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别有心理负担
“蠢货。”乔老翻了个白眼，义正言辞的说，“骂人，就必须对方听得懂，不然犹如隔靴搔痒，骂给谁听？”
柳橙无言以对，那是交流会，又不是去骂架的。
她昨晚没睡好，又坐了两个小时的车，想着要分别，就没舍得睡觉，困得不行。
上了飞机，也没第一次坐飞机的兴奋和紧张，直接一觉睡到了沙南。
看机场的规模来说，这个地方也贫穷，估计和滇云差不多。
袁哥要给她拎行李箱，她都拒绝了。
因为里面没什么东西，几人先去了当地的招待所，虽然不用介绍信了，盘问和查户口都是免不了的。
安顿下来，乔老这才拿资料给她，“你先看看，晚点到省医院那边会诊，来的人很多，不只是当地的教授们，别露怯。”
“老师，这种场合，应该轮不到我说话吧？”
柳橙捏着资料，随口说道。
“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说，也别像个哑巴似的，好好看资料。”乔老挥手撵她回屋。
柳橙只能回去，看了看资料，脸色有些凝重。
难怪说是特殊，这是一对连体婴男孩，现在刚刚满三个月，也是做手术的最佳时期。
心脏连接在一起，如果无法分离，就只能有一个男孩活下去，现在的医学条件，即使手术成功的男孩，也未必能够活下去。
她也无可奈何，心情有些沉重。
看了各项生命体征，称之为哥哥的生命体征更强，活下去的机会更大。
可是手术是要求让弟弟活下去，因为这是家属的要求。
柳橙心情更加沉重了，她依稀记得，国内第一台成功的连体婴分离手术，至少在十几年之后，当时新闻铺天盖地的，就是监狱里偶尔播放的电视，都在讲述。
这是不是证明，这台手术是失败的，无论哥哥还是弟弟，都没能活下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选择更为体弱的弟弟的原因。
她心情沉到谷底，这是要亲手杀了一个孩子，或许杀了一个，另外一个也活不了。
乔老这时候敲门。
柳橙收回思绪，给她打开门。
或许是她的脸色太难看，乔老并没有阴阳怪气，而是叹了口气：
“你看完了吧。这台手术的成功率不足百分之二十，到时候你可以去观看学习，也别有心理压力。哪个成名的主刀医生，刀下都有无数条人命。你之前做的手术我也了解了，不痛不痒，也没出过事，你得有心里准备。”
“我知道的。”
柳橙经过他的劝慰，并没有觉得心情好一些。
理智上来讲，如果不做手术，两个一起死亡，只是时间问题，连血液都是共用的。知道是知道，关键是她知道得太多了，这两个孩子，都会死。
她想努力一下，问道，“老师，为什么患者家属要小的？明显大的存活率更高，心脏都更加有劲。”
“等你见了就知道了。”乔老并没有多说，再次叮嘱道，“别有思想压力。”
柳橙垂下眸子，点点头，“好，我明白的。”
现在的技术，根本连有没有心肌相连的影像都检测不出来，所谓的百分之二十的成功率，就只是在赌。
可能所有的医生，包括孩子的父母，已经有了选择，并且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
乔老叮嘱了一声，“休息休息，保持良好的精神状态，下午四点，我过来叫你。”
“好的。”柳橙面对他关切的眼神，有些哭笑不得，她哪有怎么脆弱，至于就睡不着了。
不过，总归是一片好心，接受即可。
飞机上睡多了，她有些睡不着，只能开始无往不利的空间消耗精力，专门做各种连体婴的手术，虽然只是幻想出来的病例，没有真正录入那么真实，病症略显单一，做起来十分枯燥，她还是很认真，直到感觉到头晕头痛，才退出空间睡觉。
乔老很准时，说下午四点叫她，就是四点。没有晚一分一秒。
看到柳橙揉惺忪的睡眼开门，他心情有些复杂，这是心理素质太好，还是压根不在乎患者死活？
要知道，像他第一次接触这种明知道会死人的手术时，那可是整整一夜都没睡，为了让徒弟能安安心心的，还特意没有告诉她，没想到人家一样睡得香甜。
柳橙看着他耷拉下来的脸色，只觉得一头雾水，怎么看起来，老师生气了呢。
这老头，整天阴晴不定的，还是假装没看到好了。
柳橙本以为下午直接去医院，没想到居然去了饭店，包间里有七八个人，加上她只有两个女同志，看起来，另外这个女同志，比她年龄还大些。
乔老面无表情，但还算客气的寒暄了一阵，女同志主动敬酒，他直接拒绝了。
扭头看向柳橙；“吃你的，午饭都没吃，不饿？”
“有点。”
既然他都发话了，柳橙也不管他社交了，自个儿埋头吃饭，听着其他人说话。
“可算是将您请来了。对您那是仰慕已久啊，您的那一台换脏手术我当成记录影碟看翻来覆去看了好多遍，这下终于可以现场一睹您的姿容了。”
乔老；“哪台手术？我成功失败的都一堆。我是来做手术的，不是来给你当猴看的。”
“呃，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很高兴能和您共事一场。”
“嗯。和我共事能提升成功率？”
看着中年被他怼得脸色铁青，柳橙嘴角抽了抽，这嘴巴也太不留情了。
不过她不是彻底的小白，也隐约目标，这些人讨好老师。未必就是敬仰他的学术，如果能在他的论文实践团队中留有姓名，那可有极大的好处，对评职称更是好处多多。
反正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谁也管不住。
不过老师这嘴是真的贱，真怕他哪天被人砍死在街头。
柳橙默默的吃东西，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的特色，沙南这边的东西也还不错，倒是不一样的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