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你以后多跟你哲弟请教

见儿子服软,李文静这才松了口气,脸上重新堆起笑容。/五+4.墈.书′ `已~发′布\嶵-鑫`彰/洁_

她高声对厨房喊道:“王嫂,今晚多加几个硬菜,我们要跟两个儿子不醉不归!”

客厅的气氛总算缓和下来。

许哲适时地将手里的三个礼品袋递了过去。

“干爹,第一次上门,一点心意。”

他将那套紫砂壶递给杜建国。

杜建国打开一看,眼睛顿时亮了。

他爱喝茶,一眼就看出这套壶是正宗的宜兴货,泥料上乘,做工精湛,不禁喜上眉梢。

“你这小子,太心了!”

“干妈,祝您永远年轻漂亮。”

许哲又将那个精致的丝绒盒子递给李文静。

李文静打开,只见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只翠色欲滴的翡翠平安扣。

那平安扣种水极好,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一看就价值不菲。

她惊喜地戴在脖子上,大小正合适,衬得颈部皮肤愈发白皙。

“哎哟,这太贵重了,谢谢小哲!”

她嘴上客气,眼里的喜爱却藏也藏不住。

最后,许哲将那个长条形的礼盒递到杜文章面前,脸上带着兄长般的微笑。

“哥,送你一支笔,希望你学业有成,步步高升。~兰?兰¢文*穴\ ~耕+鑫,罪·筷?”

杜文章心里冷哼,不情不愿地接过打开。

派克世纪钢笔,配着一瓶高档的碳素墨水。

在看到墨水的那一瞬间,杜文章的脸彻底黑了。

送钢笔还配墨水?

这是在嘲讽我肚子里没墨水,脑子里没文化吗?!

好你个许哲,拐着弯地骂我!

他心头怒火翻腾,脸上却硬是挤出一个笑容。

“谢谢……弟弟,我很喜欢。”

他把玩着那支冰冷的钢笔,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弟弟,你真是我的及时雨!我正好最近在看一本外语诗集,里面有好几句怎么也弄不明白,你外语这么厉害,能不能……指点我一下?”

说完,不等许哲回答,他转身就跑上楼,很快拿下来一本烫金封面的《恶之花》。

波德莱尔的法文原版诗集。

他故意翻到其中最晦涩的一页,递到许哲面前,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挑衅。

“就是这首信天翁,我总觉得翻译过来的版本少了点味道,弟弟你给我念念,解释解释?”

他就不信,一个连大学都没上过的街溜子,还能看得懂法文原版诗集!

客厅里瞬间安静下来,杜建国夫妇的目光也都聚焦在许哲身上。¨衫*疤/墈¢书_旺\ ,勉′费+悦-读*

许哲接过那本厚重的诗集,只扫了一眼,便笑了。

他用一种醇厚而略带磁性的嗓音,缓缓地,用法语原文诵读起来。

标准的巴黎口音,韵律优美,情感充沛,仿佛将所有人都带到了那波涛汹涌的无垠大海上。

一首念罢,杜文章已经彻底傻眼了。

许哲将书轻轻合上,递还给他,语气平淡。

“这首诗,讲的是高贵的信天翁在天上是王者,一旦落到甲板上,就因为巨大的翅膀而步履蹒跚,被水手肆意嘲弄。”

“波德莱尔写这首诗的时候,已经是个饱经世事、看透人情冷暖的中年人了。”

他看着杜文章,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哥你虽然比我大,但你现在的人生阅历还太浅,不理解这种天才被庸人环境所束缚的痛苦,很正常。”

杜建国一拍大腿,满脸的激赏与赞叹。

“文章,你听听!许哲多厉害啊!你以后,可一定要多向他学习!”

李文静也抚摸着脖子上的翡翠平安扣,笑得合不拢嘴,对着杜文章嗔怪地一点。

“就是,你以后要多跟你哲弟请教,听见没有?别一天到晚就知道读死书。”

父母对许哲的每一句夸赞,都像一根钢针,扎得杜文章体无完肤。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跳梁小丑,精心准备的陷阱,却成了对方表演的舞台。

而他自己,则沦为了衬托主角的愚蠢配角。

不服!他一万个不服!

法語好又怎么样?说不定就是他运气好,刚好背过这首诗!

杜文章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屈辱,“爸、妈,你们说得对,是我坐井观天了,小哲他确实厉害,我心服口服。”

他话锋一转,故作懊恼地一拍脑门。

“哎呀,我想起来了!弟,你可真是我的救星!我们大学不是要选修二外嘛,我选了德语,最近正看一本德语故事集,里面好多地方都绕不明白,你也帮我看看呗?”

这番话说得极其自然,充满了求知若渴的真诚。

许哲微微一笑,“好啊!”

刚好,德语他也精通呢。

杜文章心里冷哼一声,以许哲之前所处的环境,精通一门外语已经让人惊掉下巴,他就不信他还能懂第二种外语!

很快,杜文章拿了一本厚得像砖头一样的德语书下来。

这书封面是深蓝色的硬壳,上面印着一行烫金的德文,反正杜文章夫妻看不懂。

许哲一瞄,哈哈哈,康德的《纯粹理性批判》。

这哪里是什么故事集,这分明是德国古典哲学里最艰深晦涩的著作之一!

杜文章拿着书,心里冷笑连连。

别说许哲一个泥腿子,这书就是德语系的研究生,也未必能啃得下来!

法文诗歌你可以靠背,这本哲学巨著,我看你怎么装!

有本事你给我翻译翻译,什么叫“物自体”!

他将书摊开,指着其中一段密密麻麻的段落,满脸“谦卑”地递到许哲面前。

“小哲,就是这段,这讲的是什么故事啊,我看了好几天了,一个头两个大,你帮我念念,点拨点拨?”

客厅里再次陷入了安静。

杜建国夫妇虽然看不懂德文,但光看那本书的厚度和那排得密不透风的铅字,就感觉不是什么简单的东西。

许哲接过书,目光在那段文字上停留了不过两秒。

他嘴角那抹熟悉的、让杜文章恨得牙痒痒的微笑又浮现了出来。

“好啊哥,我给你分析分析嗷。”

许哲微笑,随即,一段比法语更加绕口的德语,从他口中流淌而出,带着一种严谨而冷峻的韵律感。

他的发音标准得像是德国播音员,语调平稳,逻辑清晰。

虽然在场没有一个人能听懂哪怕一个单词,但那种信手拈来的从容与自信,却拥有着毋庸置疑的说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