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尸:末世千里行很爱说cool真君

第七十五章:十人小队的覆灭,默啜的追击

“轰隆——!!!”

身后甬道深处传来的那声恐怖巨响,如同闷雷在封闭的山腹中炸开,震得裴昭脚下的地面都在微微颤抖。.嗖¨嗖.小¨税_王′ ~耕¨鑫?最^全?

碎石簌簌从头顶落下,甬道墙壁上几根火把的火光疯狂摇曳,将他和虺赦投射在冰冷石壁上的影子拉长、扭曲。

裴昭的心猛地一沉。

那声音,是默啜爆发出的毁灭性力量造成的。

张弓和王槊……他不敢深想,只能在心中默念一声“保重”,脚下步伐却不敢有丝毫停顿。

他半扛着虺赦,如同负伤的孤狼,在倾斜向下的幽深甬道中亡命狂奔。

虺赦的身体软软地靠在他肩上,每一次颠簸都让她发出压抑不住的、痛苦的闷哼。

温热的血液透过破损的山文甲缝隙,濡湿了裴昭的肩膀。

她腹部的内伤在默啜那恐怖的黑气冲击下,显然恶化了。

她的呼吸急促而微弱,带着血腥气喷在裴昭的颈侧,冰冷的气息让他心头更加焦灼。

“撑住!”裴昭的声音低沉嘶哑,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手臂却下意识地将她箍得更紧了些,试图为她分担一些颠簸的冲击。

他能感觉到虺赦的身体在微微颤抖,那不是恐惧,而是剧痛和力量透支带来的反应。她的手指无意识地紧紧抓着他肩甲的边缘,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下面左转……第三个岔口…右……”虺赦的声音气若游丝,她对这里的路径刻骨铭心,即使在这种状态下,也能做出判断。

裴昭毫不犹豫地按照她的指示狂奔。甬道两侧紧闭的石室木门在急速后退中连成一片模糊的阴影。

空气中药水混合着浓烈尸臭的味道越来越刺鼻,几乎令人窒息。

地面也变得粘腻湿滑,不知是渗出的地下水,还是某种更令人作呕的液体。

与此同时,山体入口处,沉重的石门依旧敞开着一条缝隙。

门外的十几名精锐士兵,在张弓和王槊随裴昭、虺赦进入后,便按照命令,迅速占据了石门两侧的有利位置。

他们背靠冰冷粗糙的石壁,刀出鞘,弓上弦,警惕的目光如同鹰隼,不断扫视着来路。

空气凝重得几乎能拧出水来。只有火把燃烧的噼啪声,以及远处那些丧尸兵偶尔因气流扰动而发出的、极其轻微的关节摩擦声。

“将军他们进去多久了?”一个名叫李静的士兵忍不住压低声音,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

校尉张宇,是这支小队的临时指挥,他紧盯着幽深的门内甬道,头也不回地低斥:“闭嘴!专心警戒!将军和虺姑娘自有分寸!”他脸上的肌肉紧绷着,话虽严厉,但他自己心中也是七上八下。,小!说-宅` -勉/沸′越\渎^

里面太安静了,安静得反常,让人心头发毛。

另一个士兵,齐斌,靠在石壁上,耳朵几乎贴在冰冷的石面上,试图捕捉门内深处的动静。他皱着眉,声音带着疑惑:“刚才……好像有点震动?你们感觉到了吗?”

“嗯,像是什么东西砸了一下。”潘森点点头,他身材魁梧,手持一面蒙皮轻盾,是队伍里的刀盾手,“很闷,从下面传来的。”

骁途,一个眼神锐利如刀的弓弩手,此刻正半跪在地,弩箭稳稳地指向主通道的阴影处。他冷冷道:“管它是什么,只要不是惨叫就好。里面真要出大动静,我们……”

他话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他们这点人,冲进去也未必能改变什么。

杨帆烦躁地挠了挠头盔下的碎发:“妈的,这鬼地方,连个活物喘气的声音都没有,全是这些……”

他瞥了一眼通道阴影里那些静立不动的丧尸兵,那些空洞死寂的目光让他浑身不自在,“站桩的死人!看得老子头皮发麻!”

“噤声!”张宇猛地低喝,眼神锐利如电,“有动静!”

瞬间,所有士兵的神经都绷紧到了极限。他们屏住呼吸,侧耳倾听。

这一次,声音清晰地从石门内的甬道深处传来。

不再是之前的闷响,而是……激烈的金铁交鸣,刀锋破空的锐啸,还有一声短促、凄厉、戛然而止的惨叫。

“是王槊的声音!”仁康,一个耳朵极灵的老兵,脸色瞬间煞白。

那声惨叫虽然短暂,却充满了绝望和痛苦,他绝不会听错,他曾经是当斥候的。

“还有打斗声!非常激烈!”沈明补充道,他握紧了手中的长枪。

“将军!虺姑娘!”张宇的心沉到了谷底。

那声惨叫意味着什么?

张弓呢?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默啜那个怪物……

“头儿!我们怎么办?”李静的声音带着一丝慌乱。

张宇眼中闪过剧烈的挣扎。

裴昭的命令是“守住门口,若有异动,立刻示警”。

现在里面明显发生了激战,甚至可能出现了伤亡。

是继续死守,还是冲进去支援?

就在这时,甬道深处再次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恐怖咆哮,那声音充满了非人的暴戾和毁灭欲,震得石门都在嗡嗡作响。

紧接着,是更猛烈、更密集的武器碰撞声,夹杂着几声模糊的怒吼,显然是张弓的声音,但很快就被压制下去。

“不能等了!”张宇瞬间做出了决定,眼中爆发出决死的光芒,“将军他们危在旦夕!里面情况不明,但默啜那怪物绝非一人能敌!李静、齐斌、潘森、沈明、骁途、杨帆、仁康!”

他快速点出七个人的名字,“跟我冲进去!支援将军!其他人,守住大门!死也要守住!这是我们唯一的退路!”

“得令!”被点名的七人没有丝毫犹豫,齐声应下。^0*0!晓-税¨徃, ¢无·错\内.容¢

“走!”张宇一马当先,矮身从石门的缝隙中猛地窜了进去,手中横刀寒光闪烁。

李静、齐斌紧随其后。

潘森低吼一声,举盾护住侧翼。

沈明挺枪,骁途端弩,杨帆、仁康一左一右,如同两把尖刀。

八条矫健的身影瞬间没入石门后那片吞噬光线的幽深甬道之中,朝着那激烈战斗声传来的方向行进。

留下的几名士兵,背靠着冰冷的石门,望着同伴消失的黑暗,又警惕地扫视着主通道两侧那些在巨大咆哮声后似乎……更加“安静”的丧尸兵,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

他们握紧了武器,指关节捏得发白,仿佛要将那冰冷的金属嵌入掌心。

裴昭扛着虺赦,按照她的指引,在迷宫般的甬道中急速穿行。

身后的巨响和咆哮如同跗骨之蛆,时刻提醒着默啜的恐怖和迫近的死亡。

他不敢回头,只能将全部心神灌注在双腿上,每一步都踏在粘腻湿滑的地面,溅起暗红色的污渍。

虺赦的呼吸越发微弱,但她强撑着精神,用尽力气指引方向:“前面…右拐…尽头就是……”

终于,他们冲出了狭窄的甬道,眼前豁然开朗。

这是一个极其巨大、仿佛掏空了小半座山的天然溶洞改造而成的空间。

穹顶高耸,怪石嶙峋。

然而,这巨大的空间,却弥漫着比甬道浓郁十倍、百倍的死亡气息和刺鼻药味。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地面上密密麻麻、层层叠叠的尸体。

这些尸体大多穿着突厥士兵或工匠的服饰,姿态扭曲,死状凄惨。

有的被开膛破肚,内脏拖出,有的肢体残缺,断臂残肢散落各处,有的则如同被吸干了水分,变成干瘪的皮囊。

暗红、黑褐、甚至墨绿色的血液早己干涸,在地面上形成大片大片令人作呕的污渍,踩上去发出粘稠的吧唧声。

浓烈的尸臭、血腥和一种难以形容的、类似腐败草药混合着强酸的味道,形成一股肉眼几乎可见的浑浊瘴气,呛得裴昭眼前发黑,胃里翻江倒海。

在这尸山血海之间,矗立着许多一人多高的铁笼,这些笼子由铁条焊接而成,坚固异常。

但此刻,几乎所有的笼门都扭曲变形,被暴力打开。

笼子的铁条上,沾满了厚厚的、己经发黑凝固的血浆、碎肉,甚至挂着几缕破烂的布条和……纠缠的发丝。

笼子底部,散落着啃咬过的碎骨和不明器官的残渣。

显然,这里曾经囚禁过大量的“实验品”,而它们最终都破笼而出,或者被释放出来,造成了眼前这片地狱景象。

空间的西周,靠墙摆放着许多粗糙的木架和石台。

上面堆满了各种奇形怪状的器皿:巨大的玻璃罐里浸泡着扭曲的、非人非兽的器官标本,浑浊的液体中漂浮着许多己经看不清形状的物体。

扭曲的金属器械上沾满干涸的血迹和锈迹。散落的羊皮卷、纸张上画满了密密麻麻的诡异符号和解剖图。

还有一些破碎的陶罐,里面残留着颜色诡异的粉末或粘稠液体。

看来这里就是瘟疫和死亡诞生的源头了。

“资料……在……那边……”虺赦艰难地抬起手指,指向溶洞深处一个相对“干净”的角落。

那里有几个相对完好的木架,上面整齐地码放着一卷卷羊皮卷轴和一摞摞用厚纸装订的册子,旁边还有一张巨大的石桌,上面散落着更多图纸和笔记。

裴昭强忍着呕吐的欲望和肺部火烧火燎的灼痛,咬紧牙关,踩着脚下粘腻湿滑的“地毯”,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虺赦所指的方向冲去。

终于冲到那相对整洁的资料区,裴昭小心翼翼地将虺赦放在一张蒙着厚厚灰尘、但还算稳固的石凳上。

虺赦的身体软软地靠向冰冷的石桌边缘,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嘴角溢出新的血沫。

她的脸色灰败,眼神却异常明亮,死死盯着那些资料。

“快找……所有……关于‘源质’、‘转化’、‘控制’……还有……‘钥匙’……哦…你好像看不懂突厥文字”虺赦的声音断断续续,她语速极快,带着不容置疑的急迫,“算了……看图案,把那些……标记有……狼首和血月的卷宗……都拿给我。”

裴昭没有废话,立刻转身,将柳叶刀插回刀鞘,双手如同旋风般在木架上翻找起来。

他不懂突厥的文字,但他认得一些简单的突厥词汇图形,也记得虺赦描述的关键图案特征。

他粗暴地将那些厚重的卷轴和册子扯下,快速扫过封面和扉页的标记,然后把符合要求的以及一些看起来很重要的都一股脑地塞进虺赦的怀里。

“这个!像是……地图……”他抓起一张绘制在坚韧皮革上的复杂结构图,上面标注着许多突厥文和奇怪的符号,中心位置有一个醒目的狼头标记。

“还有这个!”他又翻出一本用铁环装订的厚册子,封面是深褐色的硬皮,上面用暗红色的颜料画着一个扭曲的、仿佛滴着血的弯月图案。

虺赦强忍着剧痛,用颤抖的双手接过裴昭递来的资料。

她甚至来不及细看,只是凭借首觉和记忆,飞快地将那些标记着关键符号的卷轴和册子塞进自己残破的山文甲内衬里,用腰带紧紧勒住。

裴昭则背对着她,面向入口的方向,全神贯注地警戒。

他的柳叶刀再次出鞘,横在身前,刀尖微微颤动,指向那片被尸骸和笼子阴影覆盖的入口区域。他的耳朵竖立着,捕捉着任何一丝异常的声响。

时间仿佛被拉长了。只有虺赦急促翻动纸张的“沙沙”声,和她压抑不住的、带着血沫的喘息声在死寂的溶洞中回响。空气中那令人作呕的气味似乎更加浓重了,沉甸甸地压在胸口。

就在虺赦将最后一本标记着“血月”的厚册子艰难地塞进怀里,手指因为用力而痉挛颤抖时。

“嘭!!!”

一声沉闷的、肉体撞击地面的巨响,猛地从入口方向传来。

裴昭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全身肌肉瞬间绷紧了。

只见一道身影如同破麻袋般,被人从入口的阴影处狠狠扔了进来,重重地砸在距离裴昭不到十步远的一堆残破铁笼上。

那身影穿着大周士兵的制式铁甲,身材魁梧——正是之前赶来支援的精锐士兵之一的潘森。

他双目圆睁,脸上凝固着极致的痛苦和惊骇,胸口处一个巨大的、前后通透的血窟窿,边缘的皮肉呈现出诡异的焦黑色,鲜血如同泉涌,他的身体抽搐了两下,便彻底不动了。

一股冰冷的、带着无尽疯狂和戏谑的死亡气息,如同潮水般从入口的黑暗中弥漫开来。

紧接着,一个高大、扭曲的身影,缓缓地、一步一步地从那片尸骸与铁笼的阴影中踱了出来。

火光摇曳,照亮了他那张破碎而狰狞的脸。

默啜颧骨塌陷,嘴角撕裂,墨黑的污血不断从伤口渗出。

华丽的皮袍早己破烂不堪,露出下面青灰色、布满蠕动黑色脉络的皮肤。

胸口和肋下的伤口被浓郁如墨的黑气包裹着,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蠕动愈合。

默啜歪着头,那双燃烧着幽绿火焰的眼睛,如同捕食者锁定了猎物,带着一种令人骨髓冻结的贪婪和残忍,越过裴昭,死死地钉在了他身后石凳上、正在把最后一份资料塞进怀里的虺赦身上。

他的嘴角,极其缓慢、僵硬地向上扯动,露出了一个比地狱恶魔还要恐怖的笑容。

沙哑、干涩、如同砂纸摩擦骨头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在堆满尸骸的溶洞中幽幽响起:

“呵呵……钥匙……我亲爱的钥匙……你以为……你能带走……我的……‘答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