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你是山鬼吧
沈唏同程戟单独出门的，两人故意去了郡守府。
依两人的身手，即便同郡守府的人起了争执，也能全身而退。
“两位是何身份，来见我们郡守大人，可有拜帖？”门户把两人拦了下来。
“前年，我也来过这郡守府，同郡守之子孙子轩还有故。”沈唏缓缓说道，“要是这郡守府没有换人的话，应该是能认得我才是。”
门外一听沈唏的话，神色微变。
“两位先稍候，容小的前去回禀郡守大人。”
“我觉得郡守换人了。”沈唏笃定说道。
“我也这么觉得，但是我想这名义上的郡守，还是原来的。毕竟若是郡守是由朝廷定的，不是他们想换就能换的。”程戟说道，随即他叹了口气，“唏儿，我有一种感觉，各地都在逃开朝廷的管控。”
“天高皇帝远啊！”沈唏感慨，“陛下已经不理朝政了，还不能让下面的官自己管自己吗？”
“若是地方税收无需上交国库，地方自给自足，那这种情况，会越来越多。”
程戟神色有些凝重，“彼时大夏，便是一个分崩离析的大夏了！”
“乱世出英雄，会有一个人出现，将散沙从新聚拢的。”沈唏倒是觉得这不算什么，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这是天道规律。
“两位情见，郡守大人身子抱恙，便让管家代为接待。不知两位同我家公子，是什么关系？”
护卫领着两人往里走，直朝会客厅而去，路上也是试探着问话。
“孙子轩人呢，我同他身边关系，那得由他来说。”
沈唏卖关子道，“这是我夫君，今日前来，便是要向孙子轩讨个说法。”
程戟笑而不语，沈唏这话，很是让人想入非非啊！
就连门卫听了这话，也不由多看了沈唏跟程戟几眼。
“是你！”会客厅里的管家听到来人，便是转身，可是看到沈唏的那一刻，顿时脸色变了，更是惊讶出声。
“是你啊！”沈唏看到这个管家，也是恍然道，可是上一回见着，他可不是什么管家，是那些世家子弟中的一人，叫什么来着，她不知道耶。
“你是来寻仇的？”年轻男子打量着沈唏跟程戟，试探问道。
“不是。”沈唏回道，“孙家人呢？这郡守府，还是孙家的吗？我猜应该不是了，你……不是同孙子轩一块狩猎的人吗？”
“姑娘好记性，看来是瞒不住你了。”男人笑了笑，倒也不隐瞒了，“对旁人我还得藏着，但是对姑娘和这位……我也无需隐藏了。我叫雷天宝，如今安和郡管事的人，乃家父雷雄。”
“孙家人呢？”沈唏随即问道。
“姑娘是想替孙家出头？”
“怎么可能？”
“那便不要管孙家了吧！”雷天宝笑了笑，“如今的安和郡，姑娘看着可还满意？”
雷天宝说着，让人上茶，目光有些热忱地落在沈唏身上。
“姑娘，安和郡有今日，还是多亏了姑娘！”
“你知道我的事？”
沈唏也好奇问道，这人在那几人中便不怎么显眼，程戟打听到了，几家联合，也没雷家什么事。
怎么最后上位的是雷家呢？
“去年孙子轩把姑娘掳进郡守府，但是那之后，郡守府失窃，库房被盗，粮仓被盗，还有孙子轩抢夺陈家粮食被那个正着。城外流民聚积，又得天降大米，一切都是从姑娘入城开始的啊！”
“两位是去宁古塔的流犯，听说宁古塔已经换了总兵，流犯全部占领了宁古塔。两位这次离开，是有何贵干呢？”
沈唏看向程戟，她已经知道自己想知道的了。
“也就是说，如今的安和郡，已经是你雷家管控，那冀州知府知道吗？”
“知道又不知道。”雷天宝笑笑，“去年天灾，朝廷也没有派人赈灾，冀州上下，多是自治，是朝廷先摒弃了冀州吧！”
“原来如此。”程戟明白了，“宁古塔的确已经被我程家管控。朝廷想要发兵宁古塔，到时会像临近调兵，我想冀州，应该不会出兵了。”
“若无意外，应该不会。”雷天宝说道，“冀州离宁古塔一月路程，若是可以，倒也可贸易往来。”
“的确可以，两地走动，互通有无。”
“两位应该还会拿下，鲁州知府，名存实亡，不过我也听说鲁州有个崔家，在鲁州只手遮天。”
沈唏心里一动，崔家啊！
“昔日路上，也遇到过崔家的。”沈唏开口说道，“我倒是也想去看看，这崔家家主是个什么人。”
“姑娘，雷某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雷天宝看着沈唏，眼神亮的很，“姑娘，你昔日是怎么将孙家的东西洗劫一空的。”
沈唏会看雷天宝，静静说道：“你问的很冒昧。”
“嘿嘿，姑娘有所不知，这安和郡里，流传着山鬼的传说，可惜雷某没能亲眼见到，那骑着巨狼的山鬼。”
“孙家侍卫也说，那日见到了巨狼，大蛇，可是安和郡哪来的猛兽呢？可那守城的侍卫，也见到了，那有那流民口口相传，姑娘，那山鬼……是你吗？”
沈唏幽幽看着雷天宝，答案显而易见，但是她不承认就是了。
“你猜！”
程戟抿着嘴憋笑，一本正经说道：“雷公子，有些事情都是以讹传讹，我夫人看着像是能驯服猛兽的吗？”
“就是看着不像才觉得奇怪。”雷天宝如实说道，“不过，冀州同宁古塔虽然不算同盟，但是日后或许能守望相助。流民进城之后，多了很多劳力，倒是没有出现所谓的暴乱。加上年前突然下了一场雪，这一切不就好起来了吗？”
“除了劳力，流民中有会医术的，还有手艺的，还有带着全家钱财的，我这才觉得，山鬼的出现，是让安和郡推陈出新呢！”
“所以我们安和郡，是得供山鬼，姑娘，看到你，突然觉得山鬼也该有了脸，你不介意吧！”
沈唏看着雷天宝，能代替孙家上位的人，又怎么可能平平无奇呢？
“随你。”她也想看看，这世间，会不会有信仰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