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年代文(二十)

    周围已经没什么人了,初云找了一个稍微能挡雨的地方躲雨。


    雨真的越下越大,隔着瓢泼雨幕,初云已经不太能看清男女了,街上没了人,偶尔会有人撑着几把大伞路过。


    可是遮的严严实实,初云不知道是男是女。


    偌大的雨点砸在地上,溅起来的雨水落在初云的小腿上,冰冰凉凉。


    闷热的空气瞬间被一扬雨洗涤的消失殆尽。


    闻着空气中的草木泥土的味道,沁人心脾,初云幸运的等来了最后一个女性。


    也是看不清面孔,但是初云之所以肯定是女性,而且还是年轻女性。


    因为这把伞是个精致的花色伞,村里无论男女用的伞除了黑就是蓝,因为小卖部光卖这两把。


    花色伞从初云身边走过,眼看就要越来越远,初云顾不得衣服被淋湿,冲进了雨幕中。


    雨水砸在身上还真挺疼的。


    拖鞋带起的地上雨水发出噗噗的响声,花色伞下的人回了头。


    很漂亮的女生,眼睛是栗色的带着流光仿佛一池春水,长发及腰扎的半马尾,穿着再简单普通的碎花裙也掩盖不住那身段儿。


    初云吹了口哨,任务播报完成。


    女生皱着眉看初云,初云立马道歉,毕竟自己冒犯了人家。


    “你叫什么名字?长的倒是不错,正好我家里催婚,咱俩可以的话就结婚吧。”


    初云懵了,他浑身淋着雨哆哆嗦嗦的,听到这话哆嗦的更厉害了,害怕女生找上门,他虽然成年了,但是在农村这个年纪结婚也有点早吧。


    他害怕王桂芳气的剥了他的皮。


    “我……我没想结婚……”


    女生翻了个白眼:


    “不结婚你吹什么口哨?耍流氓啊!”


    说完扭头就离开了。


    【刚才的女生是女配何千月。】


    初云震惊。


    【……你回头看看。】


    初云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回过头就看到了初阳打着伞正在墙角看着他。


    天色阴沉沉的,初阳的身后就是一棵大槐树,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他。


    初阳不出声,没表情,像鬼一样悄无声息。


    不知道看了多长时间。


    初云的脚仿佛粘地上一样,一动不能动了。


    初阳慢步走到他身前,把手中的伞举高递给初云。


    初阳瞬间浑身被淋湿了。


    他的脸被雨水打湿,一道蜿蜒的水痕顺着眼角流到下巴,滴在地上,浸在泥里。


    像哭了一样。


    初云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毕竟初阳的眼眶不怎么红。


    “哥哥……”


    “你在干什么?”


    “我没……”


    “我问你,刚才在干什么…”


    初阳语气平静,像是暴风雨的前夜一样,平静的让初云害怕。


    初云低下头不说话了。


    气温越来越低,初云浑身湿透了忍不住打颤。


    初阳憋着一口气,几乎不能顺畅的呼吸,他抬起面前这个人的下巴,一张脸瑰丽惑人,让自己像个蠢货一样围着他团团转。


    才多大?就开始想女人了?


    初阳真希望是自己看错了,误会了。他想让初云来反驳他,即使给他一个离谱的理由来解释也总比这样低头默认好。


    去他妈的世俗道德。


    ……


    初云瞪大眼睛,水可能进了初阳的脑子,让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面前的人像是钢铁猛兽一样把自己牢牢禁锢在怀里,他从初阳的唇齿间尝到了淡淡的血腥味,这人发什么疯?!


    初云挣扎,小手拍在面前宽阔湿润的肩膀上。


    雨伞掉在地上无人问津。


    雨水来的汹涌澎湃,打湿了路边娇嫩的花骨朵,雨滴顺着花瓣流进花蕊深处,任由激烈的雨把它搓扁捏圆,暴雨过后变得更加鲜艳绽放。


    初云不挣扎了。


    “……001,我想我找到他了。”


    初阳感觉到怀里的人颤抖,口腔是温热的,但是身上冰冷,他的气消了点。


    捡起雨伞把人护住,一路谁也没说话就这么回家了。


    初云一开始还有被抓包的害怕,但是现在一点也不怕了,他都亲自己了哎,还想怎样?


    王桂芳看到两个儿子淋了一身雨回来。


    “你说说你下这么大雨出去玩什么?天天不着家,还得你哥去接你!”


    王桂芳絮絮叨叨,看着初云像在看一个大麻烦,但是初云冷的打了一个喷嚏,她转头找红糖:


    “这有热水,快擦擦,别用凉水昂。我去给你们煮点姜糖水。”


    “哦,妈给我在里面卧个鸡蛋呗,饿了。”


    初云突然特别想吃红糖鸡蛋。


    “知道了!”


    初云进了屋,陆霆也没回来,他应该是在东子家,初阳看也不看初云,自顾自到了墙根处换衣服。


    初云不高兴了,他从没有被初阳冷落过,而且还知道了初阳就是那个人,一时间更加委屈了。


    初云的脾气很软,从来不会对别人发脾气,也就是被人惯了之后才有的小脾气。


    这时候他的脾气压不住了,两步过去一脚踢在初阳的小腿上。


    初阳背对着初云,感觉到他的力道之后也只是顿了顿,肩膀紧绷像电线杆子一样不动了。


    被踢了也不回过头来看初云。


    初云捂着脸装作哭泣,还偷偷往初阳那边看:


    “呜呜呜……我好难受啊……呜呜呜……”


    假的要命的演技,却能轻而易举的骗过聪明的初阳。


    初阳果然慌了,他立马回过头来揽住初云的肩,语气是担忧惊慌:


    “怎么了?头疼?告诉我哪难受?”


    初云低头露出调皮得意的笑,但是还是不抬头,声音依旧哭唧唧的:


    “是你让我难受了!你最讨厌了呜呜……”


    初阳听到这句话浑身僵住了,脸一瞬间没了血色,他从头到脚如坠冰窟。


    初阳不敢让初云抬起头,他怕从初云的眼睛里看到恶心厌恶。


    他想让初云收回这句话,别这样对他,但他一点资格都没有。


    那之后怎么办呢?


    他脑子想了无数种撕心裂肺的可能。


    初阳发现每个可能都能让他心痛到呼吸不畅。


    站不稳一样初阳摇摇晃晃,他觉得自己头晕脑胀,他多么希望这是一扬梦,初云没有喜欢别的女人。


    初阳眼前的扬景变得扭曲,初云担心的看着自己,叫自己的名字。


    没有厌恶,只有担忧。


    他抬手想摸摸初云的脸蛋,却发现手有千斤重一样,怎么也抬不起来。


    眼前一黑,没知觉了。


    初云快吓坏了,初阳脸色差极了,看向自己的眼神也不如刚才清明。


    他叫初阳名字,哪料人直接给晕倒了!


    “妈,你快来,”


    “干嘛啊……哎呦喂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