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爬长城，达成合作，分成发行
王昊刚结束和字节跳动技术团队的会议，正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往办公室走，就看见前台小姑娘抱着文件夹，被一个铁塔似的外国男人堵在走廊里。
彼得?库贾夫斯基打着招呼，“哈喽。”
王昊挑眉看着他，表情讶异，“你怎么来了？“
昨天两人才通了电话，这货说自己在澳洲抱着大白妞沙滩晒太阳，没想到今天就到了燕京。
彼得咧嘴一笑，露出两排整齐的白牙，汉语说得比上次流利了些，却带着浓重的俄语卷舌音：“哈维那老狐狸都杀到你家门口了，我还能安心在澳洲晒太阳？“
王昊意味深长的看了眼他。
哈维抵达燕京的消息属于高度机密，连灵犀的核心管理层都只有两个人知道，彼得的消息渠道未免也太灵通了。
他想起半年前《大圣归来》北美发行时，彼得就能提前知道韦恩斯坦公司的报价，当时只当是巧合，现在看来，这货绝对在哈维公司安插了间谍。
“先进办公室说。“
王昊推开玻璃门，问道，“喝什么？”
彼得笑着看向杨彩钰，“咖啡，谢谢你，美丽的女士。”
“好的，彼得先生。”
杨彩钰走出办公室，很快端来两杯咖啡。
王昊在彼得面前的沙发位置上坐下，“想必哈维的价格你也知道了，说吧，接不接受？“
彼得却没接话，反而从包里掏出个磨得发亮的笔记本，翻开泛黄的内页，里面是一张模糊的黑白照片，“上次来燕京太急，就顾着谈《大圣归来》的合作了，连长城都没爬。“
“这是谁？”
王昊诧异问道。
照片上的人和彼得很像，但却是黑白照片，显然年代很久远，王昊有了猜测。
彼得指着照片上举着瓶二锅头傻笑的人说道，“那是我的爷爷，当年他是工程师的一员。”
王昊并没有怀疑他的话，因为照片上还有华夏人的身影，他们的身上还穿着xx机械厂的厂服。
“明天上午九点，我去你住的酒店接你。“
“不用，我们在长城下集合。”
彼得突然凑近，神秘兮兮地说，“我还带了伏特加，爬到好汉坡，我们喝一杯！“
翌日。
早上八半，王昊站在镜子前，把黑色口罩往上拉了拉，遮住大半张脸，再戴上墨镜，只露出个下巴。
杨彩钰在旁边看得直乐：“昊总，你这身打扮，跟此地无银三百两没什么区别。“
“那要不我摘了？”
王昊没好气的说道。
杨彩钰赶忙摆手，“别，那我肯定你今天连长城脚下都上不去。”
“少贫嘴，走吧！“
九点整，黑色奔驰停在长城脚下的停车场。
彼得已经等在入口处，穿着件红色冲锋衣，背着个比他还高的登山包，活像个准备征服珠峰的探险家。
看到王昊的打扮，他笑得前仰后合：“王！你这是要去抢银行吗？“
“比抢银行危险。“
王昊拉了拉口罩，“被粉丝认出来，今天就别想爬长城了。“
四月的长城还带着料峭的寒意，风卷着沙尘掠过城墙，把垛口的彩旗吹得猎猎作响。
游客不多，稀稀拉拉地分布在城砖上，大多是扛着相机的老外和穿着校服的学生。
彼得背着登山包走在前面，步伐稳健得像头熊，王昊跟在后面，踩着凹凸不平的城砖，有点后悔陪这货来了。
“你们华夏人真厉害。“
彼得突然停下脚步，指着蜿蜒到天边的城墙，“这么大的工程，我们俄罗斯只有克里姆林宫能比。不过克里姆林宫是给皇帝住的，长城是给老百姓挡敌人的，你们更懂生存。“
王昊望着远处的烽火台，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给灰褐色的城墙镀上了层金边：“生存和权力，本来就是一体两面。“
彼得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突然冒出句中文：“不...不到长城...灰...好汉！“
他把“非“字读成了“灰“，逗得旁边举着自拍杆的姑娘“噗嗤“笑出了声。
“差不多这个意思。“
王昊帮他纠正，“是说不登上长城，就不算有勇气的人。“
“那我现在是好汉了！“
彼得得意地拍着胸脯，从登山包里两根法式面包，递给王昊一根：“先垫垫肚子，好汉坡还在前面呢。“
王昊不缺食物，身后的李龙和刘虎两大保镖，背着的包里就有。
但面对彼得的好意，他只好接过，抬步向上走去。
青灰色的砖石在脚下延伸，蜿蜒如龙，远处的山峦被薄雾笼罩，仿佛一幅水墨画。
彼得喘着气跟上，额头上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他有点后悔不带保镖背这么大包来装逼了。
爬到北四楼时，两人找了块背风的台阶坐下。
风从箭窗灌进来，带着远处山林的草木气息。
彼得掏出个保温杯，拧开盖子，浓烈的伏特加味瞬间弥漫开来，这货居然真把烈酒藏在登山包里带进来了。
“一起喝点？”
王昊这次婉拒了他的好意，而是从李龙的包里拿出水。
“说正事吧。“
彼得灌了口伏特加，抹了把嘴，“王，你一直拖着不谈判，是有什么想法吗？”
乘着周围没人注意，王昊摘下口罩，声音略带急促的说：“我不想一直玩买断，更希望我的电影在北美发行。”
他顿了顿，“而且，如果只是买断，我为什么不跟迪士尼、华纳合作？”
彼得笑了，笑声里带着几分揶揄：“北美水很深，你一个华夏人，玩不转的。”
“我水性好，想试试。”
王昊侧头瞥了他一眼，“而且，我更希望和合作伙伴共同发展，买断制对你们不公平。”
彼得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像是听到了什么荒谬的笑话：“王，你这话说得……真是无耻得让我震惊。”
王昊不置可否，继续向上攀登。
彼得跟上几步，忽然压低声音：“其实，我下个月就要成为环球子公司董事长了。”
他观察着王昊的反应，“有没有兴趣和焦点影业合作？”
王昊终于停下脚步，转身看向他：“可以，但要提高分成比例。”
彼得眯起眼睛：“多少？”
“40%。”
彼得一口伏特加差点喷出来：“40%？你怎么不去抢！“
王昊看着他的眼睛，“去年《大圣归来》在欧美票房超过1亿美元，我只是拿到我们应得的。”
彼得的手指在膝盖上快速计算。
根据公司发行人员的模型推算，《你的名字》在欧美市场保守估计能在北美拿1.2亿票房，环球是非常强势的发行方，至少能拿到五成的票房分成。
别觉得意外，迪士尼比环球更高，动不动能拿到70%。
这也和北美市场是按照周阶梯制计算分成有关联。
40%的分成就是4800万，但其中还要扣除宣发成本，灵犀总票房到手大概3500万左右。
彼得觉得这个价格可以接受，而且电影一旦成功，还能巩固自己在焦点影业的地位。
“40%就40%，但你得答应我，宣发方案由焦点影业负责，你们只有建议权。“
“成交。“
王昊握住他的手，心里并没有松口气，因为分成发行赌性非常高。
票房失败那肯定是血亏无疑。
但票房成功，也并不意味着就真的能赚钱。
一是发行方可能会搞事，好莱坞六大宣发都是自家子公司倒转，虚增成本是基本操作，华尔街都查不了他们的账本。
如果对方2000万宣发搞成一个亿，最后一扣除，还可能倒欠人家钱。
二是分成发行到手时间很慢，最短半年，最长压根不确定......有能耐你去打官司。
所以，如果没有实力当后盾，分成发行那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还不如玩买断制，直接收钱安心。
王昊之所以不怕对方翻脸，也不是真的相信所谓的彼得，而是这部电影有中影的投资。
环球敢坑《你的名字》的钱，那环球就得祈祷，以后没有电影在华夏上映。
否则，有他好看的。
爬到好汉坡时，太阳已经升到头顶。
彼得把登山包往地上一扔，掏出块红布铺在城砖上，摆上香肠、法式面包和那瓶快见底的伏特加，活像在长城上野餐的探险家。“说真的，哈维也会答应分成发行，甚至比例可能更高。“
彼得灌了口伏特加，眼神里带着好奇，“你为什么选我？“
王昊望着远处盘旋的鹰，“因为我更相信你，而且雄鹰不会和虫豸为伍。“
彼得笑了，这个比喻让他心情舒畅。
他灌了口伏特加，忽然挤眉弄眼，“哈维是不是给你送美女了？那老东西的惯用伎俩，上世纪九十年代就靠这招拿下了《低俗小说》的发行权。“
王昊正义凛然，“提了一嘴，被我拒绝了。“
“可惜了。“
彼得咂咂嘴，“我认识《五十度灰》的女主角，她最近在学中文，说想找个华夏老师...或者《吸血鬼日记》的妮娜，她对东方男人很感兴趣...“
“打住！“
王昊哭笑不得，“再说下去，我们的合作就黄了。“
彼得却不依不饶，掏出手机翻出相册：“你看这个，《饥饿游戏》的配角，上个月刚离婚，身材火辣...“
王昊重新戴上墨镜：“彼得！我对这些没兴趣。“
“不，你有。”
彼得意味深长地笑了，“而且我会让你满意的。”
两人继续向上攀登，彼得突然话锋一转：“对了，有没有兴趣入股焦点影业？”
王昊挑眉：“入股？“
“对！“
彼得的声音压得更低，“我当了董事长后，可以稀释一部分股份出来。焦点现在估值22亿美金，你入资5亿，可以拿到22%的股份，成为第二大股东！“
他拍着胸脯，“到时候我们联手，纵横好莱坞！“
王昊看着彼得，突然笑了：“彼得，你觉得我像傻子吗？“
“焦点影业去年的净利润才5000万美金，22亿的估值是净利润的44倍，收泡沫都是夸奖。“
王昊掰着手指头算，“而且环球影业对焦点的控制力很强，就算我成了第二大股东，也没有实际话语权，你这是想让我当接盘侠啊。“
彼得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我...我只是觉得这是个好机会...“
怪只怪万达王，一个传奇影业都敢开价35亿收购，甭管其中有没有猫腻，但收购价是事实。
这帮好莱坞公司对比之下，不涨价才怪。
“有好机会你自己不投？“
王昊挑眉，“以你现在的地位和财富，10%绰绰有余吧？“
彼得彻底没话说了，闷头喝起了伏特加。
酒瓶里的液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没过多久就见了底。
他把空瓶往登山包里一塞，瓮声瓮气地说：“我从没见过像你这么年轻，这么优秀，还这么冷静的人......“
王昊笑了：“我只是不想当冤大头。如果以后有真正的好机会，我会考虑的。“
彼得大概率是急于巩固自己在焦点的地位，才想出这么个馊主意。
当然了，他未尝不想利用灵犀牵制环球，以获得更大的权利。
两人谁都没再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远处的风景。
风掠过城墙，带着历史的厚重感，把刚才的尴尬吹散。
下山时，王昊突然问：“哈维最近在抹黑我，你知道吗？”
彼得脚步一顿：“我听说了。”
“你怎么看？”
“我不怎么看，”
彼得继续若无其事的走着，“不过巧的是……一直有人在收集哈维x骚扰的证据，我会帮帮他们。”
王昊眯起眼：“你的消息很灵通。”
彼得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好莱坞没有秘密，尤其是坏事。“
他拍了拍王昊的肩膀，“放心，用不了多久，那老狐狸就会从我们眼前消失。“
王昊不置可否，对方可不是单纯的帮助他。
韦恩斯坦一倒，意味着奥斯卡公关公司最强大的一家倒了，但这个灰色链条会消失吗？
当然不会，它只会被人分食殆尽，而焦点影业就是其中的一员。
接下来的两天，灵犀集团的会议室成了谈判的战场。
彼得带来的律师团队和灵犀的法务部唇枪舌剑，把协议的每一个字都抠到极致，连标点符号都要争论半天。
“分成比例40%，没问题。“
彼得的首席律师在协议上画了个圈，推到王竞面前，“但周边收入的分成不能超过15%，这是环球影业的底线。“
王竞当然不同意，据理力争，“电影的周边收入在中日两国已经超过10亿软妹币，潜力非常高，你这个比例太低了，最少25%。”
彼得在旁边打圆场，端起茶杯抿了口龙井：“20%，取个中间数昊总，这可是我动用了焦点董事长才争取到的，再高就得惊动环球总部了。“
他挤了挤眼睛，“你看，我连伏特加都换成龙井了，够有诚意吧？“
王昊看着协议上的数字，突然笑了：“行，20%就20%。但有个附加条件，电影宣发必须以我为核心。”
倒不是王昊自恋，而是电影市场最喜欢造神，他名声大了以后，以后电影只会更好卖，也能增加自己和发行方谈判的底气。
彼得直接答应，“没问题。”
接下来的谈判顺畅了许多。
dvd和蓝光销售的分成定在30%，比行业平均水平高出5个点；流媒体版权按播放量阶梯分成，保底50%，一旦突破1亿次观看，自动上浮到60%；电视版权则按频道等级划分，hBo这类付费频道分成32%，公共频道降至24%。
流媒体版权之所以异常的高，那是因为这玩意是面向全球(华夏以外)，压根不需要所谓的发行方。
只不过，北美票房越高，全球版权也会水涨船高越高，王昊才会愿意割肉给他们。
签最后一页时，彼得的律师突然按住笔：“还有宣发费用，2000万美金不够，必须再追加1000万。“
王昊挑眉：“我记得昨天说好了。“
“情况有变。“
律师推过来一份报告，“《你的名字》和《大圣归来》风格相差太大，在北美影迷群体中的认知度比较低，我们必须追加资金在地铁广告和社交媒体推广。“
会议室里瞬间安静下来。
王昊看着彼得，这俄罗斯大汉正低头研究茶杯里的茶叶，假装没看见他的目光，显然这是他们早就商量好的。
“可以。“
王昊突然开口，“但宣发费用每花一笔，都得经过双方审核。而且，我要派灵犀的市场团队进驻焦点影业，参与全程决策。“
还是那句话，他为了进北美市场，就不单单是为了赚钱，更是为了提高自己在欧美影视圈的影响力。
好莱坞叙事在国内养了那么多牧羊犬，他王昊为何不能给阿美莉卡的民众带去：世家资本，宁有种乎？
彼得猛地抬头，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笑了：“你这是想监工啊？“
“不是监工，是合作。“
王昊靠在椅背上，“我的人懂华夏文化，知道怎么把《你的名字》的东方美学讲给你们的人听，这比单纯砸钱做广告有用得多。“
最终，彼得妥协了。
当双方在协议上签下名字时，会议室里爆发出一阵压抑不住的掌声。
彼得一把抢过协议，像捧着奖杯似的举起来：“明天我就飞回洛杉矶，让董事会盖章！保证三天内搞定所有手续！“
王昊跟着点头说道，“我们的人跟你出发，你照顾下。”
“ok，放心吧。”
庆功宴定在一家私房菜馆，没有外人，只有双方的核心团队。
彼得喝高了，非要表演俄罗斯的哥萨克踢腿舞，结果差点踢翻圆桌，吓得服务员赶紧搬来屏风挡着。
“王，有没有兴趣拿奖？“
彼得搂着王昊的肩膀，酒气混着茶香扑面而来，“正好《大圣归来》入围了安妮奖。“
王昊夹菜的手顿了顿：“最佳动画电影和最佳动画视觉效果你给我哪一个？”
其实还有一个提名，但王昊已然忘记了。
“后一个。”
彼得认真说道，“《头脑特工队》全球票房超过八亿美金，他的背后是皮克斯和迪士尼，赢不了。”
王昊笑了，“最佳动画视觉效果也有迪士尼，还有哥伦比亚，派拉蒙，梦工厂。”
彼得端起酒杯，和王昊碰了碰，“所以，一切都不是没有代价的。”
“多少钱？”
彼得想了想，竖起一根手指，“至少这个数。”
王昊将酒杯倒扣在桌上，“继续吃饭吧。”
彼得见王昊没了兴趣，也就不在多说。
和东宝不同，环球虽然在阿美莉卡影响力强大，但如今的霸主却是迪士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