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直捣贼巢平弱旅

陈子履拿起炭笔，在大湾、白沙、蒙圩等市镇的位置，分别画了几个圈。¨c?n_x.i!u?b¨a￠o+.\n¨e!t.然后在地图上，写下各市镇到府城的距离，近的三十余里，远的接近九十里。如果说三十里的蒙圩，还能称为主力的侧翼，那么九十里的大湾，则是主力无法兼顾的所在。这样部署，优势兵力无疑摊成了大饼，实乃兵家之大忌。陈子履向众人问道：“侯二苟正在猛攻浔州，这几伙人，为何跑这么远？”林杰抢先回应：“瑶匪下山多为劫掠，想来侯石骨、蓝天仇等几个匪首觉得，可以先抢几个镇子。”甘宗毅、甘勇等人连连点头，认为林杰说的不错。大藤峡实在太穷了，附近的力山、紫荆山、双髻山等瑶山，也是穷山恶水之地。对于少民来说，随便一个汉民市镇，都是值得一抢的好地方。金银、铁器、布匹、女人，什么都可以搬上山。瑶寨之间互不统属，某个土司忍不住分兵劫掠，没什么好奇怪的。陈子履却不那么看，他敲着桌子，指向还没沦陷的几个村寨。“这些地方更近，他们怎么不攻呢？还有，他们明知攻破府城能发大财，谁肯不喝头啖汤？”众人哑口无言，陈子履直接揭开谜底：“因为大湾和白沙都有米市，歇家收来的大米，都囤在镇子里。)±&鸿).特t小)=说-ˉ@网t< ?>更??a新￥=}最￠2ˉ全?·[侯二苟派他们来，是为了抢粮。”为了佐证自己的猜测，陈子履在纸上写写画画，算出侯二苟的窘迫所在。行军打仗是体力活，每人每天至少吃四斤大米，才能混个半饱。即两万瑶匪，每天要吃掉六百石左右。每个月的消耗，达到了惊人的一万八千石。最近一年，广西又是洪水又是民乱，粮价一直居高不下。各地歇家收到的粮食，会被广东米商马上运走，很少在本地售卖。而山区本就不适宜耕种，粮产一向很低，哪怕少数瑶寨有余粮，也会趁高价卖掉，而不是留下来等发霉。侯二苟想囤积大量粮食，是非常非常困难的。这支叛军的粮草储备，可能只有几千石，仅能支撑几天。所以，必须分兵进攻周边市镇，以搜集更多粮草，维持大军不溃散。陈子履叹道：“银场两千人的吃喝，就够本县头疼的。侯二苟竟拉来两万人，难为他了。”众将对着地图看了半天，又细想一想，还真是那么回事。按理来说，瑶匪应该先把最近的汉民村寨敲掉，再向外围扩散。*幻¤$′想·,?姬ˉa· ￠|2更§￡新%最x\¨快@如今分兵攻打远端的大湾、白沙，除了抢米市存粮，没别的解释了。甘宗毅若有所思：“既然如此，咱们便不能进城，坐视贼匪到处抢粮。”甘勇则道：“那明日，咱们先替大湾解围？大湾的米仓里，得有几千石谷子呢。”“不，大湾离府城太远了，胜了府台也看不到。”陈子履害怕庄日宣献城投降，只好选择更为提气的战术：“咱们明天先打白沙，再打蒙圩，杀到府城三十里外。”-----------------五月二十九，官兵船队继续启程，往府城方向行驶。路过大湾堡的时候，士兵们看到前后堡门，均被堵了个严严实实。近千瑶民在外面忙碌，或者砍伐树木，打造攻城器械。或倒腾土大炮，时不时轰两下。大湾堡民壮看到船队，连忙射出求援响箭，乞求官兵快来解围。陈子履让船队尽量靠近右岸，招呼士兵敲响军鼓，摇晃红旗，为大湾堡壮声势。 孙二弟站在船头，高举双臂带节奏：“贵县知县陈，出兵平叛！”“兵部主事陈，出兵平叛！”“直捣贼巢，剿灭侯二苟！”孙二弟喊一句，士兵们就跟一句，四百多人齐声呐喊，声浪一浪接一浪，涌向右岸。瑶匪闻之色变，纷纷站在江边大堤上，或弯弓向战船射箭，或破口大骂。陈子履也不理他们，吩咐船工拉起满帆，继续向下游挺进。不一会儿，后队便传来消息，围攻大湾堡的瑶匪已经撤围，正在拼命往回赶。大家对陈子履佩服不已，光亮出一个名号，就吓得瑶匪退兵。午后，官兵船队行驶到白沙江面。只见码头上摆了七八个拒马，数百瑶兵聚集在拒马后面，个个手持弓箭刀盾，严阵以待。看样子，打算在官兵靠岸时，来个半渡击之。陈子履看到侯石骨的旗号，知道这是一支弱旅，让大家伙不要怕，直接进攻。甘宗毅、甘勇等人领命而去，不多时，便带着五艘大船，扑向白沙码头。义勇营的数十名披甲兵，顶着盾牌接近码头，率先跳到岸上，结成一道抵御箭矢的防线。接着，便是火铳队陆续走出船舱，躲在刀盾兵的后面，点燃火绳。侯石骨心里暗暗发苦。因为他猛然发现，官兵手里的火铳，比之前多了几倍。而且每一杆火铳，均比原来大了一圈，威力想来不会小。等火铳兵准备好，几十杆大火铳齐射，如何抵挡得住。于是他举起瑶刀，指向立足未稳的官兵：“大家伙一起上，把贼官兵赶下江喂鱼。杀呀！”瑶匪们眼见上一艘战船刚刚驾离，下一艘战船还没靠岸，知道这是出击的好机会。心想着，这边人多势众，就是硬挤，也能把贼官兵挤下水去。于是齐齐举起武器，肩并着肩，向背靠江水的百余名官兵，发起了猛烈冲锋。陈子履早看穿对面的伎俩，哪会没有准备，眼见对面阵型密集，立即发下命令。“传令下去，上震天雷。直接从船上往下扔。”“是，东家。”孙二弟走上船头，向正在靠拢码头的几艘战船，扯着嗓门大喊：“上震天雷！”投掷队正准备下一波登岸，震天雷都系在了腰上。听到命令，立即点燃火绳，往对面人多的地方扔。船上颠簸，既不好射箭，火铳也不好开火。不过扔震天雷，倒不受影响。只见一个个大竹筒从船上飞出，越过义勇营的头顶，落在瑶匪最密集之处。“轰！”“轰轰！”还没等瑶匪们反应过来，七八个震天雷，便在人群中炸开。一瞬间，不知道多少人被炸断了腿，到处都是鬼哭狼嚎的声音。眼见更多震天雷飞来，侯石骨肝胆俱裂，大声疾呼：“鬼东西厉害，撤退，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