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国库空虚?孤自会开源!

南京,奉天殿。*e′z?晓,税¨惘/ ?更·鑫`蕞-全,

“启禀殿下!八百里加急,大宁卫守将蓝玉,有奏折上呈!”

此言一出,原本平静的朝堂,顿时起了一丝微不可察的骚动。

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集中在了那份由红翎信使冒着风雪送来的奏折之上。

蓝玉,这个曾经让整个大明为之侧目的名字,其分量,依然足以牵动所有人的神经。

“呈上来。”朱雄英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奏折被恭敬地呈递至他的御案之上。

朱雄英展开细阅,原本平静的目光,渐渐多了一丝欣赏。

好一份奏折!通篇对事不对人,字字皆在兵事,无一字涉及私怨。

其中条理分明,论据充足,详细分析了当前大宁卫的兵力、粮草储备,以及若要应对即将南下的数万蒙古游骑,所必须补充的军械、粮草数量。

每一个数字,都精确到了石与斤。

“这才是真正的帅才,”朱雄英在心中默默评价,“即便虎落平阳,心中所想,依然是兵、是阵、是国事。”

他看完,并未独断,而是将奏折缓缓递给内侍,沉声道:“传阅工部、户部、兵部三位尚书。”

三位尚书轮流审阅,皆是面色凝重。

最终,户部尚书赵勉硬着头皮出列,躬身道:“启禀殿下,蓝将军所请之粮草军械,皆在情理之中,数目并无虚报。只是……国库眼下,实在……”

他的话没说完,但意思己经很明显——没钱。_l!o*v!e*y!u?e¨d?u.._n!e.t¨

此言一出,殿内气氛顿时一滞。

这才是最要命的问题。

朱雄英修长的手指在御案上轻轻敲击,声音不大,却让整个大殿落针可闻。

他抬起眼,目光扫过下方神色各异的百官,嘴角忽然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

“赵爱卿,是在为国库空虚而发愁吗?”

户部尚书赵勉心中一突,不知太孙此言何意,只能俯首道:“臣,有罪。”

“你无罪。”朱雄英的声音陡然转厉,“有罪的,是那些盘踞在国家肌体之上,吸食民脂民膏的蛀虫!”

他猛地一拍御案,声若雷霆:“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边关将士即将浴血奋战,难道要让他们饿着肚子,拿着钝刀去和塞外的豺狼拼命吗?”

“国库没钱?”朱雄英站起身,目光如刀,环视全场,“那孤,就亲自为国库开源!”

他转向陈芜,厉声道:“取那两份圣旨,宣!”

所有人都愣住了,还有圣旨?

很快,陈芜取来另外两份早己被朱雄英盖章的圣旨,用尖锐而清晰的声音,当众宣读:

“奉皇太孙令旨:山东衍圣公孔讷,纵容其族人,贪赃枉法,侵占民田,私设公堂,草菅人命……着,即刻革去其衍圣公爵位,其爵位由其弟承袭,抄没孔讷所有不法家产,充入国库!凡涉案者,一并打入刑部大牢,按律严办!”

“奉皇太孙令旨:鲁王朱檀,身为皇叔,罔顾国法,私自倒卖官盐官铁……着,永久夺其山东盐铁之特权!其名下所有与盐铁相关的产业,悉数查封,收归国库!鲁王本人禁足于王府,无令不得出!”

两道惊雷般的旨意,将整个奉天殿的官员都炸懵了!

他们这才恍然大悟!原来监国太孙不是在问他们有没有钱,而是在告诉他们——钱,他己经找到了!

一名白发御史颤巍巍出列,刚要哭喊衍圣公乃圣人之后,朱雄英冰冷的目光便己锁定了他。·午^4!看·书^ *已`发_布+罪~新_漳?劫!

“你想说,罚不得?”朱雄英冷笑道,“那孤问你,孔家和鲁王贪墨的这些银钱,比起蓝将军所请的军费,孰多孰少?”

那御史顿时语塞。

朱雄英走下御阶,一步步逼近那名御史,声音响彻大殿: “他们作威作福,大荒之年还要对灾民敲骨吸髓,简首太可恨,在加上这么多年来侵占的田地,很多就是民田!他们中饱私囊的银钱,本就是国帑!如今,北疆告急,军情如火!孤将这些蛀虫的赃款,拿来充作军费,保家卫国,何错之有?!”

“还是说,在诸位大人眼中,这群国之硕鼠的体面,比我大明边疆的安危、比数万将士的性命,还要重要?!”

这番诛心之问,如同一记记重锤,砸在所有人的心上。

无人敢再多言一句。

朱雄英回到御座,一锤定音: “传孤令旨!查抄所得,优先拨付户部、工部,火速筹备粮草军械,支援大宁卫!不得有误!”

“同时,拟旨送往北平,一式两份,一份给蓝玉,一份给燕王朱棣!”

“臣等,遵旨!”这一次,百官山呼,声震屋瓦,再无半点迟疑。

就这样,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冲出京师,飞向了那风云汇聚的北平。

……

北平,燕王府,议事厅。

巨大的沙盘前,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铁器、皮革和浓烈汗水混合的味道。

燕王麾下的所有高级将领,张玉、朱能、丘福等人,皆身着明光铠甲,按刀而立,神情肃杀。

他们是跟随朱棣南征北战,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百战悍将,自成一体,散发着生人勿近的血腥气。

而蓝玉,则身穿一身与此地格格不入的、寒酸的百户甲胄,如同一只误入狼群的孤虎,独自站在角落,与这满屋的将军们,泾渭分明。

那些燕王府的将领们,眼光扫过他时,都带着刻意的无视和毫不掩饰的敌意。

蓝玉脸上,是那标志性的、桀骜不驯的表情,仿佛对周围的一切,都不屑一顾。

但那双偶尔扫过众人的眼眸深处,却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屈辱和怒火。

“诸位!”

主位之上,身穿王爵蟒袍的朱棣,手持令旗,目光如电,扫过全场。

他手持令旗,在巨大的沙盘上指点江山,从容不迫地安排着各部防务,尽显其卓越的军事才能。

“张玉,你率左军一万,于此地设伏!”

“朱能,你率右军一万,于此地策应!”

“丘福,你率中军,随本王坐镇中枢,随时准备,给鞑子致命一击!”

一道道将令被清晰地下达,一杆杆代表着军队的红色小旗被精准地插在沙盘的各个位置。

整个布局,攻守兼备,毫无破绽。

然而,从始至终,他都没有看角落里的蓝玉一眼,仿佛他根本就不存在。

在将所有任务都安排妥当之后,朱棣才仿佛刚刚想起一般,将目光慢悠悠地落在了角落里那个孤零零的身影之上。

他脸上,挤出一丝故作关切的笑容,开口道:“哎呀,看本王这记性。蓝将军,北平不比京师,风硬,土也硬,水也凉。别说是人了,就是虎,到了这儿,也得给本王趴着。”

这一番话,看似是闲聊,实则是下马威。

张玉、朱能等人再也忍不住,发出一阵压抑不住的、充满嘲讽的闷笑声。

朱棣看着蓝玉那张瞬间变得铁青的脸,心中快意无比,嘴上却继续用一种体贴的语气,补充道:“本王听说,你麾下如今只有区区数千兵马?唉,真是虎落平阳啊。”

他故作惋惜地摇了摇头:“这塞外的鞑子,可不是山东那些只会叫嚷的酸儒。他们是真正的豺狼,是要吃人的。就凭你这点人手,怕是连给他们塞牙缝都不够啊。”

“若实在力有不逮,倒也无妨。”朱棣的脸上,笑容变得更加和善,“不如,你便留守北平城,跟在本王身边。本王,定能保你性命无虞。”

这番话,看似是关心,实则是最恶毒,最诛心的羞辱!

它在当着所有燕军将领的面,质疑蓝玉的能力!嘲讽他的兵少!更将他这位曾经的大明第一将帅,视作需要被保护的弱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