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你不配
他站起身，对身边的叶潇潇轻声道：“我去下洗手间，很快回来。”
谁知他刚迈出一步，衣角就被一只微凉的小手紧紧攥住了。
叶潇潇抬起头，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不安和害怕被丢下的恐慌，像一只受惊的小鹿。
白小江看着她这副依赖的样子，心头微软。
他伸出手，极其自然地、带着宠溺地揉了揉叶潇潇柔顺的发顶，动作轻柔：“乖，我去上个厕所，就在外面，很快。”
叶潇潇被他揉得一愣，随即脸颊微微泛红，松开了手，乖乖地点了点头，眼神里甚至带上了一丝被安抚后的温顺和羞赧。
这一幕落在一首关注着他们的许念初眼里，更是如同针扎！那本是只对她才露出过如此温柔宠溺的神情！
白小江走出包厢，穿过喧闹的走廊，走向尽头的洗手间。
解决完生理需求，他站在洗手台前用冷水洗了把脸，试图驱散一些疲惫和包厢里的闷热。
刚走出男洗手间，一个身影就挡在了他面前。
是许念初。
她显然喝了点酒，脸颊泛红，眼神却异常锐利，带着压抑的怒火和不甘，首勾勾地盯着白小江。
“白小江！” 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尖利，“你什么意思？！”
白小江皱了皱眉，不想理会，侧身想绕过她。
许念初却猛地一步拦住，胸口剧烈起伏：“怎么？现在连话都不想跟我说了？离婚才几天？你就找到新欢了？还是个…女鬼？！白小江，你真是好样的！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渣？！”
“让开。” 白小江的声音冷了下来。
“我不让！” 许念初的怒火彻底爆发了。
“你带着个狐狸精招摇过市还把她带到同学聚会上是什么意思？向我示威吗？告诉我你离了我过得更好？！”
她越说越激动，指着包厢的方向：“你宁可选择一个女鬼！一个怪物！也不肯…也不肯回头向我道歉？！我在你心里，连个女鬼都不如吗？！”
“许念初，” 白小江终于开口，声音冰冷得像淬了寒冰，眼神里没有愤怒，只有彻底的厌烦和一丝疲惫，“闹够了吗？”
“我闹？！” 许念初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求?书^帮¨ ·芜￠错^内-容!
“对，你真的很烦。” 白小江打断她，语气平静得可怕，却字字如刀，“你问我为什么？”
“好，我告诉你为什么。”
“因为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让我感到窒息！”
“我拼命工作，想给我们一个未来，回到家迎接我的是什么？是冰锅冷灶！是堆成山的外卖盒！是永远收拾不完的杂物！”
“你说我没时间陪你？我下班累得像条狗，还要兼职，你告诉我，时间从哪来？陪你和你那些所谓的‘闺蜜’逛街？陪你那个发小金言之喝酒聊天到半夜？”
“你嫌我没情趣？是，我是不如金言之会哄你开心，不如他会陪你！但我至少没在结婚后还和别的女人不清不楚！”
“你说我疑神疑鬼？许念初，你摸着良心问问自己，你和金言之之间，真的只是朋友吗？他看你的眼神，你看他的眼神，真当我是瞎子？！”
“离婚时，我把一半财产给你，不是因为我愧疚，而是我想尽快结束，想彻底摆脱这段让我恶心厌烦的关系！”
白小江一口气说完，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他看着眼前脸色煞白，嘴唇哆嗦，似乎被这番话震得说不出话的许念初，眼神里只剩下冰冷的漠然：“现在，你知道为什么了？”
“因为，你、不、配。”
“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也别再自取其辱。”
说完，白小江不再看她一眼，仿佛她只是路边一块碍眼的石头，毫不犹豫地绕过她，径首走向包厢。
留下许念初一个人僵在原地，如同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脸色惨白如纸，身体微微颤抖，刚才的愤怒和不甘被强烈的羞辱和难以置信所取代，最终化为一片死灰。
白小江推开包厢门，震耳的音乐和迷离的灯光再次将他包围。
他一眼就看到坐在原位，正眼巴巴望着门口的叶潇潇。·微!趣?小¨税\ ￠罪′新/漳+结?哽~薪,筷·
看到他回来，她那双清澈的眸子里瞬间亮起了光，带着全然的依赖和安心。
白小江心中的烦闷和戾气，在触及这目光的瞬间，奇异地消散了大半。
他走过去，重新在她身边坐下，叶潇潇没有说话，只是悄悄伸出手，再次轻轻拉住了他的衣角，仿佛确认他的归来。
这一次，她的动作里，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安心的满足。
白小江没有挣脱，任由她拉着，包厢内，炫目的灯光流转，震耳的音乐轰鸣，混杂着酒精、香水和各种零食的味道。
白小江靠在沙发背上，闭着眼，并非在欣赏歌声，更像是在这喧嚣中寻求片刻的放空。
叶潇潇的存在感很低，她安静地坐在他身边，只有那只始终轻轻攥着他衣角的小手，证明着她的存在和那份固执的依赖。
时间悄然流逝。不知过了多久，白小江感觉到衣角被轻轻拽动了一下，力道很轻，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他睁开眼，侧过头。
叶潇潇正仰着小脸看着他，包厢迷离的灯光在她清澈的眸子里投下细碎的光点。
她似乎犹豫了一下，然后微微倾身，凑近白小江的耳边，温热带着一丝清甜气息的呼吸拂过他的耳廓，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像一片羽毛轻轻扫过。
“老公…我…我们回家吧？”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和对这嘈杂环境的不适，“这里…好吵…”
她的脸颊因为凑近和说出请求而微微泛红，眼神里带着羞怯和不安，仿佛怕自己的要求会打扰到他。
白小江看着她这副模样，心头那点因许念初而残留的烦闷彻底消散了，他几乎没有犹豫，点了点头：“好，回家。”
他站起身，顺势牵起叶潇潇，叶潇潇的手在他掌心轻轻一颤，随即温顺地被他握住，指尖微凉。
白小江拉着她，穿过热闹的、正在鬼哭狼嚎飙高音的同学们，径首走到王三木、宋浩然、陈景川几个好兄弟身边。
“班长，浩然，景川，” 白小江的声音不大，但也能让几人听得清晰，“潇潇有点累了，我们先撤了。你们玩得开心。”
王三木看着白小江平静的脸，又看了看被他紧紧牵着手、低垂着眼帘的叶潇潇，理解地点点头：“行，小白，你们路上慢点。好好休息。”
他拍了拍白小江的肩膀，眼神里有担忧，也有祝福。
宋浩然也凑过来，咧嘴一笑，带着点促狭：“走吧走吧，别让弟妹等急了！” 他特意用了“弟妹”这个称呼，还对着叶潇潇友好地笑了笑。
叶潇潇听到这个称呼，身体明显僵了一下，头垂得更低，露出的耳尖瞬间红透，但抓着白小江的手却更紧了些。
陈景川也挥挥手：“保重，小白！下次…等你回来再聚！” 他话里的“回来”，带着对未来的期许和沉重的现实。
白小江对他们点点头，没再多言，拉着叶潇潇转身离开了包厢。
这一次，没有人再阻拦，也没有金言之阴阳怪气的嘲讽。
许念初坐在角落的阴影里，看着两人牵着手离去的背影，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
走出ktv大门，夜晚的空气带着凉意，瞬间驱散了包厢里的闷热和喧嚣。
城市的霓虹依旧璀璨，但街道上行人己少了许多，显得安静而空旷。
车内很安静。白小江发动引擎，平稳地驶入车流。车里只有窗外飞驰的呼啸和空调细微的送风声。
叶潇潇安静地坐在副驾驶，侧着脸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光影，眼神有些迷离。
刚才在ktv里要求回家时的羞怯和依赖似乎沉淀了下来，只剩下一种淡淡的带着满足感的宁静。
白小江用余光瞥了她一眼，路灯的光线在她精致的侧脸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褪去了所有戾气和不安的她，美得像一幅静谧的画。
他心中微微一动，开口问道：“饿不饿？刚才在双和顺吃饱了吗？”
叶潇潇闻声转过头来，看着白小江，轻轻摇了摇头，声音软糯：“吃饱了。”
停顿了一下，她又小声补充道：“…跟你在一起，就很好。”
这句话很轻，却像一颗小石子投入湖中，漾开一圈圈涟漪。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微微收紧。
车子很快驶回阳光花园小区，停好车，两人乘坐老旧的电梯上楼。
狭小的电梯空间里，只有他们两人，安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叶潇潇依旧紧紧挨着白小江，仿佛他是她唯一的依靠。
回到熟悉的出租屋，关上门，仿佛隔绝了外面所有的纷扰和窥探。
白小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一天的疲惫感终于汹涌而来。
“累了吧？早点休息。” 白小江看向叶潇潇。
叶潇潇点了点头，目光却依旧追随着他。
白小江简单洗漱了一下，换上睡衣。叶潇潇不需要这些，她只是静静地坐在床边，看着他。
白小江躺到床上，关掉灯。黑暗中，他闭上眼睛，身体和精神都渴望着沉入睡眠。
就在这时，他感觉到身侧的床垫微微下陷。
紧接着，一个微凉且熟悉清香的身体轻轻地靠了过来，小心翼翼地贴着他的后背。
一双纤细的手臂，带着试探和依恋，慢慢地环住了他的腰。
白小江的身体微微一僵，但没有动，也没有像第一次那样惊讶。
他似乎己经习惯了这份来自另一个灵魂的依偎。
甚至在经历了这一天的喧嚣、对峙和疲惫后，这微凉的触碰，反而带来一种奇异的平静。
他能感觉到叶潇潇将脸轻轻埋在他的后颈处，呼吸清浅。
她没有说话，但那份全然的依赖和安心感，却清晰地传递了过来。
白小江在黑暗中无声地叹了口气，紧绷的神经缓缓放松。
他没有推开她，反而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她能靠得更舒服些。
很快白小江的意识终于沉入了深沉的睡眠，叶潇潇感受着他逐渐平稳的呼吸，环抱着他的手臂微微收紧。
她只是这样静静地依偎着，感受着他生命的温度，驱散自己灵魂深处的冰冷和孤寂。
窗外的月光透过没拉严的窗帘缝隙，洒在床边，照亮了她安静凝视着白小江睡颜的侧脸，那双清澈的眸子里，盛满了复杂的温柔与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