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砍价
“柳橙！”门口传来尚新的声音，“听说你们要出院了？”
柳橙转身看他，向他走过去“对，这次也亏你的帮助了。”
尚新挠挠头，“我也没帮上忙，还是你厉害。对了，我回去找笔记了，没想到，才想起来被我室友带走了，我已经发电报给他，让他邮过来，等到了，我给你送过去吧。”
柳橙还以为他忘了这事，也没好意思跑去问，闻言露出笑容，“那谢谢你了。”
“客气什么。”尚新摆摆手，“马上开学了，我得先回学校几天，你想想有没有需要带的，列个单子给我，我帮你带回来。”
柳橙笑笑，“没有了，能把你的医学笔记给我，就很感谢了。”
她突然想起来，这是人家梁慎行的病房，就在这寒暄，好像有点不合适？
“梁同志，那我先走了。”转过头对他说。
“嗯。”梁慎行倒是没什么表情，“再见。”
回到隔壁病房，给小华戴上帽子，脸上盖了遮光的布，裹得严严实实。
因为柳橙不知道，这么灼热的太阳，会不会影响到恢复。
回到诊所，刘大英收拾家里，柳橙打扫诊所。
真是泥土多，几天不开门，桌上都落了一层灰。
打扫干净，打开了诊所的大门。
几天没开门，已经引起了周围邻居的注意，有人路过，看到门开了，都好奇的凑过来问，“柳大夫，这几天哪去了？”
柳橙含糊的应，“有点事。”
“不会是结婚去了吧？”现在的人，除了干活也就是八卦了，“都说你结婚去了。”
虽然黑白电视机已经问世，多数人还是买不起的。
大家八卦起来，就是柳橙结婚去了，刘大英帮忙去了，这才没开门。
这几天，在大家嘴里，柳橙已经结婚了。
柳橙简直哭笑不得，“没有的事，就是有点事，别瞎传了。”
“好吧。”这人好像有些遗憾，又说，“我觉得肚子有点不得劲，怕是有蛔虫，该打虫了。柳大夫，能不能给我几颗糖啊？”
柳橙摇摇头，“我这没糖，去这边卫生所拿吧。”
打蛔虫的药，是免费发的，诊所倒是没有这个。
“小气。”这人应该还没拿过，不知道是免费药，嘟囔着走了。
柳橙有些无语，难怪干妈总怕人占便宜，真有这种人。
不给就是小气，给了是不是下回该要别的了。
大多数邻居都比较热情，有空的都会过来说几句。
刘大英收拾完家里，就搬张椅子，在诊所旁边的皂角树底下坐着，捡了堆掉下来的皂角，边锤打边和邻居们聊天。
和大家解释清楚，柳橙没结婚的事，她也捶了一盆皂角。当即就烧水煮了皂角，对柳橙喊，“我看诊所，你去洗头洗澡，皂角水用来洗头就行了。”
柳橙确实几天没洗澡了，哪怕每天换衣服，总觉得身上黏糊糊的。
不想用皂角水洗，可是这是刘大英费心煮的，她本人都是用洗衣粉洗头，难得给她费煤煮水，不用也不好。
这水里都是皂角渣子，有些无奈，皂角洗头，干净倒是干净，不过洗出来的头发又硬又干，渣子还藏在头发里。
洗发三分钟，清洗三十分钟。
洗头洗澡花了足足一个小时……
不行了，必须买点洗头膏。
在顺城，洗发水挺奢侈的，大多数人用洗衣粉或者肥皂洗，可是脱发太严重了。
柳橙觉得，她头发本来就发黄，再掉头发，干脆剃了得了。
洗完澡出去，刘大英在给人输液，柳橙也没说话，看了眼，葡萄糖。
打听了下患者的病症，还真是输对了，低血糖，有些贫血，她就不管了。
刘大英看着她，“闺女，你头发都没擦干，扎起来干什么，老了得头风，快松了头发。”
柳橙见没什么事，点点头，走到诊所外面，散开头发晒太阳。
晒了没一会儿，看到那天的肺结核患者，匆匆忙忙的跑来，见她在晒太阳，忙凑近问：“大夫，这两天做什么去了？都找不到人。”
柳橙将头发捆起来，“这次回来，打算怎么办？”
王美云讪讪的笑笑，“那个，我前天上医院查去了，真是肺结核，拿药太贵了，我没拿，你这有没有便宜点的药？”
“医院一天的药多少钱？”柳橙有些好奇。
她絮絮叨叨的说，“一天的药，就要收我一块钱，还治不好。你说你，那天就给我说直接点嘛，上医院去查，挂号乱七八糟的，白花我两块钱，桃子说你这收费便宜，我这不又回来找你嘛，都是熟人介绍的，你就意思意思？”
柳橙真是开了眼界，她那天气冲冲的跑了，合着还得追上去求她治疗吗？现在话里话外的意思，想免费拿药？
其实，她这是空间的药，也是无本买卖，免费也不是不行。
但是，现实不允许，万一别人知道了，都跑诊所门口排队拿药，她上哪找那么多药去。
她可以抱好心，但不能烂好人。
见她不说话，女人捂脸哽咽着说，“我家真的困难，我家男人瘫痪的，还有三个孩子，都靠我这点工资。万一我死了，全家都完了。可是我要是一天一块钱的药，全家都得饿死。”
说着，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柳大夫，我求求你了，你发发善心吧。”
柳橙被她的突然跪下，搞得无语又无奈，忙把她扶起来，“你别这样……药也是有成本的，这样，我和老板商量商量，看看成本多少，再把药给你？”
“谢谢，谢谢。”女人又磕了两个头，才站起来，脑门上都是灰，看着挺可怜的。
可柳橙对她有些莫名的不喜欢，大概是她跪下的动作导致的吧，但是想想现在很多这样的人，只能把不悦压制下去。
刘大英刚刚再诊所里，就看到门口的情况，但是输液的人该拔针了，就没出去。
现在送走了人，一把拉过柳橙，“这不是你说的肺结核患者吗？这是干嘛。”
柳橙把情况和她说了说，“干妈，咱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