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新的秩序
战斗的血腥和胜利的喜悦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奇异的、令人上瘾的肾上腺素余韵。
他们看着江善如同在自家储藏室里拿取食物般从容不迫，心中最后的一丝疑虑也消失殆尽。
对其的敬佩之情也愈发浓厚。
在这种情况下，他居然还能这么冷静，简直不是人。
江善没有理会他们，他敏锐地将售货机里的面包、饼干、薯片和瓶装水一一取出，很快就在地上堆起了一座小山。
“找几个书包或者袋子，把这些都装起来。”他命令道。
这一次，没人再有异议。刘伟和两个学生立刻行动起来，在周围的办公室里翻箱倒柜，很快就找来了几个双肩包和手提袋。他们笨拙但迅速地将食物和水塞得满满当登。
满载着战利品，四人的心情与下来时已截然不同。虽然依旧紧张，但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感油然而生。这些食物和水，就是他们用勇气和生命拼回来的勋章。
返回三楼的路途安静得可怕。刚才的打斗声似乎并没有吸引来更多的麻烦，但这反而让气氛更加压抑。四人一步一步地踏上楼梯，脚步声在空旷的楼道里回响，每一个拐角都仿佛潜伏着未知的危险。
刘伟紧握着沾满血污的棒球棍，走在队伍的最后负责断后。
他不再是一个养尊处优的体育老师，他的眼神变得警惕而锐利，像一头被逼入绝境后学会了战斗的野兽。
尽管他的动作仍然有些不利索。
但他已经具备有了些战士的风格。
终于，他们回到了三楼那间被堵住的阶梯教室门口。
江善上前，用一种特定的节奏，轻轻敲了三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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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内立刻传来一阵骚动，显然里面的人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
“是……是谁？”一个颤抖的声音从观察口传来。
“是我”
听到声音，门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随后便是一阵挪动桌椅的嘈杂声。
大门被拉开一道缝隙，杨桃和木子月苍白而又焦急的脸探了出来。
当她们看到江善安然无恙地站在门外，身后还跟着三个同样安全的队员时，眼中的泪水差点夺眶而出。
而当她们的目光越过几人，看到他们身上揹着的、鼓鼓囊囊的揹包时，更是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让他们进来。”江善言简意赅。
四人迅速闪身进入教室，大门又被身后的学生七手八脚地堵上了。
教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都像被磁铁吸引的铁屑一样，死死地盯住了他们，或者说，是盯住了他们身上那几个沉甸甸的揹包。
“哗啦——”
江善没有多余的废话，他走到教室中央的空地上，将自己背上的双肩包取下，直接倒转过来。
一瞬间，饼干、面包、瓶装水、巧克力棒……五花八门的食物和饮料，如同瀑布般倾泻而出，在地板上堆成了一座散发着诱人香气的小山。 刘伟和另外两个学生也有样学样，将自己带回来的战利品全部倒了出来。
整个教室，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幸存者的眼睛都瞪大了，喉咙里发出不自觉的吞咽声。
尽管只有片刻，但他们已经记不清多久没有见过这么多、这么完整的包装食物了。
饥饿感如同野火般在每个人的胃里疯狂燃烧。
钱文忠教授呆呆地看着地上的食物堆，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他之前所说的“风险太大”、“等天亮再说”，在眼前这座食物山面前，显得如此苍白、如此可笑。
江善的行动，是对他权威最响亮、最彻底的一次颠覆。
“这些，”江善指了指地上的食物，目光平静地扫过每一个人，“是战斗的报酬。”
他拿起一瓶水和一包面包，扔给了刘伟，又同样分给了另外两个满脸激动的学生。然后，他拿着两瓶水和一些巧克力，走到了杨桃和木子月面前，递给了她们。
“你们守门有功，这是你们应得的。”
做完这一切，地上还剩下超过八成的食物。
江善站在食物堆前，环视着那些眼中充满渴望、却又不敢上前的幸存者们。
“我之前说过，我的团队里，不养闲人。”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地上的这些，是为下一次行动准备的。想吃饭，想喝水，很简单。”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明天早上，我们要彻底清扫二楼和一楼，把这栋教学楼变成我们真正的安全屋。所有参与行动、愿意出力的人，都可以获得食物和水。”
“至于那些只想躲在这里，等着别人保护，等着天上掉馅饼的人……”
江善的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
“那就请你们继续饿着肚子，祈祷上帝保佑吧。”
说完，他便不再理会众人，径直走到一个角落坐下，拧开一瓶水，旁若无人地吃起了自己的战利品。
教室里，气氛压抑到了极点。所有人都看着地上的食物，又看看角落里那个如君王般冷酷的年轻人。饥饿和求生的本能，在他们心中激烈地交战着。
终于，一个瘦高的男生，在犹豫了许久之后，第一个站了出来，走到了江善不远处，声音沙哑地说道：
“明天……明天的行动，算我一个。”
他的话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激起了一圈圈涟漪。
“也……也算我一个！”
“我也去！”
“饿死也是死，不如拼一把！”
越来越多的人站了出来，尤其是那些年轻力壮的学生。他们眼中虽然依旧有恐惧，但更多的是一种被江善点燃的、名为“希望”的火焰。
钱文忠和剩下几个老师面如死灰地看着这一幕。他们知道，从这一刻起，这个小小的幸存者团体，已经彻底变天了。
旧的秩序已经崩塌，而新的规则，正由那个角落里的年轻人，用最原始、最残酷、也最有效的方式，重新建立起来。
对于他来说，不具备利用价值的人，那就只能被废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