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听道三家,睡遇二郎

“‘一’者,天地未分前之先天一炁;

‘二’者,元炁分化为阴阳二炁;

‘三’者,阴阳交合而生冲和之炁。¨零?点\看¨书/ !蕪!错¢内?容+

万物皆由这三炁交感而成,看似繁杂,实则不离‘道’之根本。”

祖师指尖虚点,空中浮现出三道淡光,一道纯白如霜,一道漆黑如墨,还有一道呈浅灰,三道光交织旋转;

渐渐化作一株嫩芽的虚影,“就如这草木,需阳气暖之,阴气润之,冲和之气养之,方能破土生长。

修行亦是如此,若只执于一端,便如偏科之学子,难成大器。”

王也听得认真,手指在膝头悄悄掐算。

他往日修奇门,多着眼于“时空方位”,却从未想过将“道生万物”的理法融入其中。

此刻听祖师拆解“一二三”的关联,突然觉得奇门阵图中的八卦符号,似乎也能按“阴阳冲和”之理重新排布;

以往觉得晦涩的“遁甲”之术,竟隐隐有了贯通的迹象。

约莫半个时辰后,祖师话锋一转,不再讲《道德经》,转而诵起了佛经:

“多闻释迦,能疗诸苦,如人有子,忽被病困,良医诊之,即得痊愈。如来亦尔,为众生父,善知众生诸病根源,以方便手疗之令愈……”

声音温润,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殿内原本微显躁动的气息,瞬间变得沉静。-我`地,书¨城_ ′耕+欣.蕞`哙+

王也虽修道家功法,却也读过些佛经,此刻听祖师诵念,只觉字字句句都在叩击心神。

他想起自己被困方寸山的焦虑,想起推演猴毛时的狂妄,竟生出几分“放下执念”的通透;

或许找不到回家的路,并非困境,而是祖师给自己的“修行考验”。

又过了一炷香时间,祖师的讲解再次切换,这次说起了儒家典籍:“‘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

‘明德’者,人之固有善性;

‘亲民’者,推己及人,化育众生;

‘止于至善’者,寻得本心归宿。儒道虽殊,却也相通;

道家求‘合道’,儒家求‘成圣’,皆是向‘至真至善’而行。”

听到这里,王也心中豁然开朗。

他终于明白《西游记》中为何说菩提祖师精通儒释道三家;

这三家并非割裂的学问,而是从不同角度阐释“如何为人、如何求道”。

就像他的奇门术,既能用来推演时空,也能用来趋吉避凶,关键不在于术法本身,而在于使用者的“本心”。~咸~鱼/看\书^ +冕+费·岳^黩*

或许是连日赶路的疲惫,或许是祖师讲解太过平和,王也只觉得眼皮越来越重,意识渐渐模糊。

他想强撑着清醒,可脑袋却像灌了铅,最终还是抵不住困意,趴在蒲团上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王也被一道温和的声音唤醒:“道友,道友,这是醒了?”

他猛地睁开眼,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才发现大殿内早己空无一人,高台上的菩提祖师不见踪影,两侧的蒲团也只剩下自己这一个。

阳光透过殿门缝隙照进来,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光斑,显然己过了许久。

“失礼了,失礼了。”王也连忙起身,朝着声音来源望去。

只见大殿门口站着一位身穿青色道袍的青年;

年纪与自己相仿,面容俊朗,眉宇间透着一股凛然正气,腰间挂着一柄长剑,剑穗随风轻摆。

王也拱手行礼,语气带着几分歉意:“小道王也,见过这位师兄。

方才听祖师讲道,不慎睡了过去,让道友见笑了。”

青年也拱手回礼,笑容温和:“不必多礼。

道友既未拜入祖师门下,我等便以道友相称即可。

贫道姓杨,在家中排行老二,道友唤我杨二郎或杨道友都行。”

“原来是杨道兄。”

王也松了口气,连忙问道,“不知祖师与众位道兄都去了何处?我这一睡,竟错过了散场。”

“祖师讲道结束后,便回后殿闭关了,其他道友也各自回去修行。”

杨二郎说着,侧身让开道路,“祖师让我在此等你,带你去住处安顿,顺便告知你日后的功课。”

王也连忙道谢,跟着杨二郎走出大殿。

殿外云雾己散,阳光正好,山间松涛阵阵,空气中弥漫着草木的清香。

两人沿着青石小径往后山走,路上杨二郎开口道:

“往后每日清晨,道友需先将大殿打扫干净,再自行修行。

祖师虽未收你为徒,却也允你旁听讲道,这是天大的机缘,道友需好生把握。”

“小道记下了,多谢杨道友提醒。”王也点头应下,目光扫过周围的景致;

后山多是松竹,偶有几株开得正艳的野花,远处隐约能看到几间木屋,想来便是弟子们的住处。

走了约莫半柱香时间,杨二郎指着前方一棵老桃树旁的木屋:

“那便是道友的住处了,屋内有被褥和日常用具,若有短缺,可去前殿找我。”

王也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那木屋不大,却收拾得干净整洁,门口还放着两盆修剪整齐的兰草。

他正想道谢,却听杨二郎话锋一转,语气带着几分疑惑:

“贫道观道友气息微弱,似是连百日筑基都未曾达成,怎的先前对祖师说‘擅长奇门遁甲’?”

王也心中一动,知道瞒不过去,便如实说道:

“小道此前在武当山修行,也算入了道,得了炁,只是年轻气盛,一时狂妄;

推演了不该看的东西,才被卷入此地。

如今体内真炁尽失,连寻常修士的底子都不如了。”

他顿了顿,又带着几分好奇问道,“杨道友方才说‘百日筑基’,小道愚钝,不知这方寸山的修行之法,与我武当派有何不同?

还有,世人常说‘仙人’,不知这仙人境界,又是如何划分的?”

杨二郎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道友既己‘得炁’,怎会连这些基本常识都不知?

难道武当山的师门长辈,未曾与你讲过天下修行之事?”

王也脸上露出几分窘迫,只能含糊道:“武当山只是凡间小门小派,修行之法简陋;

师门长辈也未曾细说这些,小道也是稀里糊涂修到如今。”

心里却暗暗念叨:“祖师爷莫怪,小道这是迫不得己才胡言乱语,绝非有意诋毁武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