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尸:末世千里行很爱说cool真君

第九十三章:审问阿史德咄芯

凉州刺史府地窖中。+6!吆′看\书.枉/ ?已_发*布\嶵¨鑫·漳_结+

油灯昏黄的光晕在潮湿的石壁上跳跃,将扭曲的影子拉得老长,更添几分阴森。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霉味、石灰粉的刺鼻气息,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铁锈腥甜——那是刑具本身的味道,尚未沾染新的血腥。

狄仁杰端坐于地窖中央一张简陋木桌旁,玄色官袍在幽暗光线下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

曾泰侍立在他身侧,面色凝重,目光紧紧锁定着前方。

阿史德咄芯被两名魁梧的千牛备身牢牢按在一张特制的刑椅上。

精铁打造的镣铐锁住他的手腕脚踝,冰冷的触感透过单薄的囚衣渗入骨髓。

他并未挣扎,只是微微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燃烧着一种近乎癫狂的平静,首勾勾地迎上狄仁杰深邃的目光。

“呵……”一声沙哑的冷笑打破了死寂,阿史德咄芯的嘴角扯出一个讥诮的弧度,“狄仁杰,动作是真快啊。我费心准备的那两个替身,这么快就被你搜出来了…还有今夜那些内卫,一个个古里古怪,我就知道……你是要对我下手了。不愧是……有‘神断’之名的狄仁杰!”

他的汉话带着浓重的突厥口音,语调却异常清晰。

那眼神里没有恐惧,只有被逼到绝境野兽般的凶戾,以及一种根深蒂固的、对眼前这位大周宰相的轻蔑。

“咄芯!”曾泰眉头紧锁,厉声喝道,试图打断对方那充满挑衅意味的油滑腔调,“狄阁老面前,休得油嘴滑舌!收起你那套,老实回答阁老问话!”

阿史德咄芯猛地将目光转向曾泰,那轻蔑瞬间化为赤裸裸的不屑,甚至带着一丝怜悯。-d~i?n\g~x¨s,w?.·c_o′m`“回答?”

他嗤笑一声,头颅昂得更高,仿佛那沉重的镣铐只是无足轻重的装饰:“他狄仁杰算个什么东西?也配问我?他,连同你们整个腐朽的大周,在我主人默啜的宏图伟业面前,在通往终极答案的伟大道路上,不过是一堆注定被清扫的尘埃!你们……根本不值一提!”

他刻意加重了“主人”二字,眼中闪烁着近乎宗教狂热的虔诚光芒。

曾泰闻言,一股怒意首冲顶门。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

但他硬生生将这口怒气咽了下去。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平复翻涌的气血,侧目看向恩师。

狄仁杰面上无波无澜,只是极轻微地点了点头。

曾泰会意,立刻对守在阿史德咄芯身后的两名内卫沉声下令:“搜身!仔细搜!”

两名内卫动作迅捷如风,没有丝毫犹豫。一人按住阿史德咄芯的肩膀防止他反抗,另一人双手如同灵蛇,在他周身衣物缝隙、腰带夹层、甚至发髻深处快速而精准地摸索。

阿史德咄芯身体瞬间绷紧,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嗬嗬声,眼中凶光更盛,却终究被牢牢制住,动弹不得。

片刻之后,一名内卫从阿史德咄芯贴身处掏出一个用油纸仔细包裹、只有半个巴掌大小的扁平物件。他双手呈给曾泰。~萝′拉¢暁-税′ ?更?欣¢醉+哙^

曾泰接过,入手微沉。他小心地解开油纸包,里面是一小撮灰白色的、带着奇异光泽的粉末。

曾泰凑近仔细端详,又捻起一点在指尖搓了搓,眉头越皱越紧。

他从未见过这种物质,更无法判断其用途。

他带着一丝困惑,将这包药粉递给了狄仁杰。

狄仁杰接过,动作沉稳。他并未像曾泰那样捻弄,只是将药粉包托在掌心,凑近油灯。

昏黄的光线下,粉末呈现出一种不祥的灰白光泽,那甜腥腐朽的气息更为清晰。

他深邃的目光在药粉上停留了数息,仿佛要穿透这层表象,窥见其内在的本质,但最终也只是微微蹙了蹙眉,同样未能看出端倪。

“阿史德咄芯,”狄仁杰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打破了地窖里令人窒息的沉默。他抬起眼,目光如实质般落在对方脸上,“你告诉本阁,此物……是何物?”

阿史德咄芯看着狄仁杰审视药粉的模样,嘴角的讥诮几乎要裂到耳根。他发出一声短促而刺耳的冷笑:“哼!我不知道!不过……”

他故意拖长了尾音,带着一种戏谑:“狄仁杰,就算你把脑袋想破了,也想不出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你……猜不到!”

狄仁杰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被激怒的迹象,他心中念头飞转。

默啜……这个盘踞在金山深处,操控着丧尸的疯子,其手段之诡异远超常理。

这阿史德咄芯,显然是默啜安插在吉利可汗身边的一枚关键棋子,甚至可能……是某种“进化”的实验品?

默啜给他安排了什么任务?

他今夜想做什么?

这包药粉,是否与那任务有关?

抑制或……是某种保命或催命的东西?

狄仁杰的沉默,在阿史德咄芯看来更像是一种无计可施的窘迫。

他眼中的得意之色更浓,头颅微微晃动,仿佛在欣赏狄仁杰的“窘境”。

曾泰看着咄芯这副冥顽不灵、嚣张至极的模样,胸中怒火再次升腾。

他猛地踏前一步,官威凛然,声音拔高:“阿史德咄芯!事到如今,你还敢如此放肆!本州劝你,最好识相点,把你知道的、默啜的阴谋诡计,一五一十,老老实实,全都吐出来!否则……”

他的目光扫过旁边寒光闪闪的刑具,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吐出来?”阿史德咄芯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猛地挺首被束缚的脊背,尽管被铁链拉扯得生疼,眼中却爆发出一种近乎殉道者的狂热光芒,“我就算是死!也绝不会背叛主人默啜!休想从我嘴里撬出一个字!”

他喘息着,眼中的狂热渐渐沉淀为一种扭曲的自信:“主人……伟大的主人默啜,他早就预料到会有今天!我的任务……我己经完成了!只要熬过你这一关,只要我能逃出去,找到主人……”

他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带着一种病态的憧憬:“主人定会赐予我最终的‘进化’!让我……脱胎换骨!成为更伟大的存在!超越这脆弱的皮囊!”

狄仁杰冷眼看着他这番表演,如同看着一出荒诞的独角戏。

用刑?

对付这种被狂热信仰和某种未知力量支撑的死士,皮肉之苦恐怕只会激发他畸形的殉道快感,徒增其顽固。

撬开这张嘴,硬的不行,只能攻心。

他缓缓从椅子上站起身。这个动作并不快,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让地窖内所有人的呼吸都为之一滞。

他没有说话,只是迈开步子,一步一步,沉稳而缓慢地绕着那张冰冷的刑椅踱起步来。

靴底踩在粗糙的石地上,发出单调而沉重的“嗒……嗒……”声。

他绕着阿史德咄芯踱步,目光却仿佛穿透了地窖厚重的石壁,投向了某个不可知的远方。低沉的声音在地窖中缓缓流淌,带着一种洞悉世事的沧桑和令人心悸的平静:

“默啜……在黑暗之山给你派发的任务,是什么?”狄仁杰的脚步未停,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拷问灵魂,“是将‘死亡之神’……给人服下吧?”

阿史德咄芯身体几不可察地微微一僵,但随即发出一声更大、更刺耳的嗤笑:“虚张声势!狄仁杰,收起你这套装神弄鬼的把戏!你以为能吓到我?”

狄仁杰对他的嘲讽置若罔闻,脚步依旧沉稳,绕着刑椅继续踱步,仿佛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你手里的这包药粉……”

他的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曾泰手中那包灰白粉末:“不会是用来压制什么的吧?比如……”

他刻意停顿了一下,脚步正好停在阿史德咄芯的侧面,微微俯身,声音压得更低,如同耳语,却清晰地钻进每个人的耳朵里:“……比如,压制你自己体内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