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猛将戏耍黄台吉

左良玉乃盗犯出身,犯了死罪,才不得不投军避难。¢v!7`x`s-w′.+c,o?m/起点之低,比不过吴三桂手下的一个家奴。短短几年时间,便从一个大头兵,爬到副总兵的高位,绝非侥幸。他最大的长处,便是足智多谋,对局势的把握,比很多能臣良将都要准确。且为人十分警觉,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太过懈怠。自从进入锦州,左良玉一直保持着戒备之心。揣摩将领们的态度,观察军中的士气,派心腹到处打探,留意城内的一举一动。直至确认锦州兵精城坚,粮草充裕,足以自保,才松了一口气。毕竟身为武将,最清楚武将的心思。蛮夷终究是蛮夷,建州女真再能打,也就十来万人。一直打下去,绝对耗不过大明的两万万丁口。只要明廷坚持不妥协,建州女真不可能一直赢,覆灭是迟早的事。祖大弼、吴襄等人性命无忧,当然不会抛弃大明的前程,去给鞑子当奴才。祖大寿投敌后,必有劝降书信回城,不止一两封。祖、吴等人一直没有投降,证明了他们也有私心,不是愚从之人。然而,祖大寿忽然回城,却不在盘算之内。左良玉听到消息,瞬间如遭雷击,直感大难临头。d我`?(的d¥书?城:?? *最|:新ˉ·u章]节o?更^新.&?快°?¥要知道,锦州有头有脸的守将,几乎全是祖大寿的亲朋好友。祖大弼是亲兄弟,祖大乐是堂兄弟,祖宽是义子,桑阿尔寨是家丁头子,吴襄是妹夫。可以说,关宁军的前锋、团练两镇,就是祖家的私军。祖大寿在两镇的地位,堪比岳飞在岳家军,戚继光在戚家军,或许还要高一些。祖大寿写信劝降,大家可以装作没看见,亲自进城率部投降,又是另一回事了。左良玉在赶来报信的路上,就盘算清楚了。祖大寿在一个时辰之内,就能说服所有将领,最迟不过三更,就会控制全城,不令一人逃脱。陈子履掌巡抚大印,可以签发军令,调遣一队人马出城。守门军官职位较低,在确定主将倒戈之前,是不敢阻拦的。至于陈子履,则混在士兵里一起走。尽管一百五十里逃亡,必然九死一生,万分凶险。然而形势如此,除了投鞑之外,便只剩这一条路。九死一生,也要选了。倘若陈子履不敢决断,左良玉不介意杀官夺印,伪造一份军令。这是作为大明子民,为了忠义二字,最后的一搏。{·优?品#小?o&说)`网%] a+无#??错.?<内#}\容§$左良玉是万万没想到,陈子履听到消息之后,竟全无惊恐之色,淡定得吓人。他甚至清楚地看到,对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意。一瞬间,左良玉如堕冰窟,想到一个可能性——陈子履早就想投降了,或者,干脆就是隐藏得很深的细作。否则,不可能不慌。而吴三桂和十个家丁,一直留在巡抚衙门不走,就是为了监视、防备不肯降的外人。“苦也!!!我左良玉大好男儿,竟被这帮鼠辈算计了吗?” 想到这里,左良玉不禁连退几步,面如死灰。“左将军莫慌。天大的事,有本官顶着。”陈子履安抚了左良玉,又走到几边,在吴三桂的茶杯里,倒满了茶水。“事关重大,就不留小吴将军了。替我恭喜尊舅,终于逃脱魔爪。本帅就在衙门等着,祖将军洗去风尘,便速来商议退敌之策。”吴三桂愣在当场,一时不明白这是何意。直到陈子履将消息复述了一遍,才猛然醒悟,发生了一件多么大的事。倒满茶水,就是点汤送客的意思。“此话……此话当真?”“小吴将军说笑了。左将军乃堂堂指挥佥事,昌平副总兵,岂会拿这种事开玩笑。”吴三桂猛然站起,拱手道:“抚帅的话,末将一定带到,末将先告辞了。”然后招呼家丁,匆匆离开了衙门,直奔军营而去。左良玉如堕梦中,直到吴三桂离开,才满怀警惕之心,尝试着问道:“抚帅,这是何意?”陈子履道:“祖大寿刚从敌营杀回,对敌营的实情,应当很清楚。本官自然要与他商议……”“抚帅!”左良玉再也忍不住,发出一声大喝,鲁莽地打断:“抚帅难道没想过,祖大寿会率部投敌吗?”“不会,不会。祖大寿心怀忠义,之前诈降,也是迫不得已。如今杀出重围,回归我朝,想必不会再糊涂了。”左良玉直感天旋地转,气得差点晕倒,暗呼普天之下,怎么会有如此天真之人。急道:“抚帅明鉴,敌营守备森严,区区一个俘虏,如何能杀出重围?必是黄台吉见锦州难下,派他回来劝降。”陈子履有些不以为然:“何必那么认真。祖大寿又不是提线木偶,既脱离了魔爪,又何必再听鞑子的命令。”“黄台吉是何许人物,若没有十足把握,如何会放他回来?”“再厉害的人,也会犯错。”“……”“祖大寿还有数营嫡系在手,既从敌营杀回,朝廷多半怀柔,不会严惩。他依旧是关宁军的顶梁柱,他的族人姻亲,依旧是朝廷的大将。他的官职和功劳,足以荫封几代,他的万贯家财,几辈子都花不完……”陈子履说得口渴,回到座位,示意左良玉落座。继续道:“所以,祖大寿何必再次投敌,当鞑子的奴才呢?反正本官想不到,他必须投敌的理由。左将军,你想得到吗?”孙二弟听得目瞪口呆,久久说不出话来。就连东家示意砌一壶热茶,也忘了去吩咐下人。左良玉更是愣在当场,脑子好像灌满了浆糊,不知应该如何反驳。“对呀!!人都回来了,又何必再听鞑子号令?锦州又不是守不住……”“黄台吉难道没想过这一层?嗯,他手里还有一万多人质。祖大寿若敢反悔,就全都砍了。”“不对不对,祖大寿那个人渣,会在乎这个?”“难道,祖大寿真把黄台吉给涮了?”左良玉脑子转来转去,越想越觉得,对方说得有些道理。祖大寿不是非降不可,进城就反悔的可能性,还是有的。良久,才用艰涩的语调,重新开了口:“抚帅,防人之心不可无。咱们要早做准备。”陈子履叹道:“锦州里里外外,祖大寿的人,至少占了七成。他们铁了心要降,如何拦得住?准备不准备,也就那么回事了。你若不敢赌,我这就给你写份手令,出城侦查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