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往后我们还是好朋友

江岁知目光落在霍沉推过来的蛋糕上。

四寸的蛋糕,淡奶油裹着蛋糕胚,上面扑了一层粉白相间的水蜜桃。

水蜜桃肉眼可见的新鲜,窗外的风吹过来,飘来是满腔的甜蜜与清新。

平日里江岁知很少吃甜食,一方面甜食吃太多对身体不好,另一方面觉得太腻下不了嘴。

偏偏今日霍沉买的这个蛋糕,让她主动拿起叉子,勺了一口放进口中。

“怎样?”霍沉见她吃,心情莫名的愉悦。

江岁知很是肯定地点下头,“很好吃,蜜桃味很浓,你试试。”

瞬间,对吃甜食这种东西也没有那么抗拒了,是真的好吃。

甜而不腻,淡奶油很是丝滑地在舌尖融化。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霍沉买的才觉得真的特别好吃。

她说着,神不知鬼不觉地,用自己吃过的叉子勺了一口给霍沉,“尝尝。”

霍沉也丝毫不在意,身子微微往前倾,不伸手只张口,等着那一口蛋糕入口。

“嗯,确实不错。”他应了一声,同样忘了自己平日里也不爱吃甜食。

一个四寸的蛋糕,说多不算多,说少也一点都不少。

可两人就这么你一口我一口的,将这个蛋糕慢慢消灭掉。

真吃完时,江岁知却不乐意了,对着霍沉拍了拍自己比刚才鼓的肚子。

“都怪你,没事买什么蛋糕,胖死我算了。”

霍沉很喜欢这样的相处模式,“你哪胖了?刚刚好。”

江岁知淡笑一声,将叉子放好,突然低下头去,“就胖。”

霍沉看着用头顶对着自己的她,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低下头的江岁知忽而传来不高不低的声音,“恐怕,我们的这个婚姻契约得提前结束了。”

原本定的一年,现在却整整提前了好几个月。

江岁岚自食其果成为植物人,季如烟虽没事,可接下来的日子会在折磨中渡过,何尝不是一种顶级的痛苦。

所以啊,江岁知的事情算是完成了,得回南城那边接任家主一职。

霍沉心尖一颤,像是胸口裂开一道缝。

这道缝还会越来越大,被自己慢慢捧在手心的珍宝会从缝隙溜走。

他喉咙开始发涩,“这么快?

这,算不算你单方面提前毁约?”

江岁知这才将头抬起来,“霍总,我知道你最近想拿下南城的超核智能项目,需要上千亩用地来当研发基地。

这样吧,我帮你,我愿意给你这么一个地方,就算是我毁约的赔偿金。”

霍沉怔了怔,“看来江家主是早已想好离开我的对策。”

他连对江岁知的称呼都变了。

江岁知没再说话。

她向来害怕离别,现在也是。

虽说自己和霍沉在一块成为夫妻也就这么一点日子,可感情这种东西向来不是说越是相处久了就越浓。

就如季如烟和江岁岚,相处那么久,还不是一把刀将情义刮分。

她深吸一口气,不太敢直视霍沉,“往后我们还是好朋友。”

霍沉轻蔑一笑,很是不屑,甚至还当着她的面“切”了一声。

谁缺她这么一个朋友了?

伴随着这声“切”,屋里头冷谧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在不知谁的手机先发出一声信息弹入的响声后,霍沉突然说,“去了南城还会回京城吗?”

江岁知摇头,“不清楚。”

霍沉坐得散漫,“那......”

刚出口的话音被江岁知打断,“你看你这边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去趟民政局,把手续给办了。”

霍沉拧眉,“你这么急,是准备离开京城之后马上找下家?”

“不是。”江岁知否认。

霍沉明显不爽,搭在餐桌上的手紧了紧,“不是那就再等等,我最近忙得很,挤不出时间来。”

江岁知顿了顿,“我要回去接管家主的位置,得未婚才行。”

霍沉眼眸掀了掀,喉结上下滚动,“行。”

这个婚结得突然,离得也突然。

一个小时后,两人从民政局走出,从当初的结婚证变成了同样红彤彤的离婚证。

同样是红色,离婚证看起来一点都不喜庆,带着浓浓的嘲讽。

降温了,天冷得不行。

天气预报说今日京城会下雪,那是江岁知在南城不曾看过的景色。

她将离婚证揣包包里。

霍沉则将离婚证随意丢给红了眼眶的向前,“回霍氏。”

向前闻言,眼眶更红了,目光没有在江岁知身上离开过。

“爷,咱不送送太太回家先?”

霍沉背对着江岁知,“什么太太?别乱叫,她是南城江家家主。”

江岁知看向向前,“白梦梦会来接我,你们先走吧。”

“这......”向前觉得这不太好吧,可他边上已经传来车门关上的响声。

他连忙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朝着江岁知鞠了个躬跑到主驾上。

不会儿,黑色劳斯莱斯朝前方驶去,江岁知的身影在后视镜慢慢变小。

那个今日特别嘴硬的霍沉这才缓缓侧了侧头,将目光锁定那一个渐行渐远的身影。

他何尝不是害怕离别。

向前忍着想哭的心,“爷,你真的不要江小姐了吗?”

霍沉轻笑。

难道不是她不要他的吗?

中午,天气预报成真了,在天暗暗沉下来的最后,小雪花开始飘扬。

江岁知的行李箱刚刚收拾好,抬头便看到外头这场景,她随便套了双室内拖鞋就往阳台外走。

冷冽的寒风袭来,让她哆嗦了一下,也让她的头脑完完全全清醒。

这段日子以来所有的一切在她看来像是一场梦,梦醒了,也就该走了。

下午三点多钟,被江岁知支走的黄妈回到半山别墅,在连续喊了无数声太太没人回应之后推开她的房门。

不过半分钟,她当即跑下楼打电话给霍沉,“爷,太太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