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赛博妲己，路演
吴晶和谢楠夫妇特意留到了最后。
他大步走向王昊，二话不说就给了他一拳：“你小子，看得我眼泪都快下来了！“
王昊立刻夸张地捂住胸口，踉跄着后退两步，脸上却挂着揶揄的笑容。
他故意瞥了眼站在不远处的谢楠，拖长声调：“你这是想到初恋了...“
吴晶瞪大了眼睛，你狗日的害我？
王昊话还没说完，吴晶一个箭步冲上来，一把揽住他的肩膀，强行打断了他的话。
谢楠踩着高跟鞋走来，狐疑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你们俩发什么神经？“
吴晶只能尴尬地笑笑，凑到王昊耳边小声求饶：“兄弟，哥错了，你不会真想看我跪下来求你吧？“
“行吧，原谅你了。“
王昊大度地拍拍吴晶的肩膀，两人相视一笑。
吴晶正色道，“说真的，你这脑子怎么长的？一部动画爱情电影，差点让我猛男落泪。”
王昊摆出一副前辈姿态，语重心长地说：“这就是共鸣的力量。《战狼1》拍得不错，但就是少了点这种共鸣。“
出乎他意料的是，吴晶不仅没有反驳，反而认真思考起来。
“我正在写《战狼2》的剧本，“
吴晶突然提议道，“你要不要加入？“
王昊直接摇头，“别，我和你都是很有想法和主见的人，提点意见可以，但加入不行。”
吴晶搓着手，眼神飘忽，酝酿了半晌才支支吾吾道：“我决定在里面加个富二代的角色...“
他偷瞄着王昊的反应，“你帮个忙？“
王昊完美适配他的角色，不仅有流量，还不要钱，简直完美！
“到时候再说。”
这个角色要去非洲拍戏受罪，王昊内心自然不愿意，打算后续找个理由推了。
但此时还真不好拒绝，毕竟人家吴晶也只是一个想法。
“那好吧。”
吴晶看出了王昊的犹豫，他也有点纠结。
让王昊这么大腕去非洲受罪确实有点难，而且王昊演技真不咋地，这个角色戏份可不少。
他目前也只是简单的意向，交流一番意见后，吴晶带着谢楠离去。
待吴晶夫妇离开后，郭帆才小心翼翼地缓步靠近。
“王导，您好，我是郭帆。”
他语气中带着一丝拘谨。
王昊转身，借着灯光打量对方。
郭帆戴着黑款眼镜，天庭饱满，正局促地搓着手，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笑着伸出手：“你好，郭导，我等你挺久了。“
郭帆的事情，钟毅早就事先通知过他。
郭帆心中倍感意外，甚至有些受宠若惊。
虽说他比王昊更早踏入这一行，也已经执导过两部电影，取得了一些小小的成绩，不然中影也不会将《流浪地球》项目交给他负责。
但相比王昊如今的段位来说，要差得远。
双方简单寒暄之后，郭帆略显犹豫地开口问道：“不知道王导有没有看过大刘的作品...“
“当然读过。”王昊答道。
以前的大刘只能算是有点名气，但并未出圈。
但自从去年他获得雨果奖，连带着奥黑子邮件催稿的新闻曝光后，他才真正火出圈。
在当今这个时代，多数人的认知里，似乎只有获得欧美人的认可，才算得上是真正的成功。
“中影打算启动刘慈欣先生的作品《流浪地球》的拍摄计划，我有幸担任导演一职，不知王导是否有兴趣参与？”
郭帆声音中带着忐忑，试探性地问道。
从这番话可以看出来，此时的郭帆还没有进化成赛博妲己，化缘功力严重不足。
“我对科幻电影一直很感兴趣。”
王昊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片刻。
郭帆听了，脸上并没有露出欣喜之色，他心里清楚，这话后面必定有“但是”。
果然，王昊接着说道：“不过，我凭什么相信你有能力做好这部电影呢？”
郭帆解释说，“我从2014年就开始为这部电影做准备了，光剧本就写了三十多万字……”
“停！“
王昊抬手打断，“这样吧，“
他掏出名片递给郭帆，“半个月后带着剧本和分镜脚本来灵犀公司，我们面谈。“
郭帆愣了一下，随即答道：“好的。”
王昊的态度并不热情，这让郭帆心里不禁叹了口气，自觉这次合作的希望渺茫。
他有些沮丧地低下头，打算转身离开，没想到王昊又开口询问：“这部电影的成本预算是多少？”
郭帆眼珠一转，赛博妲己终于附体，“成本预计两个亿，目前中影已经投资了一个亿。”
他这么说，纯粹是想先把王昊拉进项目里，却没想到王昊嗤笑一声，摆手说道：“那你还是别拍了。”
“为什么？”
郭帆满头问号，一个亿你大水猴也嫌高？
“两个亿拍什么科幻？”
王昊一副财大气粗的模样，直视郭帆说道：“你先回去把计划书重写，少于五个亿的成本你不要来跟我谈。”
上个时空，《流浪地球1》的成本也才三个亿多点，这让郭帆不得不精打细算，每一分钱都要掰成两半花。
虽然这部电影堪称中国科幻电影的里程碑之作，但也存在不少瑕疵。
如今王昊既然决定参与这个项目，自然不能再让剧组在资金上捉襟见肘。
而且，王昊十分看好这个项目的前景。
在中影对投资金额犹豫不决的情况下，提高制作成本，中影将不得不让出项目的主导权。
妥妥的阳谋！
听到王昊的话，郭帆不禁咽了咽口水，心中狂喜。
他终于明白钟总为何让他来找王导了，这样的投资人，简直就是导演梦寐以求的！
他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好...好的王导！“
首映礼圆满落幕，王昊和娜扎回到大平层时已是凌晨一点多。
虽然王昊明天还有路演安排，但娜扎接下来一个月要回xj老家。
王昊自然要好好陪陪她。
半夜三点，娜扎慵懒地靠在床上，丝绸睡衣勾勒出曼妙的曲线。
她疑惑的看着王昊问道，“你怎么感觉精力比以前更强了？”
“精力变强不好吗？”
王昊反问道。
至于原因，他当然不能说，于是干脆变得更加卖力。
娜扎只是短暂地疑惑了一下，很快便无暇多想了。
黎明时分，等娜扎呼吸平稳，进入梦乡后，王昊才轻轻起身，走进浴室。
房间和浴室里一片凌乱，王昊也懒得收拾，干脆躺在浴缸里，一边泡着澡，一边刷着新闻。
【大年初一，三部香江电影上映，是港片新的巅峰，还是回光返照！】
【《美人鱼》预售票房达1.6亿，《你的名字》预售1.5亿，均打破纪录。】
【各大媒体预测，《美人鱼》打破各项票房记录的几率高达90%！】
【甜公主走红毯惊艳全场，春晚新歌《一路生花》广受好评！】
【猴年春节，六小龄童表演《大圣归来》，完美演绎真大圣！】
【加拿大籍艺人李嘉恒参加nBA全明星名人赛，成首位华人参赛者！】
【79万人集齐五福，平分2.15亿现金，平均每人获得271.66元！】
【坏猴子影业进军动画赛道，《年兽大作战》征战春节档！】
【华仔现场教学粤语版《屯儿》，学友哥演技被大众低估！】
【冯绍峰晒出戴口罩买菜的照片，网友调侃称其为唐僧化缘。】
【春节档真神降临，全场观众颂我真名！！！】
【路川太郎：《你的名字》质量不及《九层妖塔》十分之一！】
【冯裤子：这么多种元素强行拼凑在一起，妥妥的大烂片，狗都不看！】
【《蒸发太平洋》上映毫无声息，张雨琪：我有《美人鱼》，不在乎其他！】
【王昊：我拍电影的标准和‘太郎’不一样，‘舔狗’也是狗！】
【......】
看完这些新闻，王昊才意识到，今年的春节档竟然如此特殊。
如果没有《你的名字》这部电影，那么其他三部主打电影，都是由香江公司主导的作品。
说这是港片的巅峰时刻，确实有一定道理。
不过，这样的巅峰也只是昙花一现了，很快国产电影就将彻底称霸这个最火热的档期。
倒是宁浩的这部《年兽大作战》，居然也是一部动画电影。
王昊看到这先是一愣，随后眉头微皱。
宁浩在业内的口碑和影响力还是不错的，但这部动画电影，他两世为人都没有什么印象。
甚至连王竞都没有跟他提起过这个竞争对手，难道是自己太大意了？
王昊看了看排片情况，好吧，这部电影的档期排片占比还不到2%……除非它能像《大圣归来》一样拥有超高的质量，才有可能实现逆袭。
但很显然，这是不可能的。
如果它真有《大圣归来》那样的质量，王昊又怎么会没听说过呢？
他又看了看资料，发现配音演员阵容有雷大头、沈滕、周东雨、陈赤赤……看起来阵容花哨，但可惜对电影本身的质量并没有太大帮助。
放下《年兽大作战》的事，王昊点开猫眼App。
自从去年十月，电影专资办票房实时数据平台上线，就为国内的App提供了数据基础，实时票房统计也成为了可能。不过，此时的票房数据所谓的“实时”还不够准确，目前只能实现30分钟更新一次数据。
想要做到秒级更新，还得等到猫眼独立融资之后，现在的猫眼还没有这个资金实力。
从数据上看，《美人鱼》的排片占比为28%，上映六个小时就拿下了5600万票房；《你的名字》紧随其后，排片占比25%，拿下4800万票房；
之后是《澳门风云3》，排片占比18%，票房3400万；《三打白骨精》排片占比17%，票房3000万。
至于《年兽大作战》，票房数据还不到一百万，妥妥的扑街，而且是扑得毫无水花的那种。
按照目前的趋势发展，只要后续口碑不出问题，《美人鱼》称霸春节档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唯一能对它构成威胁的，也只有《你的名字》了。
但从电影类型来看，这种威胁的几率并不高。
毕竟《美人鱼》属于合家欢类型的电影，而《你的名字》虽然质量上乘，但与春节档合家欢的氛围多少有些不太契合。
这也是大部分专业人士和影迷的看法。
但王昊会就此坐视不管吗？当然不会！
王昌田在电影上映前对他下黑手，他铁定是要报复的。
他当即给自家的“丞相”发了一条消息：“等待时机，准备动手！”
清晨七点多，眼眶泛青的王昊拖着疲惫身躯登上飞往蓉城的航班。
梁璇望着老板眼下浓重的黑眼圈，不禁叹了口气，这老板当的也不轻松啊，压力真大。
他轻声关切道：“老板，您先眯会儿，落地了我叫您。“
王昊含糊地应了一声，将座椅向后调整，闭眼的瞬间就陷入了浅眠。
上午九点半，王昊率梁璇及核心团队抵达蓉城Cgv锦江区万达广场——这座城市的首家imAx影院。
大年初一的蓉城细雨如丝，空气中浮动着春泥与花香的混融气息。
淅淅沥沥的小雨丝毫没有浇灭影迷们的热情，广场外早早便聚集了大批人群，五颜六色的应援牌在雨中若隐若现，此起彼伏的呼喊声穿透雨幕。
王昊整理了一下深蓝色西装的领口，撑开一把黑色长柄伞走下车。
当他的身影出现在众人视线中时，现场瞬间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王导！看这边！“
“昊哥！我爱你！“
粉丝们的尖叫声此起彼伏，手机闪光灯连成一片。
以前王昊看粉丝追逐明星的时候，觉得对方都是一群脑残粉。
但如今换成他自己，他不得不承认，粉丝的应援给了他很大的动力，连带着身体的疲惫都消失了。
人类果然都是双标的物种。
人群里，杜兮兮扎着高高的马尾辫，脸蛋儿激动得通红。
她穿着件印着电影海报的白t恤，手里挥舞着个灯牌，上面用彩色荧光笔写着“昊哥加油，电影大卖”。
对宅女性格的她来说，今天的行为可谓是极其大胆了。
林小雨紧紧跟在杜兮兮后头，生怕被人群给挤散了。
她扯着嗓子喊，声音里全是藏不住的兴奋，“兮兮，没想到现场这么多人，太激动啦！”
杜兮兮用力点头，也大声回着：“我就说我粉的偶像牛逼吧！”
她身边其他的粉丝听到这番话，顿时露出认同的神色。
如今这个时代，偶像很像是粉丝精神的投射，他必须牛逼，甚至最好能牛逼到和全世界为敌！
广场另一侧，经纪人李炜正带着新人赵露丝在雨中等待。
18岁的赵露丝穿着条浅蓝色连衣裙，冻得牙齿都在打颤。
稚气未脱的脸上写满紧张：“炜哥，王导真会搭理咱们吗？”
“放心，我都让朋友打过招呼了。”
李炜脸上硬撑着自信，虽说心里也没底，但在自家艺人面前可不能露怯。
他托的人是湘省电视台的前同事汪晗，可汪晗跟王昊压根儿不熟。
汪晗虽然屡次邀请王昊上《天天向上》，但王昊每次都以没时间为由拒绝。
偏偏每次说完没时间后，王昊的绯闻都会满天飞，汪晗虽然喜欢装逼，不代表人家煞笔。
看到王昊对他观感一般后，汪晗也只好拜托何炅牵线搭桥。
赵露丝脸上很单纯，但人家可是在弯弯上的大学，还去洛杉矶交流过。
经过两地的熏陶，她的内心，可不像她脸上表现的那么单纯。
她敏锐地察觉到了李炜的言不由衷，但识趣地没有点破，只是不停地跺着脚取暖。
就在这时，赵露丝突然瞪大眼睛，指向不远处：“那是...四千年？“
李炜愣了一下，啥玩意儿？
顺着赵露丝指的方向一看，他眼神立马变了，咬牙切齿地说道：“踏马的，丝芭传媒真不要脸。”
也不知道他是骂人家营销四千年不要脸，还是骂人家这做派不要脸。
估计前者可能性大点，毕竟这会儿他俩跟人家目的都差不多。
广场另一头，跟满脸稚气的赵露丝不一样，鞠婧衣要成熟的多。
“四千年第一美女”这么大的名号她都敢扛着，内心那不是一般的强大。
她撑着一把透明雨伞，雨水丝毫没有影响脸上精致的妆容，反而为她增添了几分楚楚动人的气质。
“对面有人在看咱们。”
赵露丝和李炜的眼神落到她身上时，鞠婧衣就发现了。
“应该是圈里人，认出你了，我看跟咱目的差不多。”
一旁的经纪人，头也不回的说道。
鞠婧衣不解地问：“不就一不起眼的小角色吗，至于这么多人争？”
经纪人盯着她，悠悠地说：“你不会真觉得自己已经进娱乐圈了吧？”
鞠婧衣诧异道，“难道......没有？”
我可是四千年第一美女，这牌面还不够？
经纪人泼了盆冷水，打破了她的幻想：“你现在连娱乐圈的边儿都没摸着，演不了电视剧，你一辈子都成不了顶流。”
“那掏粪男孩呢？”
经纪人冷笑两声：“呵，48个人能跟3个人比吗？再说了，人家有妈妈粉捧着，你呢？每天都有更年轻的小姑娘出道，谁知道你粉丝明天会不会移情别恋？”
鞠婧衣被说得哑口无言。
虽说四千年这称号被营销得全网都知道，但她心里清楚，这更多是人家的调侃和诋毁。
好多人连她名字都不会念。
“等会儿认真看电影，不然怕你连个话题都找不着。”
鞠婧衣笑了笑：“放心好了，我还年轻，依然相信爱情，肯定能感动自己。”
随着王昊一行人进入影院，路演活动正式开始。
放映厅内座无虚席，当灯光暗下，大银幕亮起的瞬间，全场不约而同地屏住了呼吸。
杜兮兮和林小雨紧紧握着对方的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生怕错过一个细节。
当熟悉的配乐响起，两人完全沉浸在电影营造的世界里。
两个小时的观影时间很快过去。
电影结束，灯光重新亮起时，放映厅内先是陷入短暂的寂静，随后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太感动了，我全程都没敢眨眼！“
“我后半段纸巾没停过。”
“那个长镜头简直绝了！“
“无可救药的东方式浪漫！”
“我要二刷！不，三刷！“
“王导太牛逼了，这么多新奇元素居然能融合得这么好。”
“......”
王昊和团队成员走上舞台，向全场观众鞠躬致谢。
他环视全场，声音略显沙哑：“感谢大家冒雨前来。看到你们这么喜欢这部电影，我们所有的付出都值得了。“
接下来是提问环节。
杜兮兮几乎是跳起来举手，她的热情立刻吸引了王昊的注意。
当工作人员将话筒递给她时，她的手抖得几乎拿不稳话筒。
其他没抢到话筒的女粉丝，都用嫉妒的眼神盯着她。
林小雨目瞪狗呆，还没反应过来。
宅女，你是不是瞒着我有双重人格？
其他没抢过的女粉丝也用嫉妒的眼神看着她。
平日里在讲台上做个自我介绍都要紧张的杜兮兮，今天好像被唤醒了内心的社牛属性，直接无视了其他人的目光。
杜兮兮深吸了一口气，问道：“王总，我是您的忠实粉丝，从您第一部作品就开始关注您了。”
“这部电影真的让我特别震撼，我想知道，玉罕是你心目中的完美女主吗？”
话音未落，全场女粉丝眼神亮晶晶的看着王昊。
“当然，她单纯、美丽、善良、执着，把华夏女孩所有美好的品质都占全了，她值得所有人喜欢。”
王昊不管内心怎么想，这回答必须是标准答案，毕竟这可是他'创造'的女主，他自己怎能不喜欢。
杜兮兮才问了一个问题，话筒就被别人抢走了。
有人好奇地问：“昊总，这部电影里，您最喜欢哪个角色？”
王昊笑了笑：“你猜！”
“我猜是司藤。”
粉丝说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王昊。
“没错，“
王昊笑着点头，“电影里司藤才是真正的人生赢家，而我喜欢赢的感觉。“
这话刚落，又有粉丝举手问：“昊哥，司藤最后是不是跟景学姐在一起了？”
王昊惊讶地挑眉：“你怎么知道她叫景学姐？”
“嘿嘿，我看见她和司藤陪男主坐火车的车票了，上面露了一个‘景’字。”
王昊直接承认，“好吧，你有火眼金睛。”
“昊哥，你和甜公主是不是在谈恋爱啊？“
王昊当然不会承认，“不，我们只是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