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小言言我们来啦”
江语栀最终没能对老行长说出心中的顾虑。
晚上回到酒店，祁景峰约她餐厅用餐，顺便讨论后续面试安排。
“怎么一脸心事？今天面试不理想？”
“没有。”江语栀叹了口气：“面试通过了。行长还承诺，实习表现好就毕业留用，还能解决沪市户口。”
祁景峰眼中一亮：“天大的好消息啊！也就是说你到时候不用竞争残酷的毕业秋招，提前拿到了顶尖单位的入场券！”
“……嗯。”
“太好了！看看你多少师兄师姐还在为工作奔波……你这孩子倒是让我省心了。还是沪市的岗位……哎呀这儿的就业、医疗、养老资源可是全国顶尖！”
“可是，要拿到户口，至少得在沪市分行服务三年……”
祁景峰一顿：“你是不想和祁言分开？”
江语栀点了点头。
“语栀啊……”祁景峰斟酌着开口，“你和祁言在一起，我是打心眼里高兴。但你们还年轻，没真正经历过社会风雨，未来的变数还很多，你怎么能确定你们一定能走下去呢？”
“老师，我……”
“哎——老师不是要唱衰你们。相反，正是因为你们感情太好，我才担心你们会互相为了对方而委屈自己呀。”
“老师心里一直把你当干女儿看待。沪市的机会难得，我不想你若干年后后悔……后悔为了一段感情，牺牲了自己宝贵的事业起点。”
江语栀沉默了，半晌她缓缓抬起头。
“老师，我知道您是为我好，这些我也考虑过。但比起遥远的、不确定的未来，我更想珍惜当下的感受。”
“我们确实年轻，未来的事谁也说不准，或许有一天真的如您所说，我们没能走到最后……但这并不妨碍我此刻，选择回到他身边。”
“来沪市这一趟，我才发现自己比想象中更依赖他。所以，与其说是为祁言牺牲，不如说，是我需要他，离不开他，而心甘情愿选择回去。”
“语栀，你是这么好的苗子，怎么能……”祁景峰摇头叹息。
“怎么能这么没出息，是吧？”江语栀笑了笑，“老师，您说得对，我或许没有宏大的志向，也不想成为严敏学姐那样独当一面的女王……”
“和相爱的人相守一生，就是我的理想。”
“罢了！”祁景峰长叹一声，“你呀，和祁言他妈一模一样。当年不管我怎么劝，她也是毅然放弃了芜市的铁画事业，随我来了科大……”
江语栀微笑：“那师母一定很幸福。”
最终，江语栀一一打电话向沪市的师兄们致歉，谢绝了后续的面试。祁景峰在沪市的学术行程也已经结束，两人便坐飞机提前返回。
寒假来临，食堂关门，科大学生们大多都放假回家了。
中午，还在坚守创业的祁言，带着工作室员工正准备去对面商业街吃饭，恰好在校门口撞上刚回来的江语栀和祁景峰。
祁言愣在原地，难以置信：“我……没看错吧？姐姐你怎么提前回来了？”
江语栀歪头，笑眯眯看他：“想你了呗。”
祁言奔上前，一把将她搂进怀里，脸深深埋入她颈窝：“我也想你，很想，非常想……”
常逍在一旁帮腔：“嫂子你再不回来，言哥魂都没了！整天在办公室念叨……姐姐在沪市冷不冷啊，有没有被人欺负啊……”
江语栀抿嘴偷笑。
“闭嘴——”祁言扫了他一眼，“没看见这儿这么多人？”
话音刚落，一阵砰砰关车门声响起，更多人从远处浩浩荡荡涌来。
“小言言！我们来啦～～”
梁荣发、朱新才、周立文……一众四十多岁的金融高管，身穿定制西装，深一脚浅一脚地奔过来，手里提着各种高档礼盒。
“你、你们怎么……”祁言瞪大了眼，话还没说完，就被梁荣发一把搂进怀里，头发被揉得乱七八糟。
“哎呦！我们小言言都长成这么帅的大小伙子了？”
“啧啧，真是男大十八变，小时候还总被误认成小姑娘呢……”
“难怪把小师妹迷得晕头转向，连沪市的offer都不要了……”
“什么？！”祁言猛地从梁荣发怀里挣脱，一脸震惊看向江语栀，“姐姐你不去沪市了？”
“这事……说来话长。”江语栀讪笑，赶忙转移话题，“对了！梁师兄、周师兄……你们怎么都来了？！”
“嗐，还不是你们回去得太突然，我们心里没底，是不是哪里招待不周啊！”
“正好，这么多年没见小言言，顺道来母校看看。”
“小言言……”江语栀捂着嘴，偷瞄祁言，“你还有这么可爱的小名呢？”
祁言：“……”
“好了！”祁景峰不堪其扰，“早说过八百遍，我们来去自如，不要兴师动众！你们倒好，阳奉阴违，直接追到科大来了？！”
“想怎样？把我们绑回沪市？！”
“不敢不敢……”梁荣发等人连连摆手，“就是舍不得您，想多聚聚，这不，还有小言和小师妹在嘛……”
无奈，祁言只得领着这一行人去了校门口的土菜馆。
西装革履的金融大佬与稚气未脱的学生们同坐一桌，中间还夹着一位面色不耐的科大教授，这画面这么看怎么违和，引得店里顾客频频侧目。
梁荣发拿起筷子又放下：“那个……小师妹你怎么回科大了？是不是我们给你介绍的单位不合心意？”
苏妍也一副十分惋惜的样子：“是啊栀栀，你不是为这次沪市之行准备了很久？怎么会轻易放弃人行的offer？”
祁言瞥了眼面色深沉的祁景峰，又看看低头不语的江语栀，心头无名火顿起：“是不是你逼姐姐为我放弃机会的？！”
“臭小子你胡说什么！”祁景峰气得差点跳起来，“我是那种人吗？我还劝语栀……”
“怎么不是？！”祁言猛地拍桌而起，“你当年不就是这样逼我妈放弃事业的？！”
江语栀来不及解释，祁言的质问已连珠炮一般砸出：
“我就知道会这样！我就知道你祁景峰一直自私自利，自我中心，只想把自己的想法强加给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