学徒里面年纪较大,成绩较好的学生,出来进行实战训练,接取各种任务。
越来越多的新鲜血液涌入到猎魔人这个行业里,让以前总是为学徒发愁的维瑟米尔不禁感慨。
他们现在真的是赶上好时候,多亏了基里曼。
诺维格瑞城南区的“酸麦芽酒馆”里正人声鼎沸。
劣质麦酒的酸味、烟草的辛辣味、汗臭和廉价脂粉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典型的市井气息。
光线最差的角落木桌,一个白发的沧桑男人懒散地斜靠着墙,手指捻着几张边缘磨损的硬纸牌。
他穿着不起眼的灰色猎魔人皮质上衣,一对狼首徽章用细链悬挂在胸前,正是杰洛特。
他对面坐着一个神情紧张兴奋的少年学徒卢卡什,眼神不停在牌局和师傅之间来回扫。
桌面上铺着北方最流行的昆特牌局。
杰洛特手里捏着最后一张牌,表情毫无波澜,嗯,白狼本来就是面瘫,也很难做出什么表情。
对面几个粗壮的水手模样的男人额头冒着汗珠,死死盯着桌面。他们的点数明显处于下风。
“见鬼‘蟹蜘蛛女王’。这家伙怎么总在最要命的时候抽到他?”
一个大胡子水手懊恼地拍着桌子。
杰洛特慢悠悠地将手中最后一张牌——画着巨大狰狞甲壳蜘蛛的“蟹蜘蛛女王”放上桌面,瞬间翻盘。
“承惠。一共是二十三克朗。”
杰洛特的声音依旧平稳得近乎冷淡。水手们骂骂咧咧地把几枚带着汗渍的克朗硬币扔在桌上,脸色难看。
“太厉害啦!老师,最后那张牌简直神了。”
学徒卢卡什兴奋得小脸通红,一把揽过桌上所有的钱币,沉甸甸的感觉让他感觉象是在做梦。
之前跟着老师流落各地,哪见过这么痛快地赢钱。
杰洛特嘴角似乎极其轻微地向上扯动了一下,拿起桌上最大杯的麦酒喝了一口:“运气而已。”
他站起身,披上椅背上的斗篷,“别傻笑了,收拾东西走人。”
“去哪啊,老师?”
杰洛特已经走出了几步,头也没回,声音不大却清淅地穿透了酒馆的喧闹:
“数数你怀里那堆叮当响的东西,够不够我们去‘红苹果园’请姑娘们喝杯好酒。”
卢卡什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几秒后才猛地想起那是个很有名的呃,消遣的地方?
他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手忙脚乱地把钱塞进皮袋,屁颠屁颠地追了出去:“等等我啊老师。/优?品′小¢说.网_ \更?新?最*全·”
第二天清晨。
“红苹果园”的后巷还残留着隔夜的脂粉味。
卢卡什揉着酸痛的后腰,顶着一对黑眼圈走出来,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钱昨晚赢得那笔“巨款”,包括他那点可怜的学徒“积蓄”,已经一个铜子都不剩了。
不过想想那些温柔热情的姐姐们和昨晚从未体验过的快活好象也挺值?
他嘿嘿傻笑着。
旁边的杰洛特则淡定得多,一边整理着袖口的搭扣,一边慢悠悠地晃了出来。
他看起来和平时没啥两样,只是眼神里似乎也少了点平日赶路时的寒气,显然昨晚的姑娘伺候着他也很舒服。
“感觉如何?”
杰洛特破天荒地问了一句。
卢卡什红着脸,嘿嘿傻笑:“太棒了老师。就是有点贵。”
“一分钱一分货。享受就得付钱,天经地义。”
杰洛特推开吱呀作响的后门,步入渐渐喧嚣起来的晨间街道。
阳光洒在他白发上,带出些许金色。
他瞥了一眼身旁还沉浸在回味里的小学徒,声音低沉地补充道:
“你们是赶上好时候了,多亏了你们的校长。”
“不用像老鼠一样东躲西藏,不用忍受别人的白眼和咒骂,不用在粪坑里打滚。靠本事挣干净钱,花在能让自己舒服的地方。”
他没说“基里曼”这个名字,对于这位带走了自己养女希里的男人,杰洛特还是有些顾忌的。
但那份不用提心吊胆、可以在大城市里正大光明出入的自由和底气,本身就是最好的说明。
北境寒冷的风吹过一片废弃的伐木场,卷起地上的枯叶和碎木屑。几座半塌的原木窝棚如同沉默的墓碑。
“动作轻点,别让那些废物听到动静。”
一个有点刻薄的声音从某个窝棚里传来。正是有着“毒舌”技能的猎魔人兰伯特。
他此刻正一脸不耐烦地蹲在一个矮树桩后面,盯着不远处那座看起来最“结实”的木屋。
他身边蹲着另一个同样一脸“不好惹”表情的女孩,猎魔人学徒艾米莉。
艾米莉有着一头桀骜不驯的红色短发,眼神象只随时准备挠人的野猫。
“慢点?慢点那帮蠢货就把绑架来的村姑煮了喂狗了。”
艾米莉毫不客气地顶了回去,一边麻利地给手弩上涂着食尸生物油,动作非常熟练麻利。
“还有,为什么非得我来当诱饵?你手痒了想宰人,凭什么让我去给那帮又蠢又臭的绑匪抛媚眼?”
“就凭你那脸蛋比我有迷惑性,行了吧?少废话,小女孩,我才是导师。”
兰伯特瞪了红发女孩一眼。
“别用你那生锈的脑子想那些废话。目标:左边那穿皮甲的大块头。”
“他可能是领头的,右边那两个在生火的,警剔性不高。给我用弩箭钉死右边那两个,我解决那个穿着铁铠甲的。”
他的计划向来简单粗暴。
木屋里果然传来女人的哭喊和一个粗鲁男人骂骂咧咧的声音。
两人瞬间动了。
艾米莉如同矫健的山猫猛地窜出隐蔽点,脸上甚至瞬间挤出一个夸张的惊慌表情,尖叫着:“救命啊。有狼。狼咬我啦。”
同时手中弩箭已然抬起。
嗖!嗖!弩弦轻响。
两支涂抹了闪亮油膏的弩箭破空而出。
噗!噗!
几乎同时没入了木屋门口正蹲着拨弄篝火的两个绑匪的后心窝,动作快得连影子都看不清,两个绑匪连哼都没哼一声就扑倒在地。
“谁?。”木屋里那个高大如熊、穿着锈迹半身甲的绑匪头子猛地转身,抽出腰间的斧头。
但他只看到一道快若流星的灰色身影。
锵!!
冰冷的剑锋精准无比地贴着斧刃滑了进去。兰伯特的长剑如同毒蛇的信子,瞬间刺穿了绑匪头子抬起的护颈软皮。
鲜血飙射!
绑匪头子捂着疯狂喷血的喉咙,惊恐地后退两步,眼中写满难以置信,最终沉重地砸倒在地,激起一阵尘土。
战斗在电光火石间结束。
窝棚里,一个被捆得结结实实、脸上沾满泪痕和泥土的年轻村姑惊恐地看着门口宛如煞神的兰伯特和毫发无伤走过来的艾米莉。
“谢谢谢”村姑带着哭腔,声音细若蚊呐。
“下次别一个人跑这么远的树林子捡柴禾。”
兰伯特翻了个白眼,脸色不耐烦,利落地用匕首割断绳子。旁边的学徒艾米莉已经麻利地在几具尸体身上翻找钱袋和值钱的战利品。
“喏,接着。”
学徒艾米莉把自己翻出来的几枚铜板扔给刚获救的村姑,语气依旧有点冲。
“现在局势很乱,没有本事就不要到处乱跑。”
“拿着,算倒楣费。回头找村里的猎魔人工会连络点报备下。这帮渣滓身上说不定还背着别的案子。”
村姑怯生生地捧着几枚带着血的铜板,又惊又喜。
回去的路上,艾米莉踢着脚下的石子,嘴里嘀咕:“累个半死,就救了这么个傻妞,才赚几个铜板,都不够我们在酒馆吃一顿饭。”
兰伯特掂量着手里几个沉甸甸的钱袋,这是在劫匪老巢里搜到的战利品。
他头也不抬:
“闭嘴吧,女孩。”
“泥腿子身上哪有什么钱,想要赚钱,就从这些劫匪身上拿,这帮人渣身上肥着呢。”
他将其中一个银币较多的袋子抛给艾米莉,“拿着。回去记得交点任务税给公会。这次任务是公会系统指派的,别想独吞。”
艾米莉接住钱袋,掂量着分量,红发下的眼睛亮了亮,之前的劳骚一扫而空,嘴上却还在顶:
“税?真黑。剥削我们这些苦力。”
兰伯特这次没理她,只是抬头看了看村口已经升起的袅袅炊烟,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
他紧了紧自己斗篷的系带,上面那个小小的狼首徽章在晨光下闪亮。“别抱怨了,小崽子。”
他声音放缓和了些,象是感慨,又象是自言自语。
“现在有了猎魔人公会,接任务有钱拿,有人领情,还能睡热炕头”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猎魔人之中马上要有一个国王了,比起从前被追着打、吃冷馒头睡牛棚的日子,这点税值。”
“你老师我,以前可是连猪圈都睡过,哪象现在”
“好好珍惜现在的生活吧。”
他没有说那个改变了这一切的名字,在言语之中的敬佩,显而易见。
黄昏的馀晖将森林边缘染上一层温暖的橙色,废弃磨坊的剪影在树木间若隐若现。
空气中弥漫着木头腐朽和某种奇特甜腻的花香混合的气息。
高大的猎魔人艾斯凯尔用肩膀撞开半掩的磨坊木门。
他脸上有一道狰狞的旧疤,从额头划到下巴,让他原本还算端正的面容显得凶神恶煞。
但此刻他脸上挂着一个与他形象颇不相符、略显捉狭的笑容。
他身边跟着一个身材格外魁悟、却一脸老实憨厚、甚至有些木纳的年轻人学徒——巴图。
“别跟个待宰的鹌鹑似的缩在后面。巴图。”
艾斯凯尔大大咧咧地喊,声音象破锣。“人家姑娘都等半天了。”
磨坊的角落里,一个窈窕的身影缓缓站起。
她穿着破旧却裁剪合体的粗布长裙,下半身却是长着羊蹄子一样的弯曲小腿。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头顶那对小巧、如同黑玛瑙雕琢的弯角,以及身后轻轻摆动的细长尾巴。
她有一张在暮色中依旧显得惊人的美丽脸庞,此时却带着一丝忐忑和羞怯。
这是一只年轻的女夜魔。
“尊贵的猎魔人先生们”女夜魔的声音柔媚中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她能感觉到巴图身上散发的巨大力量感和猎魔人特有的气息,那是她们这类异怪生物天然会被吸引的能量。
“得啦。别那么拘谨。”
艾斯凯尔毫不在意地摆摆手,露出他那标志性的疤痕脸庞。
“艾格妮丝是吧?昨天公会公告板上那份委托是你自己贴的吧?‘请猎魔人先生来磨坊帮忙清理老鼠’。”
“嘿,这借口我喜欢。有创意。”
“放心,我们这次来不是找你麻烦的,而是给你送人类精气的。”
“我身边这个小男孩还是第一次,你要温柔的对待他,给他一个浪漫的夜晚。”
巴图的脸腾地一下红到了耳根,眼神不知道该往哪看,讷讷地:
“老老师我们不是来”
“对。我们是来杀老鼠的。”
艾斯凯尔抢过话头,脸上的横肉笑得挤在一起,更显狰狞,“不过艾格妮丝,你这儿的老鼠怕是早被你身上的香味熏跑了。我说的对吧?”
他捉狭地朝女夜魔挤挤眼睛。
艾格妮丝噗嗤一笑,那份忐忑减轻了不少,眼波流转,大胆地看向巴图。
艾斯凯尔一手搭在窘迫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的巴图肩膀上,把他往前轻轻一推,自己则退后几步,象是给两人留点空间,嘴里却压低声音,用巴图恰好能听清的“低声”指点:
“看见没?小子。别扭扭捏捏。咱们这类人,”
他用手指了指自己脸上的疤和巴图壮硕但缺乏常人亲和力的体格。
“在寻常女人眼里是什么货色?瘟神,怪物。人家正眼都不带瞧的。”
“就连妓院里的小姐,也不乐意接待我们。”
巴图眼神一黯。
“但在这儿。咱们是香饽饽。”
艾斯凯尔的语气充满了过来人的得意和某种深切的认同。
“咱们身上的气味儿,”他用力拍了拍巴图的胸脯,“她们闻着舒服。象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好东西。咱们的力气嘿,她们更爱。你小子这身板啧啧。”
他故意没说下去,但那副你懂得的表情无比生动。
“听老师的,好好享受一下。”
“其实女夜魔比妓院里的头牌更有劲儿,你试过一次就知道了。”
艾斯凯尔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正眼带好奇和一丝媚意打量着巴图的年轻女夜魔。
他推了巴图一把,自己却嘿嘿笑着走到磨坊门口,找了块还算平整的大石头坐下,从怀里掏出个酒囊,美滋滋地灌了一大口,看着渐渐暗下来的天空。
夕阳彻底沉入地平线,磨坊内响起了木柴燃烧的噼啪声和低低的、属于年轻人的、窘迫又带着新奇的交谈声。
门外的艾斯凯尔,脸上那狰狞的伤疤在暮色和酒意下似乎也柔和了不少。
他咂摸着劣质麦酒的微涩,又想起公会旅馆里预留好的热饭菜和新浆洗的干净铺盖,轻轻叹了口气。
从前,他们这些被唾弃的边缘人,能有块干草堆睡觉就该谢天谢地,哪能天天洗热水澡,睡柔软的被窝。
他嘟囔了一句只有风能听见的低语:“猎魔人公会,真是不错的组织。”
“希望这样的生活,能够越来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