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求仙2（6k）
孙师傅瞳孔微微一缩，脸上堆起更虚假的笑容：“哎哟，公子说笑了！这猴儿是小人的饭碗，吃饭的家伙事儿，哪能卖啊？”
“价钱好商量。”林宇淡淡道：“我看它挺通人性，我出十两银子。”
他随便报出一个价格，试图用利益撬开对方的嘴，或者观察其反应。
孙师傅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但更多的是惊疑。
他上下打量着林宇：“公子……您这就为难小人了，这猴儿跟了小人多年，有感情了，实在不能卖。”
说话间，林宇的【天眼】敏锐地捕捉到，孙师傅垂下的手悄悄捏了个古怪手诀，一丝极其微弱、带着蛊惑和窥探意味的诡异能量飘向自己。
林宇心中冷笑，体内法力微动，那丝窥探能量如同撞上铁壁，瞬间消散。
孙师傅脸色猛地一变，虽然极快恢复，但那瞬间的惊骇没能逃过林宇的眼睛。
“道友，何必装糊涂呢？”林宇的声音压低，带着一丝冰冷的意味：“这‘畜牲’的跟脚，你我都心知肚明。
我对你的营生没兴趣，只想问你几个问题，回答让我满意，若是不然……”
他直接点破对方的修士身份，语气中的威胁毫不掩饰。
孙师傅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眼中的市侩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毒蛇般的阴鸷和狠厉。他死死盯着林宇：“阁下到底是什么人？想打听什么？道上的规矩，问消息也得有问消息的价钱！”
“规矩？”林宇嗤笑一声，【湛蓝玫瑰】的枪口不知何时已经悄然抵在了孙师傅的腰眼，冰冷刺骨的杀意瞬间锁定对方，“我的规矩就是，我问，你答，废话，或者撒谎，后果自负。”
孙师傅身体猛地一僵，虽然他并不知道林宇拿出的武器是什么，但那冰冷的触感和林宇凝练的杀意让他毫不怀疑，稍有异动，自己下一刻就是身死道消。
“你……你问……”他额角渗出冷汗，声音干涩。
“你修炼的功法，叫什么？从哪来的？”林宇冷冷问道。
“……《造畜法》……是……是从一个快死的老乞丐那‘请’来的……”孙师傅艰难地回答。
“这‘造畜’的法子，具体如何施展？修炼这功法，有何……特异之处？”林宇斟酌着用词，没有直接说“禁忌”或“问题”，以免暴露自己的认知差异。
孙师傅眼中露出一丝疑惑和倨傲：“特异之处？嘿嘿，当然了，这可是真正的仙家法术，能将愚顽之人点化成灵畜，供吾等修士驱策，更能借其灵性，淬炼己身，踏上长生大道，此乃无上妙法。”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对自身力量的迷信，完全不觉得这功法以及自身体内的灵气有何不妥。
林宇心中了然，果然如此。
这家伙可能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功法有问题。
“修炼时，灵气……可有异状？”林宇换了个方式问。
“异状？”孙师傅愣了一下，随即恍然，带着一丝嘲讽：“道友是说那灵气中的‘先天神力’吧？
哈哈，看来道友是听信了千年前那些古修士们留下的霍乱之言啊，对“神力”避之不及。”
他语气略显嘲讽，那看林宇的眼神仿佛像是看傻子一般。
林宇心中冷笑，先天神力？恐怕是催命符还差不多。
不过对神力避之不及的古修士?看来这个世界并不是一开始就是现在的模样，这样说的话，或许只要找到这些古修士的功法，或许就能轻松完成任务了。
林宇面上不动声色，问道：“这镇上，像你这样的修士还有多少？更强的存在有没有？”
“没……没了，就我一个，镇上都是凡夫俗子。”孙师傅急忙道，但眼神闪烁了一下：“更强的……听说县里有真正得了‘仙箓’的仙师老爷，能呼风唤雨，但……但我这种散修哪能高攀得上？”
他话语间对那所谓的“仙师”充满了敬畏和向往。
就在这时，那只被锁链拴着的“猴子”似乎听懂了他们的对话，意识到这是唯一的机会，突然发出急促的“嗬嗬”声，挣扎着向林宇磕头，眼中充满了哀求和绝望。
孙师傅见状，眼中戾气一闪，下意识地捏诀，口中低喝一声：“孽畜！安敢躁动！”
那“猴子”顿时如遭电击，痛苦地蜷缩起来，发出凄厉的哀鸣。
林宇眼神一冷。
这邪修死到临头还敢放肆。
他不再废话，扣着扳机的手指微微用力。
死亡的威胁让孙师傅瞬间清醒，他连忙道：“道友息怒！息怒！这畜牲不懂事……”
然而，就在他说话的瞬间，他眼中猛地闪过一丝鱼死网破的疯狂。
他趁着林宇注意力稍有分散，猛地一咬舌尖，喷出一口精血，浑身那点微薄的邪异法力不顾一切地爆发出来。
“污血咒！缠！”
那口精血在空中化作一道腥臭的黑红色雾气，如同活物般扑向林宇的面门。
同时，他另一只手猛地抓向林宇持枪的手腕，指甲瞬间变得乌黑尖锐，带着破空之声。
从刚刚林宇的话语里，他感觉林宇最多也只是一个刚入道的修士，实力应该强不到哪里去，因此才会忽然出手。
“找死！”
林宇反应极快，面对扑来的污血咒，他甚至没有躲闪。
【浑天披风】无风自动，暗红色的光芒微微一荡，那污秽的血咒如同撞上一堵无形的火墙，发出“嗤嗤”的声响，瞬间被蒸发净化。
同时，林宇手腕一翻，【湛蓝玫瑰】枪口微调。
砰！
子弹精准地射穿了孙师傅抓来的手腕，带去一大片血肉骨头渣子。
“啊——！”孙师傅发出凄厉的惨叫，攻势瞬间瓦解。
但林宇的攻击并未停止。
在开枪的同时，他另一只手掌心中雷光乍现！
【五雷正法·掌心雷】
没有丝毫留手，一道耀眼的白色雷弧狠狠劈在孙师傅的胸膛。
轰！
至刚至阳的破邪雷法，对于孙师傅这种修炼邪功的人来说，简直是天生的克星。
雷光炸开，孙师傅的惨叫戛然而止。
他身体剧烈抽搐着，胸口一片焦黑，眼珠暴突。
整个人如同破布口袋般向后倒飞出去，重重撞在巷子的土墙上，然后软软滑落在地，气息迅速湮灭，眼看是活不成了。
就在孙师傅断气的瞬间——
旁边那只被锁链拴着的“猴子”身体猛地一震。
它身上那灰败的毛发下，似乎有无数道灰色的符文锁链寸寸断裂。
它的身体开始剧烈地抽搐、变形，发出令人牙酸的骨骼错位声和血肉蠕动声。
体型收缩，毛发褪去，四肢五官迅速回归人形……
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一个浑身赤裸、骨瘦如柴、面色惨白的年轻男子，瘫倒在了地上，剧烈地喘息着，眼中充满了茫然与劫后余生的狂喜。
邪术，随着施术者的死亡，自行解开了。
林宇冷漠地看了一眼孙师傅还在微微抽搐的尸体，确认其彻底死亡。
然后才将目光转向那个恢复人形的青年。
他对救人没兴趣，但这家伙现在是唯一的情报来源了。
他走过去，从孙师傅的尸体上扯下一件相对干净的外衣，扔给那青年遮体。
“名字？怎么落到他手里的？”林宇的声音没有任何温度，直接问道：“对这个世界的‘修仙’知道多少？把你知道的有价值的情报，都说出来，这是你付的‘买命钱’。”
那青年愣了一下，似乎被林宇的冷酷和刚才瞬间杀人的狠辣手段震慑住了，但求生的本能让他立刻反应过来，挣扎着用衣服裹住身体，跪在地上磕头，声音沙哑急切：“多……多谢恩公救命之恩！小人赵二狗，是邻镇……樵夫……月前上山砍柴，被这妖人掳来……”
他断断续续地开始讲述自己的遭遇和所知的一些民间传闻，包括对“县里仙师”的模糊敬畏，以及一些乡野怪谈，努力证明自己的价值。
林宇面无表情地听着，快速筛选着其中有用的信息。
半晌之后，青年也说完了，林宇也大概搞清楚了自己目前的位置。
他目前所在的国家是一个叫乾国的国家，他所在的区域则是乾国——黄州——月山郡——铁树县——黑泽镇。
他所在的地方就是黑泽镇，孙师傅所说的县城就是铁树县，根据青年所说，铁树县内确实有仙师的传说，并且还不止一位光他就听说过三个。
一个是县衙里的仙师供奉，一个是黑佛司里的主持方丈，还有一位则是虎牙山上虎神观的观主。
“行了，你走吧。”
了解完大概情况，林宇点了点头，朝青年摆了摆手。
“多谢恩人相救！”
青年感激涕零，给林宇磕了三个头后就赶忙反身跑了。
林宇则是来到孙师傅尸首前，搜刮了一番，最终找到了三两银子还有一些铜钱，一本叫【造畜法】的书籍，一瓶黑乎乎的未知丹药。
林宇冷漠地扫了一眼孙师傅那焦糊的尸体，确认再无任何价值后，便不再理会。
他将搜刮来的三两银子和铜钱揣入怀中，目光落在那本薄薄的、用某种粗糙皮革封装的册子和那个不起眼的黑色小瓷瓶上。
【造畜法】
【类别：知识】
【等级：青铜级（残缺）】
【效果：记载了如何以仪式与特定灵气运转法门，将生灵（通常为人）转化为受施术者控制的“畜牲”的法门。
此法需以施术者自身精血与怨念为引，沟通天地之力，重塑目标形神。
注意，修炼此法者，心神会逐渐被“畜性”与怨念侵蚀，最终可能沦为只知杀戮与奴役的怪物，请谨慎修炼。
此册仅为残篇，仅记载了“造畜”与初步控畜之法，无后续修炼内容。】
【描述：……】
“果然邪门。”林宇撇撇嘴，随手将这本邪功秘籍扔进了储物空间。
这玩意儿对他毫无用处，甚至看一眼都觉得恶心，但或许以后能用来交换些什么，或者作为研究这个诡异世界体系的样本。
他又拿起那个黑色小瓷瓶，拔开塞子，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腥臊、草药和某种腐败气味的怪味扑面而来。
里面是几颗龙眼大小、表面粗糙、色泽乌黑、毫无光泽的药丸。
【畜元丹】
【类别：消耗品】
【等级：黑铁级】
【效果：以畜牲精元混合灵气粗炼而成，服用后可能短暂微弱提升气血或污浊法力，但更大可能引发剧烈不适、中毒、或加速身心异化。】
【描述：粗制滥造的邪门丹药，毫无价值，且蕴含风险。】
“垃圾。”林宇毫不犹豫地将整瓶丹药连同瓶子一起扔在地上，一脚踩得粉碎。
这种东西，留在世上都是污染。
处理完战利品，林宇迅速清理了一下现场，将孙师傅的尸体拖到巷子最深处，然后使用炼字诀将其直接烧成灰。
他不想引起镇上的骚动，虽然一个江湖艺人的消失在这种地方可能并不会掀起太大波澜。
做完这一切，他如同没事人一般，从容地走出了小巷，再次汇入街道上渐渐多起来的人流中。
他需要更多信息，更系统地了解这个世界的“修仙”体系，而不是仅凭一个底层邪修和一個受害者的片面之词。
林宇离开此处，在镇子里转了两圈。
他注意到镇子中心有一家小小的茶馆，几个老人正坐在里面喝茶闲聊。
这种地方，往往是打听消息的好去处。
林宇走进茶馆，要了一壶最便宜的粗茶，找了个角落坐下，看似随意地听着周围人的谈话。
起初，老人们聊的也都是些家长里短、田间地头的琐事。
林宇并不着急，耐心地喝着茶等待。
终于，话题渐渐转向了镇子外的世界和一些奇闻异事。
“……听说隔壁黑水镇又丢人了？这都第几个了？”一个缺了门牙的老头压低声音道。
“嘘……小声点，让那帮‘仙师’老爷的人听去，没好果子吃。”另一个老头紧张地四下张望。
“怕啥？咱们这黑泽镇天高皇帝远，那帮老爷才懒得管咱这穷地方，不过话说回来，丢人的事邪门得很呐，都说……是被山里的‘东西’给掳去了。”
“啥东西？我看就是那帮……”第一个老头做了个古怪的手势，意指那些修士：“……搞的鬼！说什么祭山神、献童男童女，呸！还不是满足他们那点邪门勾当！”
“唉，世道不一样喽……看宗祠留下的书里，以前的仙师们，虽说也高高在上，但好歹还讲点规矩，偶尔还会施法求雨、驱个瘟疫啥的。
现在的这些……一个个邪性得很！你看镇上那个耍猴的孙师傅，看他那猴子的眼神没？我就觉得瘆得慌！”
林宇心中一动，仔细聆听。
老人们你一言我一语，虽然语焉不详，充满恐惧和猜测，但林宇却从中捕捉到了几个关键信息：
这个世界以前似乎存在一个“正常”的修仙时代，那时的修士虽然也高高在上，但似乎更“正派”一些，会履行一些职责。
而“现在”的修仙者，则普遍被认为是“邪性”的。
老人们提到了“以前的仙师”，这印证了孙师傅死前的话，确实存在一个不同于现在的修行体系时代。
“老丈，”林宇适时地插话，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好奇和一丝敬畏：“您刚才说以前的仙师……和现在的很不一样？这是怎么回事？小子年纪小，对这些事情了解的不多。”
那几个老人看了看林宇，见他衣着气质不凡，不像坏人，警惕心稍降，再加上林宇还算有眼色，开口之后立刻找小二表示这桌的茶钱他付，因此他们也没有隐瞒什么。
那个缺牙老头叹了口气：“小哥年轻，不知道也正常。咱们这些老头也是从宗祠里留下的古书里知道的这些事情，书里说千年前可不是现在这样的。
那时候也有仙师，虽然咱凡人同样高攀不上，但听说他们讲规矩，守天道，还会偶尔庇护一下地方。
修炼的也都是正经的仙法，飞剑、符箓、腾云驾雾哩！”
他眼中露出一丝向往，随即又黯淡下去：“可不知咋的，大概几百年前开始吧，就慢慢变了。
以前的仙师越来越少见，出来的都是现在这些……邪性的，练的功也古里古怪，动不动就要童男童女、稀奇古怪的材料，身上味道也难闻，看着就不像好人！”
另一个老头补充道：“是啊，都说现在的仙法才是‘正宗’，以前的都是‘旧法’、‘陋术’，被淘汰了，可咱老百姓心里跟明镜似的，谁好谁坏，感觉不出来吗？”
“唉，这些话可不敢乱说……”又有老人提醒道。
林宇得到了想要的信息，不再多问，只是默默喝茶，心中思绪急转。
“古修士”、“旧法”……这或许就是关键。
这个世界的灵气虽然被污染了，但或许在古修士们的时期，灵气还是正常的，因此他们修炼的功法也肯定是正常的，这样一来，如果能找到古修士的传承，那么完成主线任务的风险将大大降低。
而根据老人们的说法，古修士的传承似乎已经式微，被现在的“邪法”所取代。
想要寻找，恐怕难度不小。
那么，眼前的途径就只剩下两条：
一是想办法加入现在的某一势力，获取他们的功法修炼，但风险高，功法必然与污染灵气深度绑定，就算自己公寓里存在纯净灵气，可能也无法修炼。
二是尽力寻找可能残存的“古修士”传承线索，这无疑是大海捞针，但相对安全。
林宇更倾向于第二条路。
毕竟现在都知道有问题了，他没必要去冒被彻底污染的风险。
当然，如果第二条路实在走不通，迫不得已时，他也会考虑第一条，但一定会做好万全的准备。
打定主意后，林宇付了茶钱，起身离开茶馆。
他需要先回一趟“公寓”。
一方面是将获取的情报整理一下，另一方面也是通过好友列表，了解一下魅影和其他群英会成员的情况，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发现。
很快，他回到了那间看似破败的土坯房。
推门进去，熟悉的现代化公寓陈设让他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
他首先给魅影发去了一条信息：
“已初步探查，所在位置：乾国黄州月山郡铁树县黑泽镇。
本地修士修炼功法邪异，与灵气中诡异力量深度绑定，修炼有可能出现精神问题。
听闻存在‘古修士’传承，可能更安全，但已式微。
你那边情况如何？有无‘古修士’相关线索？”
这些消息在林宇看来完全算不上什么重要情报，其他玩家只要稍微认真探查，都能了解到，因此林宇也没有隐瞒的打算，和群英会打好关系也是有必要的，毕竟在情报这方面，群体的力量肯定比一个人强。
消息发出后，他走到书房，对着【清源妙道真君】神像恭敬地拜了拜。
做完这些，他才坐到沙发上，开始仔细梳理目前得到的所有情报，并等待魅影的回复。
这个“求仙”世界，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和危险。
大约过了十分钟，好友列表闪烁起来，是魅影的回复。
魅影：“猎魔人，效率挺高嘛，我刚刚看了一下，我们工会的大部分人都是在乾国，黄州倒是也有同伴，但月山郡、铁树县还有黑泽镇…就没听说过了，看来你降生的地方挺偏的。
你那边的情况和我们这边大同小异，灵气里的‘脏东西’大家都发现了，会长严令禁止任何人轻易尝试修炼这个世界的功法。”
“古修士的线索…确实有类似传闻，我们这边几个兄弟打听到，现在的修炼体系被称为‘新法’或‘真法’。
而以前的则被贬斥为‘旧法’、‘陋术’，据说效率低下且难以适应现在的天地环境，早已被淘汰，传承几乎断绝。
但也有一些野史杂谈提到，有些‘旧法’的传承可能隐藏在那些被‘新法’修士们视为荒芜、贫瘠或者不祥的‘废灵之地’或‘古遗迹’中。
只是这种地方，往往危险重重，而且大海捞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