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

不得已,在祁言幽怨的眼神中,江语栀和林云出门了。,k-a′k.a-x`s.w^.!c+o.m,

铁画博物馆和市工艺美术厂是一体,两个人刚一进去,一副大型的乌金浮雕壁画闯入视野。

林云介绍道:“这雕的是铁画的由来,左边执锤的是铁匠汤鹏,右边握笔的是画师萧云,后面就是他们的作坊火炉。”

“这两人八竿子打不着怎么凑一起了?”

“据说康熙年间铁匠汤鹏不满足于普通铁艺,经常观察邻居萧云作画,受到启发后尝试以铁代墨进行锻画,才有了铁画。”

江语栀心里惊叹了一声,把金属的刚硬和艺术的柔美结合在一起,这样的巧思竟然来自于一场民间匠人的跨界合作。

林云带着她步入展厅,走进暗调长廊,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金属冷却后的冷冽气息,混合着木质展柜的沉静味道。

突然穹顶泻下一处天光,一副高逾两米的铁骨兰草在光影中展开。

墨色铁片锻打的兰叶如剑锋出鞘,交错层叠,到了叶梢却骤转成发丝般的细铁线,卷起柔韧的弧度,仿佛被无形的山风拂过。

她看得痴了,明明是铁,怎么这兰草像是要活过来了?

“这幅叫做幽谷兰魄,每片兰叶用单根铁线表现出‘一笔三变’,误差不超过3毫米,才能体现水墨画中草叶的飘逸。”

“那,我能做出来么?”

林云顿住:“这种花草结合的主题对于新手来说太难了,非遗课堂里我们会教游客做些竹叶、梅花之类的小件,我建议你……”

“可是,我想做这个。~萝′拉¢暁-税′ ?更?欣¢醉+哙^”

江语栀抬起手机,展示了一张图片。

林云低头一看,愣了一下,面露难色。

“求求了。”她央求地看向他。

暗处,一个人影看到这幅场景,克制不住地晃了下身形,手指用力攥紧。

林云略带为难:“那,那好吧。”

接下来的画作,江语栀无心再看,一个劲拉着林云往铁画工作坊走去。

“哎哎哎这里都是专业设备,游客不能进,要做铁画去外边小课堂。”一个带着套袖的男人上前拦住了她。

“是我带她来的。”林云的声音响起。

那人见是馆里的中级文物师,赫山派章大师的亲传弟子,便不再阻拦,放她进去了。

工坊内火星迸溅,江语栀戴着棉纱手套和围裙,小心翼翼地将两朵兰花焊接在一起。

“成功了!”她欣喜地看向林云。

“不错。”

林云凑过来表示肯定,忍不住提醒,“这里,要锤打叶脉中线,两边才会隆起弧度。”

说着就要握着她的腕骨调整角度,江语栀侧身一躲,“啊”了一声。

小锤落到了左手上,食指甲盖下缘出现紫红的淤血。

“怎么样?姐姐你有没有事?”

祁言从角落里冲出来,捉着江语栀的手翻来覆去看个不停。!q\d?h~b_s¢.!c?o,m\

江语栀想拽回手指拽不动,只能一只手将刚做完的小铁画默默藏到身后。

林云:“祁言?你怎么在这?”

祁言的心里醋意翻滚,你又是秀学识又是秀技术,我要再不来你都快把姐姐拐跑了。

他哼了一声:“要下雨了,来接姐姐回家。”

林云看了看窗外晴空万里:“……”

突然一群人涌过来,领头的大妈一看见林云惊喜地叫出声:“哟这不是小林老师么,我在电视上经常看到您啊,我可是您的忠实粉丝,来合个影啊!”

林云被这热情弄得不知所措:“谢谢抬爱,不过这里是工作室,而且我这边还有……”

祁言眼神一转,心生一计,突然抬起手指着林云:“没错这就是铁画章大师的亲传弟子,现在提供免费亲手教学,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

他这一嗓子不光鼓动了大妈,还吸引了驻足围观的路人。

刹那间大妈小孩一哄而上,手机对着他拍个不停,一边挤一边嚷。“小林老师带带我啊,我喜欢你好久了”“哎你猜到我脚了”“凭什么明明是我先来的”。

林云被围得水泄不通,祁言扑哧一笑,拉着江语栀飞奔出门。

到家后,已经过了饭点,老人家们早睡早起,已经歇息了。

至于祁景峰,祁言在楼下就听到他的鼾声了。

“我,我还有事,我不饿。”江语栀丢下一句话,没管祁言,抱着布巾包裹的铁画蹬蹬蹬地上楼了。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浴室里,花洒大力喷涌的水流将祁言浇了个透,水珠顺着背肌沟壑落下,在腰窝处积成诱人的湖泊。

他扶着墙,呼吸起伏,每一次都牵动着块垒般的腹肌,水滴随v形人鱼线从腰腹隐入大腿内侧。

怎么会有他这么憋屈的男朋友啊?不光被女朋友藏着掖着见不得人,还要亲手送女朋友和别人相亲。

祁言狠狠按了一下沐浴露,就着泡沫大力揉搓胸膛。

他不放心,下午偷偷跟出去,结果看到两个人对着壁画有说有笑。做手工?他看那个林云都快靠到姐姐身上了。

要不是他及时出现,林云都要忍不住上手了吧!

可姐姐却不领情。刚到家就挣脱他的手上楼,连他精心熬的雪梨银耳羹也不喝,就知道捧着那个破铁画!

镜面被水汽氤氲成灰白的幕布,祁言伸手抹开。

镜子里的人扬起下巴,湿漉漉的头发被捋到脑后,露出饱满的额头。发梢上一颗水珠坠落,沿着纤长的脖颈,最终在胸肌弧顶划出一道曲线。

这身材,这样貌,姐姐你还想着别人?

门被推开一条缝的时候,江语栀还浑然不觉,铁画被布巾盖着放在桌上。

她趴在蓬松的鹅绒枕上,樱花粉的吊带睡裙很薄,勾勒出浑圆的臀线,小腿悬空荡起,裙摆滑到腿根露出一小块纯白。

江语栀的心情不错,打字道:谢谢你林云,今天的作品我很喜欢。

林云:不客气有什么需要尽管找我,对了,记得用松香烘漆毛刷给铁画——”

江语栀还没看完,手机突然被夺走。

“祁言?你干什么?”

“谢谢?喜欢?尽管找我?”

祁言把手机举到半空,一字一句,咬牙切齿。

“给我!”她抓着他的胳膊,上半身攀着他就要去抢。

“不给!姐姐就那么对林云依依不舍,要不要我打字给他,说你是我的人?”

“不是,你别——”

抢夺之间,重心突然不稳,她惊叫一声,祁言搂着她的腰栽倒在床上。

床垫因为突如其来的重量深深下陷,江语栀只觉得天旋地转,后背陷入一片柔软云絮中,她的头还垫在祁言的手心里。

祁言半个身子覆压下来,宽阔的肩背遮蔽了天花板,他的脸越来越近,那双惯常锐利的眸子蒙上雾气,荡开欲念。

她推拒着他的胸口,结结巴巴道:“祁,祁言,姥姥姥爷可还在楼下呢。”

“不怕,他们睡了。”

“还,还有祁老师。”

“他睡死了,推都推不醒。”

“姐姐……”

祁言的喉结重重一滚,沙哑地呢喃,“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

“不要啊,会被发现——”

话音未落,祁言勾着她的下巴,用力含住,狠狠地堵住了她没说完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