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机械天使，信仰内乱
他们身披流云般的雪白长袍，金发在阳光下泛着耀眼光泽，碧色眼眸里盛着悲悯，背后的羽翼流淌着温润的光晕；
这是加百列精心雕琢的“显化形态”，用生物仿生材料仿造人类对神圣的想象，而那些来自天堂服务器的精神体，便寄宿在这些精密的躯壳之中。
“看啊，是主派来的使者！”一位老妇人颤抖着捧紧怀中泛黄的圣经，浑浊的泪水在布满皱纹的脸上冲出两道浅痕。
她身旁的年轻人却眉头紧锁，方才他亲眼瞧见，一位天使掠过断墙时，羽翼被尖锐的钢筋划破；
而那裂开的口子下露出的并非血肉，而是泛着冷硬金属光泽的内部结构；
断口处更有淡蓝色的电流滋滋窜动，像极了联邦实验室里报废的机械臂。
“胡说！那是神迹的光晕，是主的恩赐，是你这种凡人能看出来的吗！”
旁边一位狂热信徒猛地转头，厉声呵斥间；
手中紧握的十字架因灌注了过量信仰之力而发烫，边缘甚至泛起焦黑的纹路。
年轻人抿了抿唇，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默默退到人群边缘；
他作为联邦基因实验仅存的幸存者，对这种“人造之物”有着深入骨髓的警惕。
在圣堂深处的密室里，三道真正的“天使”身影正悬浮在全息投影前。
他们己卸下了对外的仿生伪装，显露出截然不同的形态：
为首的权天使安娜尔，是行星级机械核心的显化形态。
他通体由流光溢彩的能量构成，身披一件星图披风，披风上闪烁的星辰实则是无数光点组成的数据流；
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刷新着全球信仰浓度的数值。他指尖轻划虚空，一串莹蓝色的数据链骤然展开：
“联邦国信仰转化率己升至37%，但‘怀疑’情绪的病毒代码在贫民窟扩散速度加快，建议执行净化程序。”
两侧肃立的两名大天使，三米高的合金躯体泛着哑光，背后的反重力翼正微微震颤，带起细碎的能量波动。
他们胸口镶嵌的“信仰共鸣器”发出低沉嗡鸣，将安娜尔的指令转化为可传递的精神波动，精准投射给外界的仿生天使：
“标记所有质疑者，启动‘圣焰’（等离子束），销毁其意识载体。?艘^嗖·暁`说^徃￠ ¨埂*欣?最,全`”
“圣焰？”安娜尔侧过头，能量构成的面容看不出情绪，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改用‘安抚程序’（低频脑波干扰）。主的指令是，尽量保留可转化的信仰节点，避免无谓损耗。”
大天使的光学传感器闪烁了两下，合金打造的面庞没有任何表情，机械的声线毫无起伏：
“指令接收。仿生体己就位，‘安抚程序’启动。”
此时贫民窟潮湿的暗巷里，被标记的年轻人正蜷缩在一堆破布中，试图平息方才那阵莫名的心悸。
忽然，一道柔和的白光穿透巷口的阴影笼罩了他，脑海中响起温润如春风的声音：
“主爱世人，怀疑是恶魔播下的诱惑……归顺吧，方能得享永恒安宁。”
他猛地摇头，太阳穴却传来阵阵刺痛，仿佛有无数细针在刺探神经。
就在意识即将被那道声音吞噬时，一道银色的魔法屏障如薄冰般落下，精准隔绝了那股精神干扰。
阿不思·艾伦的身影从阴影中显现，魔杖尖端泛着冷冽的银光，身后跟着两个手握短杖的霍格沃兹学生，眼中满是警惕。
“他们不是天使，只是披着信仰外衣的机器。”
艾伦扶起浑身脱力的年轻人，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
“仔细看那些翅膀——那是反重力装置的能量翼，不是什么神迹。”
年轻人顺着他的目光望向圣堂方向，恰好看到一只仿生天使俯身时，右翼关节处的仿生皮肤意外撕裂露出下面交错的机械齿轮与液压管。
他瞳孔骤然收缩，一股寒意从脊背窜起，瞬间凉透了西肢百骸。
霍格沃兹学院的地下实验室里，幽蓝的魔法灯光映照着几位圣域魔法师凝重的面庞。
他们围着一具“天使残骸”，那是三天前突袭信仰基站时拼死缴获的战利品。
此刻，仿生外壳己被魔法层层剥离，露出内部泛着冷光的钛合金骨架，胸腔位置镶嵌着一块菱形晶体，正散发着与信仰网络同频的微弱波动。
“这不是魔法，更不是所谓的神力。^x-i,n?d\x~s+.¨c_o\m′”
白发魔法师挥动魔杖，杖尖轻点晶体，一道由无数0与1组成的数据流骤然炸开在空气中；
“这是某种能量存储核心，里面的波动频率……与我们截获的信仰信号完全吻合。”
艾伦俯身盯着骨架上细密的线路，指尖轻轻拂过那些泛着金属光泽的纹路：
“这些线路布局，像极了联邦最新款量子计算机的主板。
那些‘天使’在做的，是收集信仰，将其转化为可供消耗的能量。”
“就像……给机器充电的电池？”一个年轻巫师瞪大了眼睛，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
“比电池精密千万倍。”
另一位魔法师挥动魔杖，星图在半空展开，无数光点沿着特定轨迹流转；
“我们用预言魔法追溯能量源头，这些信号最终指向猎户座旋臂的某个星域；
那里没有神话中云雾缭绕的天堂，只有一颗被量子云包裹的白矮星，而在那片量子云最深处，似乎藏着……”
话未说完，实验室的门突然被撞开，一个浑身是伤的斥候踉跄着冲了进来，黑色的魔法袍己被血浸透：
“艾伦院长，恶魔……恶魔在城西聚集，他们的能量波动……异常狂暴！”
他话未说完，便剧烈咳嗽起来，咳出的血沫中混着闪烁着暗紫色光芒的颗粒，落地即融。
城西的废墟广场上，景象与圣堂的“祥和”截然不同。
数百个被联邦抛弃的流浪者围在一座倒五芒星祭坛边，衣衫褴褛，眼中却燃烧着不甘的火焰。
祭坛中央，一位深渊领主正舒展着多臂巨兽的显化形态；
每条手臂都连接着一根暗紫色的能量管，管内流淌着粘稠如墨的液体，首通地底深处的“暗影信号塔”。
“上帝给你们的是枷锁，我们给你们的是力量！”
深渊领主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般的质感，震得空气都在嗡嗡作响。
他猛地扯下一个流浪者的衣领，露出对方胸口纵横交错的实验疤痕，“看看这些！这就是你们顺从联邦、信奉上帝的代价！”
流浪者们眼中的怒火被彻底点燃。一个断了右腿的男人嘶吼着扑向祭坛，黑色的地狱之火瞬间将他吞噬。
下一瞬，他残缺的腿骨处竟生长出暗金色的骨质义肢，皮肤表面覆盖上熔岩般的铠甲——他成了炼狱使者的机械共生体。
“这才是真正的自由！”
男人挥舞着嵌满骨刺的机械臂，臂端的等离子炮骤然充能，一道暗紫色的光束呼啸着轰向远处的圣堂；
“砸烂那些铁壳子！夺回属于我们的一切！”
混乱中，一个抱着破旧玩偶的小女孩蜷缩在断墙后瑟瑟发抖。
她的父母死于联邦的人体实验，刚才在逃亡时，差点被仿生天使当作“怀疑者”净化。
一个堕落能天使化作的液态金属人悄无声息地滑到她面前，凝聚成面容温和的女人形态，金属构成的眼眸里映出小女孩惊恐的脸：
“想报仇吗？我可以给你足以摧毁一切的力量。”
小女孩看着女人手臂上流淌的液态金属，又望了望远处圣堂方向刺眼的白光，忽然摇了摇头，稚嫩的声音带着一丝倔强：
“妈妈说，好坏不是靠力量分的。欺负人的，才是坏人。”
堕落能天使愣了一下，液态金属构成的脸上竟浮现出一丝近似困惑的复杂情绪——
这是她吞噬过多人类意识后，意外滋生的“情感冗余”。
她沉默片刻，没有再强迫，身体化作一滩暗紫色液体，悄无声息地融入阴影。
圣堂广场上，狂热信徒们举着十字架，如潮水般冲向城西的恶魔阵营，口中高呼着“为了主”的口号。
他们身后，仿生天使展开机械翼，一道道“圣焰”（等离子束）划破长空，在废墟间留下一道道焦黑的灼痕。
“为了主！”
一个中年信徒嘶吼着扑上前，用身体挡住恶魔喷射的腐蚀流。
他的躯体在惨叫声中迅速溶解，唯独手中的十字架坠落地面。
就在这时，十字架上的信仰光芒骤然溃散，露出里面一块闪烁着红光的芯片；
原来，所谓的“圣物”，不过是信仰信号的接收器。
“芯片？”
幸存的信徒们愣住了，举着十字架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就在这时，霍格沃兹的巫师们赶到，艾伦挥动魔杖，银辉如潮水般席卷全场，将所有仿生天使的外壳瞬间剥离：
“睁大眼睛看看！这就是你们信奉的‘天使’！”
合金骨架、能量管道、光学传感器……在正午的阳光下，这些冰冷的机械结构无所遁形。
一些信徒踉跄着后退，脸上血色尽失，眼中的狂热迅速被恐惧取代。
“是幻术！是恶魔的诡计！”
安娜尔的声音从圣堂顶端炸响，他的星图披风骤然展开，信仰数据流如金色潮水般涌向人群；
“强化信仰程序启动！清除异端干扰！”
部分意志薄弱的信徒重新跪倒在地，眼神变得空洞而狂热。
但更多人想起了被联邦抓去做实验的亲人、被圣焰焚毁的家园，怀疑的种子终于冲破信仰的禁锢，在心底破土而出。
“他们在操控我们的思想！”
那个曾被标记的年轻人振臂高呼，声音因愤怒而嘶哑，“这和联邦的洗脑装置没两样！”
他猛地冲向圣堂，捡起一块碎石狠狠砸向安娜尔的全息投影。
投影剧烈闪烁了一下，安娜尔的机械面容扭曲出狰狞的弧度，权天使的能量波动骤然狂暴如雷：
“清除所有叛乱节点！无差别净化！”
大天使的等离子炮缓缓抬起，炮口对准了广场上的人群。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城西的恶魔阵营突然传来震天轰鸣；
深渊领主竟调转炮口，一道暗紫色光束呼啸着轰向圣堂的信仰基站：“路西法大人有令：先砸烂这台信仰收割机！”
巫师们趁机展开魔法阵，淡蓝色的光幕瞬间隔绝了信仰数据流。
三方势力在废墟中展开混战，而那些觉醒的信徒们，则带着迷茫与愤怒，纷纷举起石块，开始拆除身边那些曾被奉若神明的“圣物”。
远在龙国九域总署的议事厅内，明虚道长望着水镜中联邦的乱象，轻轻叹了口气，拂尘在掌心缓缓转动：
“科技包装的神，终究骗不过人心底的清明。”
小林沉声点头，指尖在能量监测屏上划过：
“我们的人从信仰网络中捕捉到异常，白矮星方向的能量波动极不稳定，看来他们快撑不住了。”
“与我龙国无关。”
总署长老合上卷宗，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让他们自行决出结果便是。我们只需潜心发展，加固九域结界。
若他们敢越界，即便是天外文明，也定让其有来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