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成为我的资粮吧
所有人都像是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呆呆地看着那个一拳轰杀“暴君”的男人，大脑一片空白。
江善那平淡的话语，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陨石，在每个人的灵魂深处，掀起了滔天巨浪。
“扑通！”
刘伟，这个曾经的体育老师，如今的战斗队长，第一个扔掉了手中的武器，双膝重重地跪在了那片沾满血污和尘埃的地上。他低下了那颗高傲的头颅，用一种近乎于朝圣般的、嘶哑的声音，喊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我等……誓死追随！”
他的动作，如同一个信号。
韩雅，这位冷酷的前雇佣兵，毫不犹豫地单膝跪地，低下了头。
林峰，小艾，王磊……所有“方舟”远征军的成员，无论新老，无论男女，都在这一刻，扔掉了手中的武器，朝着那个唯一的、神祇般的身影，跪了下来。
“我等，誓死追随！！”
整齐划一的、发自肺腑的怒吼，在地下基地中回荡，汇聚成了一股狂热的信仰洪流。
随着众人的跪地，一股信仰级别高强度情绪能量，也涌入了体内。
江善感受着体内前所未有的、汹涌澎湃的能量，眼神中闪过一丝满意。
【绝望与希望的极致反转，果然是催生信仰的最佳肥料。这个副本的‘天道’，还真是个优秀的‘农场主’。】
他没有去扶起任何一个人，只是平静地接受了他们的跪拜，仿佛这一切，都理所应当。
“起来吧。”
他淡淡地说道，“战争，还没有结束。”
然后，他转身，指向那具被嵌在墙壁里、已经彻底死去的“暴君”，下达了新的、务实到极点的命令：
“王磊，带你的工程队，把它的外骨骼给我完整地剥下来。这东西，是比钢板更好的护甲材料。”
“它的骨头，可以打磨成最锋利的近战武器。”
“至于它的血肉……带些样本回去，让赵谦他们研究一下。”
“记住，在这个世界，任何东西都有它的价值。不要浪费。”
“是！”
众人立刻起身，眼中再无一丝一毫的迷茫和恐惧，取而代之的，是绝对的、不容置疑的服从。他们像最虔诚的信徒，开始一丝不苟地执行着“神”的旨意。
在处理完“暴君”的尸体后，队伍在江善的带领下，继续向着基地的更深处前进。
他们穿过了一条又一条充满了战斗痕迹的、如同伤疤般的走廊，路过了无数间被摧毁的实验室。在那些破碎的强化玻璃容器里，他们看到了许多奇形怪状的、早已死去的失败实验体，每一个，都足以成为普通幸存者一生的梦魇。
墙壁上，散落的文档和血手印，拼凑出了一个疯狂而绝望的故事。
【“执政官”计划……旨在创造一个能通过精神网络，统一指挥所有低级生物兵器的“蜂巢思维”……】
【……它的学习和进化速度，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它正在反向侵蚀我们的网络！】
【……它在对我们说话！上帝啊！它在我们的脑子里说话！】
【……跑！它出来了！它出来了！！】
越是深入，一股无形的、令人心悸的压力，就越是沉重。
突然，队伍中一个年轻的队员，毫无征兆地发出一声惨叫，他抱着头，痛苦地在地上打滚。
“别过来！滚开！！”他双眼赤红，竟然举起手中的步枪，对准了身边的同伴！
“他疯了！”
“不对劲！”韩雅立刻察觉到了异常，“是精神攻击！”
话音未落，又有几名队员相继出现了异常。有的开始看到幻觉，对着空气胡乱开枪；有的则陷入了极度的恐惧，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一股无形的、充满了恶意和混乱的低语，仿佛直接在每个人的脑海中响起，不断地诱惑着他们，让他们陷入疯狂。
就在阵线即将崩溃的瞬间，江善，停下了脚步。
“哼。”
一声冷哼，仿佛一道惊雷，在所有人的灵魂深处炸响！
一股温暖而又威严的、金色的精神能量，以江善为中心，如同水波般，骤然扩散开来！
那股能量形成了一个无形的领域，将所有的队员都笼罩了进去。
瞬间，所有人心中的幻觉、低语和恐惧，都被这股温暖的力量一扫而空！他们仿佛置身于最宁静的港湾，所有的混乱和不安，都被隔绝在外。
所有人都震撼地看着江善。
如果说，刚才的力量，是毁灭一切的“神威”。
那么此刻，这庇护了他们灵魂的，就是泽被众生的“神恩”！
江善没有解释，只是带着他的“神域”，继续向前。
最终，他们来到了一扇由特殊合金打造的、巨大而又厚重的圆形闸门前。
闸门之上，用红色的涂料，刻着一行触目惊心的文字：
【核心生物脑收容室-执政官】
那股如同海洋般浩瀚、充满恶意的精神能量，正是从这扇门的背后，疯狂地涌出，不断地冲击着江善的神识领域。
江善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自己那些被他的力量所庇护、脸上写满了狂热信仰的追随者们。
“你们实在是太弱了，还是在这里等我。”
说完，在所有人敬畏的注视下，他独自一人，走向了那扇通往最终Boss的、地狱之门。
……
巨大的圆形闸门，在江善面前，悄无声息地向一侧滑开。门后，并非众人想象中的厮杀战场，而是一个无比巨大、空旷、充满着未来科技感的圆形白色大厅。
大厅的正中央，是一个由无数粗大的、如同血管般的缆线和管道所连接的、直径超过十米的巨型玻璃培养槽。
培养槽内，浸泡在暗红色的营养液中的，是一颗……正在缓缓搏动的、巨大无比的……大脑。
无数微弱的电光，在大脑皮层的沟壑间游走，连接着每一根探入其中的缆线。它，就是这座基地的核心，就是那恐怖的“执政官”计划的最终产物，就是统领着城西所有丧尸的“蜂巢思维”本体。
当江善踏入大厅的瞬间，他身后的闸门，重重地关上了。
同时，整个大厅的灯光，由白转红。
“——入侵者——”
一个并非由空气传播、而是直接在江善灵魂深处响起的、混杂着无数男女老少声音的、混乱而又充满恶意的声音，轰然炸响。
【精神链接……已建立。】
【正在尝试……抹杀……】
江善的眼前，景象骤变。
他不再置身于冰冷的科技大厅，而是坠入了一片由无尽的、痛苦的、哀嚎的人脸所组成的血色海洋之中！
那是数以万计的、被“执政官”所吞噬和同化的灵魂，它们汇聚在一起，形成了一股足以冲垮任何坚固意志的精神海啸，朝着江善的意识，疯狂地拍打了过来！
这是“执政官”最强大的武器——灵魂冲击。任何一个心智稍有不坚的人，都会在瞬间被这股洪流撕成碎片，成为它新的养料。
然而，在这片足以让神佛都为之动容的、由纯粹的绝望和痛苦构成的海洋中，江善的意识，却如同一块亘古不变的、漆黑的礁石。
他的意识体，没有光，没有热，只有一片绝对的、连时间和空间都仿佛能吞噬的……虚无。
“就这点程度？”
江善的意识，发出了无声的、充满了讥讽的疑问。
他经历过仙侠世界的“心魔大劫”，眼前这只刚刚诞生不久、由凡人灵魂堆砌起来的“土著神”，在他眼中，简直可笑得如同一个牙牙学语的婴儿。
“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恐怖。”
江善的意识，不再防守。
那片代表着他灵魂本源的“虚无”，开始主动地、缓缓地，向外扩张！
如果说，“执政官”的精神海洋，是充满了驳杂情感的“有”。
那么江善的神识，就是吞噬一切、归于沉寂的“无”。
血色海洋触碰到那片虚无的瞬间，没有发生惊天动地的对撞。
那些哀嚎的、痛苦的人脸，如同被泼了浓硫酸的画作，无声地、迅速地，被消融、分解，然后被那片虚无彻底吞噬，连一丝涟漪都未能激起！
“——不！不可能！你……你是什么东西？！”
“执政官”那混乱的意识，第一次，感受到了名为“恐惧”的情绪！
它引以为傲的精神武器，在对方面前，如同冰雪遇到了烈阳！不，那甚至不是烈阳，而是一个能将光和热都彻底吸走的黑洞！它感觉到自己的“精神海洋”，正在被对方疯狂地、贪婪地“吞噬”！
它想要切断链接，想要逃跑。
但一切，都太晚了。
“现在才想走？”江善的意识，发出了一声冷笑，“晚了。”
“成为我的资粮吧。”
“轰——！！！”
江善的神识，化作一道无形的、吞噬天地的巨口，猛地向前一扑！
整片血色的精神海洋，连同“执政官”那刚刚诞生不久的、混乱的核心意志，都在这一瞬间，被江善的“虚无”，彻底地、残忍地，吞噬殆尽！
……
现实世界，白色大厅内。
一切，不过是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江善只是闭上了眼睛，又再度睁开。
而培养槽中，那颗巨大的生物脑，表面的电光已经完全消失，暗红色的光芒也彻底黯淡了下去，像一坨失去了所有活性的死肉。
它，已经“脑死亡”了。
江善缓缓地走到巨大的培养槽前。
外面，刘伟等人正因为失去了他的精神庇护，而再次陷入了混乱的边缘。但这一次，那种无形的精神攻击，已经变成了无源之水，很快就消散了。
江善没有理会外面的情况。
他看着眼前这颗巨大的生物脑，眼神中，充满了看待顶级战利品的满意。
他伸出右手，轻轻地按在了冰冷的玻璃槽壁上。
【“执政官”的核心意志已被抹除，但它通过吞噬和链接，所积累起来的、属于数万丧尸和幸存者的庞大精神能量，还完好无损地保存在这里。】
【这，才是这个副本里，除了我之外，最大的一块‘情绪能量蛋糕’。】
【还有……它诞生和进化的所有数据……】
下一秒，一股庞大的、精纯到极点的、无形的能量洪流，混合着海量的数据，顺着江善的手臂，疯狂地涌入他的体内！
他的身后，仿佛出现了一个吞噬一切的、无形的漩涡。
整个地下基地，所有的应急灯光，都在这一刻，疯狂地闪烁起来，最终，一盏接着一盏，彻底熄灭。
仿佛所有的能量，都被他一个人，吸干了。
当最后一丝能量被吸收殆尽时，整个“赫利斯生物科技园”，彻底陷入了永恒的、死一般的黑暗之中。
而江善，则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感受着自己那被修复了超过百分之五十的灵魂本源，和脑海中多出的、关于病毒进化和精神网络的庞大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