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认你做孙媳妇”
被褥凌乱，衣服四散，一条胳膊横亘在她胸口，祁言的头埋在她肩窝里，像只树袋熊一样吊在她身上。
“祁言，醒醒，现在几点了？”她被压得够呛，忍不住推他。
祁言翻了一个身躺在床上，长臂一伸把她揽到怀里，似梦非醒：“不知道，十一点了吧。”
“十一点？！”
江语栀一个鲤鱼打挺，撑着他的胸口坐起来。
外面天光大亮，寂静无声。
该不会大家都已经起来了吧？怎么也没人叫他们啊？
她赶紧拍醒祁言，祁言一脸状况外，头微微撑起，揉着眼睛：“姐姐，早啊。”
“不早了！你快回你屋里去，别被发现了。”
祁言一脸无辜：“姐姐用完我就想赶我走了？”
“还有，你希望我这个样子出去嘛？”
他大剌剌地掀开被子，春光乍泄，不着寸缕的身躯宛如大理石雕塑。
“啊祁言！你又耍流氓！”她捂住脸，救命她快长针眼了。
“流氓？姐姐忘了昨晚是谁把我的浴袍垫在身下，蹂躏得不成样子？”
突然门外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江语栀受惊一跳，谁？
屋外的人好像并不期待回复，停了两下，脚步声慢慢下楼了。,兰?兰/闻/穴? ¨毋/错·内￠容?
过了一会，祁言轻轻拉开门，门口凳子上静静地躺着一叠干净的衣物。
“你在这等着，我下去看看。”祁言麻利地套上衣服，搂着她的脖子吻了吻，匆匆下楼。
院里紫色花瀑下，章老太太端坐在石方桌前，不紧不慢地品着茶。
“舍得起来了？”老太太问他。
祁言挠挠头：“姥姥，刚刚的衣服是……”
“行为放浪，处事虚浮。”章老太太哼了一声，“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么？”
“……知道。”
“知道？那你还杵在这不动？”
“是。”祁言转身进到里屋，取来一支竹木戒尺。
江语栀在楼上左等右等，等不到祁言上来，推开窗户往下看，这一看吓了一跳。
祁言赤着上身跪在台阶上，刀劈斧凿般的身躯尚存一丝青春的柔韧，老太太拿着戒尺“咻咻”地抽到他的背上。
“平时是怎么教你为人处事的？”
“轻浮事都带到家里了，你就是这样去和你妈交代的？”
章老太太声音愠怒，祁言跪在地上一声不吭。
“姥姥！”江语栀匆匆披上衣服奔下楼，冲到院子里，一把抓住长条戒尺。
“您这是干什么呀？祁言他犯了什么错？”
“什么错？”老太太眼睛一瞪，“我给林云介绍的女朋友，他转身就招惹上了，你说他犯了什么错？”
江语栀僵住：“姥姥，您，您都知道了？”
“哼，楼上东屋的灯一夜没关，还晃着两个人影，我能不知道么？年轻人就知道胡来！”
祁言跪在她身后拉住她：“姐姐，让姥姥抽一顿没事，昨晚确实是我不对。.求′书+帮, ~追′嶵,鑫~璋-结.”
“什么没事？”她伸手要去摸他的伤，祁言怕她心疼忙身子往斜后面一撤，江语栀皱着眉头，强硬地把他的肩膀扳过来。
宽阔的背肌上红痕交错，底下还有几道她昨晚的浅浅抓痕，腕骨抵住石阶泛出青白，褪至腰际的黑色长裤衬出惊心的腰臀比例。
她眼里的祁言一直娇养白嫩，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罪？
“姥姥别打了！”她一把搂住祁言，用身子护住他，“我和祁言是互相喜欢的。”
章老太太手一怔：“真的？”
“真的姥姥，我早就是祁言的女朋友了，我是真心喜欢他的！”
“只是，只是碍于祁老师不好意思挑明。老天作证，我一点也不喜欢林云啊，我和林云昨天就说开了，他也知道这事。”
江语栀一口气把老底全交了，章老太太起先是惊讶，然后微微凝神，脸上慢慢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你跟我进来。”老太太收了戒尺。
祁言唰地站起来，拦到江语栀身前。
老太太剜了他一眼：“怎么怕我欺负她？”
“去去去，没点眼力见，厨房还有你姥爷炖的党参乌鸡汤，我和女孩家说点私心话。”
祁言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转身进了厨房。
再进到饭厅的时候，章老太太已经不在，只有江语栀一个人坐在桌前。
“姐姐。”他捏着白瓷勺柄盛了一勺黄澄澄的鸡汤送到她嘴边，“姥姥都和你说什么了？”
江语栀羞赧地低下头。
刚刚老太太一进屋就拉着她坐下，拉开她的衣领查看祁言弄的痕迹，嗔了他一句不知道心疼人，又捏了捏她的腕骨，叨唠着太瘦了得要老爷子给两个孩子好好补补。
末了给她说了一些女孩家养身子的方法，拍拍她的手背走了。
“姥姥说，小言是一个喜欢上什么就不会轻易撒手的人，虽然表面会撒娇生气，但其实是一个很没有安全感的小孩。”
“她让我好好对你。”
“姥姥……”祁言微微红了脸，“她真这么说？”
“嗯。”
江语栀捧住他的脸，倾身一吻。
患得患失的少年，谢谢你喜欢了我这么多年。
这一吻柔情又绵长，松开的时候祁言勺子差点没拿住，汤撒了一桌，嘴唇愣愣地张了张：“姐，姐姐。”
青天白日，这是她少有的主动。
“咳咳。”
章老太太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手里拿着一只精致木盒的站在门边，两个人低下头羞得分开老远。
“你啊。”章老太太上前往自家孙子的脑门上一戳，“得亏你爸睡得死，你姥爷耳背在楼下什么也听不见，家里还有别人知不知道？”
“学着一点，多护着一点人家小姑娘。”
“姥姥，我……”
不好意思，情难自禁。
老太太睨了他一眼，从红酸枝木盒里取出一只玉镯，什么话也没说捉着江语栀的手套了进去。
“今天别忘了，带去给你妈瞧瞧。”
老太太将手背在身后，翩然离去。
江语栀呆呆地抬起手腕，碧翠的镯子在阳光下荡漾出一泓春水绿，水头透亮一看就不便宜，仔细看玉镯内壁还刻着一副双喜缠枝莲。
“这，这是做什么呀？”
祁言原本规规矩矩坐在桌前，见状喉间逸出一声气音笑，肩头轻震，松垮的黑t领口滑落。
“你笑什么啊？”江语栀推他。
祁言抬起下颚，眼底浮起星子般的狡黠：“姐姐傻眼了吧？”
“这是老太太的传家宝，她要认你做孙媳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