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山有木兮（42）

舒子岚靠在窗户上，停着车载音乐，看见林晓随着节拍，轻轻叩击着方向盘，心情还不错，有些惊奇，道：“老大，你不伤心吗？”

林晓一愣，道：“伤心什么？”

舒子岚道：“东方末死了啊。”

“啊，所以呢？”林晓有些没反应过来，切换成了自动驾驶模式，整个身子都转了过来，看着舒子岚，“他死了，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关心？”

舒子岚比林晓还懵，道：“因为东方末是被我……我老大，也就是你杀的啊，毕竟是曾经一起并肩作战的战友，怎么说老大你也该有点反应吧？就算你喜怒不显于色，也不能这么开心啊。”

林晓叹了口气，道：“舒子岚，我发现你有的时候真的是好天真啊，你凭什么认为东方末死了，我就一定会伤心？”

大概是觉得这样子在音乐声中说不清楚，林晓关掉了车载音乐，道：“舒子岚，东方末是青组织的首领，而我是白组织的首领，我们本来就是互相制衡，相互敌对的，只是在有些事情上边保持同步而已。事实上，我和他并没有多深的感情，他就算死了，我也不会伤心，相反，我还会很开心。从今往后，青组织就很难再制衡白组织了，因为东方末死了，青组织缺少可以和我分庭抗礼的异能者，往后我想做什么，他们都没有办法阻止。你说，我应该伤心吗？”

听着林晓这一番话，再看林晓的表情，非常认真严肃，甚至隐隐间藏有一丝冷酷和无情，舒子岚后背发凉，这才反应过来，无论林晓对他有多好，她也是一位女王，是有冷酷无情的时候的，只是没有在他面前表现而已。

但没表现，不代表没有。看着林晓，舒子岚有些害怕。

这样的林晓，冷酷无情得好像一台政治机器，战友死了都不会伤心，甚至还很高兴，舒子岚只觉得后背发凉，觉得这样的林晓，不是他认识的林晓。

大概也是觉得这些话不好对舒子岚说，林晓看着舒子岚害怕的表情，咳嗽一声，道：“你也别这样，这就是政治。更何况，东方末还是明日组织的囚牛，是潜伏在大夏的卧底，总不能说明日组织的卧底死了，我还伤心吧？”

理是这么个理，可舒子岚就是怎么听都别扭。

对，说到囚牛，舒子岚有件事情差点忘了和林晓说了。

“老大，我有重大发现，关于囚牛的。”舒子岚举手，林晓只觉得好笑，道：“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你想说就说，这又不是在课堂上回答问题，没必要举手。”

“哦。”舒子岚把手放下，难得正色道：“老大，我发现，囚牛好像没有死。”

林晓皱眉，道：“不可能。我的铁枪已经刺穿了东方末，而且后来还将一些细小金属从体内蔓延到了东方末全身，直接刺穿了他的血管，他怎么可能还没死？”

舒子岚摇头道：“老大，我说的是囚牛，不是东方末。东方末肯定是死了的，但囚牛不一定啊。”

林晓这才想起，自己在和东方末作战的时候，东方末的近身格斗真的是很差劲。

和平常的表现完全不一样，要不是能控制火焰，林晓都要怀疑东方末是别人了。

可经过舒子岚这么一说，林晓也反应过来了，囚牛是真的有些古怪。

先是在西山的地下洞穴，第一次遇见了囚牛，结果就只是一只厉害点的鬼而已，第二次，东方末说自己是囚牛，结果表现真的是很差劲，林晓都不知道东方末会那么容易对付，和东方末的实力完全不符。

林晓暗自猜测，心想：难道东方末也不是囚牛？

可是这样就解释不通了，因为林晓现在对明日组织的情报近乎为零，东方末没有理由骗自己，可如果他没有撒谎，那实力怎么会那么弱？

别说是什么计策，一个计策把东方末这么强的一个异能者给搭上，什么结果都不值。

东方末是在什么时候朝自己发动攻击的？

林晓仔细回想，似乎是在一阵音乐声结束之后，在这之前，东方末的表现一直很正常。

那阵音乐声是哪里来的？

深山老林里，怎么可能会有钢琴声？除非，有人在弹奏。

琴声绝对不是没有意义的，林晓想着，琴声消失之后，东方末就朝自己发动了攻击，并说自己是囚牛，这两件事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琴声，也就是音乐声，而囚牛，根据《山海经》的描述，囚牛是龙九子之首，最喜音律。

连上了！

林晓一拍大腿，猛地抓住了舒子岚肩膀，使劲摇晃，兴奋地道：“舒子岚，看来你不仅是衰仔，关键时刻，还是有点用的嘛！”

舒子岚被林晓摇得头晕乎乎地，半天才缓过来，道：“老大冷静啊，别摇了，再摇我就要吐你车上了。”

林晓甩开舒子岚，喜悦之情溢于言表，道：“舒子岚，你提醒我了，东方末有可能是无辜的，他后来所说的一切，都可能是囚牛在误导我。”

“啊？”林晓的思路跳得太快，舒子岚完全跟不上。

“笨啦你。”林晓给了舒子岚一个暴栗，“你还记得我们最开始听到的那一阵琴声吗？”

舒子岚点头道：“记得啊，那和囚牛有什么关系？”

林晓又给了舒子岚一个暴栗，没好气道：“笨死你得了，舒子岚，亏你还是一个文科生，喜欢看书，居然连这个都不知道，囚牛是龙九子之首，最喜音律啊。你再联想一下我们听到的琴声，还有音乐本身的特性，而东方末又一反常态，难道还不能想到什么吗？”

舒子岚没抓到林晓这话的重点，“老大你也不是不知道，我这种人怎么可能喜欢看书？要不是因为官舒伊，她喜欢看书，我才去看的，要不然，我……”

想起了官舒伊，舒子岚的心就堵得慌，喜欢是不再喜欢了的，可还是要有遗憾，总是会想着，当初要是可以在一起就就好了。

林晓也知道自己戳中了舒子岚的伤心事，咳嗽一声，道：“说回来，你网文小说看的也不少了，你应该知道音乐一般有什么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