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干妈也是妈
张选兰已经迫不及待了，她说，“写合同吗！谁写？”
柳橙在笔记本上写了能想到的条款，让唐金瓶补充，毕竟，她也没租过房。
说来好笑，她对后世的了解，大多来自电视和报纸，少部分是听说的。
在牢里，有比她后来的狱友，在精神病院，有医生护士，也有和她一样是被家人弄进去的正常人。
唐金瓶看了看，摇摇头，“没问题。”
他签下名字，也替张选兰签了，柳橙签下后，又誊抄了一份。
“这个，具有法律效应的，我丑话说前头，租了就是我的，谁也不能随意进出，不然我报警，是要按私闯民宅处置的。”柳橙可不想遇到糟心事，搬出来就是图清净的。
“成。”张选兰答应得很爽快，“平时本来就不去。”
一式两份，各自收好，柳橙拿出三块钱递给张选兰，“你拿好，这个月的房租，我晚点就搬过去住了。”
张选兰接过，笑得嘴巴合不拢，真没想到，每个月有三块钱入账，能吃好多顿肉了。
“那我就先回去了，帮你打扫打扫。”
柳橙忙说，“不用，我自己弄，你月份大了，还是歇着吧。”
挺着大肚子，还这么厉害，真是绝了。
张选兰应了声，但是根本没听，依旧火急火燎的走了。
柳橙见唐金瓶没走，笑着说，“同志，上班挺忙的吧，今天麻烦你了。”
她都下逐客令了，唐金瓶原本还想寒暄的，也就不好意思了，尴尬的应了声，只好走了。
柳橙舒了口气，好歹算是有落脚的地方了。也没空看房，也不知道什么样，不过要求不高，能住就行。
下午接待了两个病人，时不时去看看小华，他一个人，把报纸翻来覆去的看，要么就是帮刘大英挑米里面的沙子，也不说话。
去看他第三次的时候，小华主动和她说话，“姐姐，菲菲什么时候找我玩？”
他不是自闭症，只是怕见人，一旦有了玩伴，哪怕是菲菲那么小的小孩，都不想一个人了。
柳橙听刘大英说了，菲菲都没症状了，就和她奶奶在家，不好意思再送过来。
主要是，也挺远的。
她笑着说，“菲菲回家了，小华你可以去诊所外面玩，外面很多小朋友的。”
哪怕是这会儿很热，还是有很多小孩疯跑。
小华摸摸脸，黯然的摇摇头，小声说，“他们说我怪物。”
柳橙指着自己的脸，“姐姐的脸不是好了吗？小华的也会好。”
小华站起来，走到她面前，仰头问，“我的脸，长大也会好吗？”
“嗯。”柳橙蹲下，拉着他的手，“你信姐姐吗？”
“信。”小华掷地有声，“菲菲说，姐姐是最厉害的人。”
他说着，冲柳橙身后喊，“妈，姐姐说我的脸可以好。”
刘大英笑了笑，“对，会好的。”
柳橙回头看她，背着背篓，里面有许多东西，最显眼的，是两床白色的棉被。她本来还想，等刘大英回来，再去买的，没想到，对方出门，就是为了帮她买东西。
心生感动，不知道该说什么，连忙过去帮她放下背篓，“干妈，你这是做什么，我说了，我有钱的。”
她抄了毒贩的二百多块钱，现在还有一百九十多块。
也没明知故问，买给谁的，就刘大英精打细算的，不是为了她，还能买新棉被？
刘大英用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脸，“瞧你，又客气了。干妈也是妈。”
说着从背篓里拿出一个塑料袋，递给她，“快去试试，看看合不合身。你个大姑娘了，长得大大方方的，衣服总是短手短脚的，显得小家子气。”
柳橙拿着衣服，有些不知所措：“干妈……”
“行了，别矫情，我可不喜欢。”刘大英一挥手，“干妈也是妈，去试试。”
柳橙只好拿着衣服进屋，衣服的确良的衬衫，价格不菲，裤子是现下很流行的喇叭休闲裤，刚好合身。
她忍不住，在和头一般大的圆镜子里照来照去，又摸摸衬衫，这是妈妈买的东西。
过了半天，她才反应过来，真够幼稚的。
不过嘴角的都没放下来过，穿着出去。
刘大英一顿夸，“我闺女就是漂亮，换身衣服，就甩那些擦脂抹粉的好几条街了。”
“姐姐，好漂亮。”小华也说。
前世今生，哪有人夸过她好看？搞得她十分不自然，逃也似的回到诊所。
没有病人，就没事做，索性回到空间，拿起手术刀，再次演化小华的烧伤，做皮肤移植手术。
小华这台手术，她做定了。
这次练习手术的时间太久了，刚出空间，眼睛都睁不开，靠椅子上睡着了。
听到哐啷哐啷的声音，睁开眼，见刘大英在往下拉卷帘门，忙坐起来问，“九点了？”
诊所没有病人的情况下，九点就关门。
“五点多。”刘大英头也没回，“你不是搬家吗？一会儿和你去收拾收拾。别拒绝，你是个年轻闺女，很容易让人认为你孤身一人好欺负。我得跟过去，告诉左邻右舍，你是有熟人在的。”
听她这么一说，柳橙也就不客气了，“还是干妈想得周到。”
她确实没想到，感觉前世活那么大把年纪，都白活了。
“那是，要不然我是妈呢。”刘大英锁了卷帘门，又把木门推去关上，将插销插好。
回到家里，和小华说好，让他自己在家，两人拿着东西到马家寨去找张选兰。
柳橙只抱了用线订了被罩的被子，其他的日用品，刘大英还是拿背篓背着。
走到巷子尽头，就有个段斜坡路。
张选兰早早守在路口，“终于来了，等好久了，快跟我来。”
其他几个乘凉的大婶小媳妇的，眼睛都瞪大了。
有一个直接拉住柳橙，“你三块钱一个月租她家破屋子？”
柳橙扯扯嘴角，三块钱……也就够输五六瓶葡萄糖的。
又突然觉得，看病确实贵，买玉米面能买三十斤。
敷衍了几句，大家才放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