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大佬竟是我导师”

“哎呀，都是一群我老早的学生，烦死了。”祁景峰一脸头疼，“每次来沪市，他们都要请我吃饭喝酒，推都推不掉。”

“我说了低调低调……哎哎哎你看看你们，别挤……再挤我回去了啊？！”

最终，还是拗不过这群慷慨激动的中年人，祁景峰和江语栀跟随他们一同去申江饭店吃饭。

这是一家坐落于申江畔的五星级饭店，花园式的设计融合了历史底蕴与现代奢华，是沪市的地标性建筑。

刚进包厢坐下，梁荣发就弹起身子：“老师，咱们一别二十多年没见，今天我以茶代酒敬您一杯。”

祁景峰摆手推拒：“别别别，你可是人民银行的大行长，我这个小老师怎么敢叨扰你？”

“老师您说这话真是折煞我了，要不是您当时不嫌弃我愚钝、悉心教导，我现在恐怕扫大街都没人要呐！”

“是啊是啊，”其他十几个四十岁的大叔也“唰唰”站起来，“老师德高望重、治学有方，学生们不敢忘记师恩，只求您别嫌弃我们一身铜臭味就行！”

眼前这群人，个个都是金融界呼风唤雨的人物，此刻竟都像小学生一样恭恭敬敬地围着祁景峰，躬身敬酒、俯首帖耳。

再看看自家导师，衣着朴素，常年挎着一个科大发的单肩包，日常通勤就骑一个小破电驴……

她没看错吧，祁老师要给自己介绍的资源，是这些金融大鳄？

大佬竟是我的导儿？！

江语栀嘴巴惊出了一个“o”型：“老师……这些真是您的学生？怎么没听您提起过？而且看着岁数和您相差也不大啊？”

祁景峰还没来得及开口，梁荣发便抢先一步，笑着解释道：“小师妹有所不知，祁老师当年在科大任教时，我们是他带的第一届学生。那时候老师刚博士毕业回到家乡，年轻有为，比我们这群考了几年才上岸的学生也大不了几岁。”

另一位戴着金丝眼镜的男子接话：“九十年代初金融业兴起，各大高校都抢开金融课程，科大也跟风设立了金融系。可科大的地理位置远离金融中心、学校的资源又一直偏向理工科，祁老师硬是在这种爹不疼娘不爱的条件下，带领全系评上了“国家重点学科”，狠狠扬眉吐气了一把。”

“那会儿金融系的生源质量是全校最差的，”梁荣发说到这，不好意思地笑了，“当时我在地质系读不下去，转到了金融系，以为这辈子完了。是祁老师找到了我，给我讲国家的发展趋势，讲金融业大有可为——这才有了现在的我。”

“是啊是啊，我当时家庭贫困都打算辍学了，也是祁老师找到我，用工资资助我读完了大学。”

“最重要的是，”一个身材微胖的高管感慨道，“老师不仅教我们知识，还在我们最迷茫的时候指点迷津。我至今记得毕业前那个晚上，老师在我简历上圈了三个方向，说‘证券这条路适合你’——这一句话，改变了我的人生轨迹。”

祁景峰满不在意：“行了行了！别拍马屁！都是你们自己争气，又赶上金融发展的好时候，我不过是在恰当的时候，推了你们一把而已。”

启泰资本的周立文扶了扶眼镜：“老师您这次来，是终于愿意出任我们公司的培训讲师？”

梁荣发：“还是愿意来担任我们银行的政策顾问？”

“都不是！”祁景峰终于引出了今天的正题，“这次是想让你们帮语栀介绍一份实习。”

“实习？”众人哈哈大笑：“这还不简单？！”

“哎哎哎……安静！”祁景峰用筷子敲了敲碗沿，“今时可不同往日——”

“以前你们命好，赶上了国有银行股改上市、金融业全面开放、普惠金融和金融科技兴起……吃尽红利，毕业后个个都是用人单位争抢的香饽饽。”

“可现在金融业内卷成什么样儿了？学生们卷绩点、卷论文、卷实习，为了找份工作抓心挠肝……嘿你们这群先上岸的倒好，把招聘门槛设置得比天高，却把招进来的孩子当牛马使唤，端茶倒水、跑腿打杂……这不白白耽误人才华么？！”

“语栀这孩子聪明踏实，你们这次可得介绍点靠谱的岗位。”

“是是是！老师教训得是！”梁荣发忙不迭地应声，“小师妹的工作包在我身上，一句话的事儿！”

“什么一句话？”祁景峰扬起眉毛，“先说好，我可不是让你们开后门！你们只需要帮忙甄别岗位信息，让语栀正常走流程参加面试，绝不弄虚作假。”

“你看看你们，动不动拉关系、秀实力、还有这吃饭的店，铺张浪费像什么样子……金融圈的风气都是被你们败坏的！”

“老师您别生气被生气，我们都听您的，一定积极改正！”一群西装笔挺的大佬腰弯九十度，被训得服服帖帖。

梁荣发眯起笑纹，搓了搓手：“小师妹，我们这里有银行、投行、基金、证券……你想去哪家单位啊？”

“证券？”江语栀似乎想起来什么，虽然不太好意思和对方攀关系，但她还是鼓起勇气，“周师兄，您知道寰宇证券么？”

“巧了，我就是——”微胖高管凑了过来，笑呵呵道，“我是寰宇证券的副总裁朱新才，小师妹想去我那实习？”

江语栀摇摇头：“不是，是有另外一件事情想咨询。”

“哦？”

“朱师兄知道这样一位总监么……”江语栀把苏妍的那位男朋友信息，事无巨细地描述了出来，“麻烦您帮忙核查一下。”

朱新才哈哈一笑：“不用查了，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寰宇没这号人！”

“什么？”

朱新才摇摇头：“小师妹有所不知，干我们这行，8年差不多升上资深专家，15年才能爬到总监的位置。”

“照你同学的说法，她的男朋友29岁，工作5年，总监，做的还是涉密业务——这种人要么是绝顶天才，那么我不可能没听过这个人；要么就是……”

“骗子？！”

江语栀瞪大眼睛，“您是说，我同学被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