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白雾山疯人院（43）：看得见
最终，他决定暂时按兵不动。
无论这张纸条是真是假，在获得更多信息前，轻举妄动都是不明智的。
他将纸条小心收好，强迫自己再次闭上眼睛。
这一夜，注定无眠。
……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牛大壮的闹钟就响了。
他咕哝着爬起来，窸窸窣窣地穿衣服。
白小江也装作被吵醒，坐了起来。
“早啊，老秦，没睡好？眼圈有点黑啊。”牛大壮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说。
“嗯，做了个噩梦。”
白小江含糊地应道，目光却下意识地仔细观察着牛大壮。
憨厚的表情看起来和昨晚没有任何不同。
“正常，刚回来都这样，适应两天就好了。”
牛大壮不疑有他，拿着毛巾和牙刷牙膏出门洗漱去了。
牛大壮一离开，白小江立刻下床，快步走到门口，轻轻打开门，侧身溜了出去。
他要去隔壁515宿舍找梁封，必须把昨晚的诡异事件和纸条的事情告诉他。_零.点!墈,书` ?勉-沸+粤_黩*
然而，当他来到515宿舍门口时，心里顿时一沉，宿舍门竟然是虚掩着的！
白小江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他轻轻推开门。
宿舍里空无一人！
床铺整理得干干净净，甚至不像有人睡过的样子。
梁封不见了！他的白大褂也不见了！
“梁哥？”
白小江压低声音喊了一句，没有任何回应。
他迅速走进宿舍，快速但仔细地检查了一遍。
没有打斗痕迹，也没有留下任何纸条或信息，梁封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白小江的心沉到了谷底。
梁封绝对不会不留下任何信息就擅自行动！
他一定是出事了！
他强压下心中的焦虑和不安，退出515宿舍，轻轻带上门，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向公共洗漱间。
洗漱间里，牛大壮正一边刷牙一边哼着不知道哪里的小调。
看到白小江进来，他含糊地打了个招呼。
白小江接水刷牙，盯着牛大壮的背影，脑子却在飞速运转。?嗖`飕+小·税￠旺. \无,错_内￠容,
他想起了口袋里的纸条和邱真的录音，现在梁封失踪，
他能商量的人，似乎只剩下牛大壮了……
尽管疑虑重重，秦寿的纸条也不知道能不能信任，不过这几次与牛大壮的接触，还是他决定赌一把。
他漱完口，走到正在洗脸的牛大壮身边，看着镜子里的他，压低声音，用极其严肃的语气说道：“牛哥，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唔，啥事啊，整这么严肃？”牛大壮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有些迷糊地转过头。
白小江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要去地下一层。”
“噗——咳咳咳！！！”
牛大壮惊得把嘴里含着的漱口水猛地一口喷了出来，剧烈地咳嗽起来。
他瞪大了眼睛，像是看疯子一样看着白小江，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
“啥？！老秦！你……你刚才说啥？！”
“我说，我要去地下一层。”白小江重复了一遍。
“地下一层？！你疯了？！”牛大壮的声音因为震惊而拔高，但又立刻意识到什么，猛地压低了声音，急切地抓住白小江的胳膊。
“那地方是咱们能去的吗？那是明令禁止的！严重违反规定！去了要倒大霉的！”
“我知道规定。”白小江的表情没有丝毫动摇，目光坚定，“但我必须去。牛哥，你相信我吗？”
“我不是不相信你……”牛大壮急得首搓手，脸上写满了担忧和不解，“问题是那鬼地方有什么好去的？又脏又危险！听说里面关的都是……”
“都是些根本治不好的或者特别危险的病人！听说那里还闹鬼，还有别的玩意儿！你去那儿不是找死吗？”
“咱们这的医生护士都觉得哪里晦气，都不愿意去，都是把病人送到门口，等工作人员接走就不管了。”
他上下打量着白小江：“再说了，你凭什么保护自己啊？就你这小身板，去了不是送死吗？”
白小江看着牛大壮担忧疑惑的表情，心中更加确信，牛大壮可以信任。
他深吸一口气，不再犹豫，在心中默念：“潇潇。”
一缕淡薄的青色鬼气无声无息地从他身后溢出，迅速凝聚成叶潇潇模糊而窈窕的身影。
她安静地悬浮在半空，周身的阴冷气息让洗漱间的温度都似乎下降了几度。
“就凭她。”白小江的声音平静。
牛大壮的目光瞬间被叶潇潇吸引了过去。
他的反应并非像住院部的护士和其他医生那样无视或恐惧，而是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牛大壮眼睛瞪得溜圆，脸上充满了极度的震惊和愕然。
“她……她……你……”牛大壮指着叶潇潇，手指都有些颤抖，说话也变得结巴起来。
“你看得见她？！”
牛大壮立刻将头扭向一旁，说：“我看不到，我什么也没看到。”
他的反应，彻底证实了白小江之前的猜想！
医生们是真的能看见叶潇潇的！
他们之前的表现只是出于规则选择了的无视。
而那些被诊断为“妄想症”的病人，他们看到的、听到的，或许并非完全是疯言疯语，很可能也是真实存在的诡异现象！
这家医院，是在系统地掩盖这些诡异污染的存在！
白小江心中豁然开朗，他看着震惊到无以复加的牛大壮，缓缓点了点头：“现在，你相信我能保护自己了吗？告诉我地下一层入口在哪。”
“别装了，我知道你能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