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是我来得太迟
“对不起，把你衣服弄脏了，”声音很轻很轻。
说话的时候眼泪还在不停往下掉，眼睛红的像兔子眼睛。
张海侠轻声安抚道，“没关系。”
他侧头看着她哭得泣不成声的模样，压抑许久了吧，轻声叹息，“有什么想说的可以跟我说，不要自己憋在心里。”
他望向张海客，见他盯着怀里的人，脸上满是隐忍，眼中流露出心疼，察觉到他的视线，张海客嘴角扯出一抹苦笑。
柚柚现在不需要他，无力感袭来，他甚至不知道能为她做什么。
她哭得更凶了，像是要把所有压抑的情绪都哭出来。
在他耳边小声呜咽，说话有些含糊不清。
“我有好多好多话想要和你说。”
“我真的有在很努力很努力的活下去。”
无休止的疼痛，再坚强的人也会感到厌倦、崩溃。
只是家人在她身上倾注了太多太多的爱，她想要活下去，她不想让任何人伤心，更不想辜负任何人的期待。
“我没有让你失望，努力成为了一个想成为的人。”
“谢谢你，曾经出现我的生命里，还有对不起。~x?h·u/l_i-a\n,.+c/o′m_”
说话有些语无伦次。
“我在做我觉得有意义的事。”
“这些年我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看过了许许多多的风景，认识了很多来自世界各地的朋友。”
“有好好读书，在学着成为一个很优秀的大人。”
“谢谢你，教会了我成长。”
把想说的话一股脑秃噜出来，说话做事全凭本能。
张海侠认真倾听，一字一句记在了心里，没有出声打扰，轻轻拍拍她的后背，无声安慰着。
成长总是伴随着痛苦。
成长的阵痛，是持久的，阔别经年，像陈年伤疤，时不时刺痛。
一生都填补不了，想起以往的那些瞬间，都会以最快的速度黯淡下来，多少束光都照不亮。
所有人都错过她的那七年，自然会有其他人填补上那段空白。
他们年少相识，尽管相处时间短暂，可有些人遇见，一辈子都忘不掉了。
他在她的人生中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他们曾站在废墟之上一同许下愿望，此后年年，她的愿望都是世界和平。
所有人都在静静的听着，对于她的过往他们一无所知，也无从安慰。
只能通过她的只言片语，勉强拼凑出她过往的一小段经历。~幻′想-姬? .更/新!最-快.
这些年，她似乎也很辛苦……
张海客一语不发，低垂着眉眼，让人看不清他眼里的情绪，只有搭在膝盖上，青筋暴起的手背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竟有几分颓废之感。
他很遗憾没有参与到她过去的人生，他不知道她经历过什么。
她把悲伤藏的很深，任由情绪把她淹没，跌落无尽的荒芜。
不忍心让她哭的伤心，她一哭，他觉得全世界都错了。
……
“你为什么不回答我？”
哭得大脑缺氧，她只觉得头痛欲裂，努力的想要看清他的面容，一切虚幻的像梦境。
呼吸骤然变得急促，眼看着哭的喘不上气，张海客反应很快，把人抱在自己怀里，手搭在她的腕上，通过症状简单判断，“呼碱。”
捂着她的嘴唇，指导她用鼻子呼吸，安抚她的情绪，“海侠，快回答她。”
张海侠回神，蹲在她面前，握着她没有温度的手，“小柚，别激动，我听你慢慢说。”
躺在张海客的臂弯，意识模糊不清，隐约听到他说话，下意识回握他的手，眼角滑下一滴泪。
张海客看到了，默默给她擦眼泪，心里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攥住，疼的喘不上气。
见人哭晕了，张海客紧紧搂着她，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沉默的抱着人回家。
也不管其他人是什么反应，他现在什么也顾不上，只想带她回家。
张海侠低头看了眼肩上湿透的布料，久久无言。
众人心思百转……
张海客小心翼翼的把人放在床上，哭得满脸泪痕，知道她爱干净，端了一盆温水过来，打湿毛巾轻柔的给她擦脸，手也仔细擦的干干净净。
坐在床边无声注视着她，紧紧握着她的手，心里莫名恐慌，虽然她就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却感觉她离他很远，像是隔着无形的屏障。
“柚柚，你是不是因为他，才不想和我在一起？”
自嘲一笑，“我没有生气，只是嫉妒他，他参与到你过去的人生，是我认识你太晚，我没有资格生气。”
猜到她的过往算不上好，独自在国外一定经历了很多，张海客心疼的眼眶泛红，“柚柚，抱歉，是我来得太迟。”
……
知道她听不见，絮絮叨叨说了很多。
过去种种，他无法改变，但是，她的未来，站在她身边的人只能是自己。
在床边守了她一夜，她说的话一字一句在脑子里回荡，不断分析，努力想要拼凑出她经历的过去，迫切的想要多了解她一点。
清晨的阳光洒在床上躺着的人身上，整个人仿佛渡了一层柔和的光晕，身材高大的男人在一旁安静的凝望着她，天气晴朗，微风吹拂，窗帘随风而动，画面美好的像动漫。
床上的人幽幽转醒，睁开水汪汪的大眼睛，茫然的看着天花板。
“醒了？”
张海客坐在床沿，把迷迷糊糊的人不由分说从被窝抱在怀里。
把脸埋在她的发丝间，紧紧的抱着她，以此来缓解心中的不安。
无柚大脑迟钝，任由他抱着，眼睛有点不舒服，抬手揉了揉眼睛。
“阿客，我眼睛有点睁不开。”声音含糊。
张海客放开她，食指指腹轻轻碰了碰她的眼睛，昨晚哭太狠给哭肿了，面露心疼，亲亲她还有些发红的眼尾。
“等会儿我拿冰块给你敷一下。”
低声询问，“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闭着眼，窝在他怀里蹭了蹭，嘴里嘟囔着，“有点头疼。”
张海客垂眸看她依赖自己的样子，幽深的眼眸浮动柔和的波光，此刻他什么也不纠结，只要她在自己身边就够了。
他本来想问她还记不记得昨晚上的事，如果记得，他想问那个人是谁，如果不记得，她不说他不问，他会自己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