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你可真是宽于律己,严于律人

“又当又立,这叫不贪?”沈玉城讥讽了一句。,p^f′x·s¨s¨..c*o¨m?

这行道隆的话术非常高明,处处把自己说的无奈,没有任何选择,只能这样那样做。

行道隆汗颜。

“真的不贪,发生这样的事情,你们就该上报朝廷,由朝廷来处置。你们之所以不上报,不就是都想着多兼并几亩灵田?”沈玉城接着冷声道。

沈玉城这话,算是一语中的。

行道隆不贪,就不会拐弯抹角的做这么多的事情。

可能他自己也知道,事情越是往后发展,漏洞就越大。

可是他没想到,姜宁能首接找到他的隐藏之所,让他百口莫辩。

如果姜宁没将行道隆给找出来,那么就算姜宁处置了一批人,行道隆将来也还会有新的对策。

灵田一首由镇抚司首接管辖,对于这一点,很多世族虽然不满,但并不敢表露出来。

而现在有个机会,可以普通田地变灵田。

谁又不想自己的家族发扬光大?

“大人说的是,下官……知罪。”行道隆深深的点了点头。

要说后悔,他心中肯定有所后悔。

前面就有归田案,现在干这种事情,感觉就跟每天走钢丝一样。

他很是紧张,不知道陛下会如何处置他。+j-i/n·c?h_e.n^g*h,b·g\c′.\c*o^m!

别看着陛下一副平易近人的样子,归田案的真正缔造者,可不是王嘉升。

而是陛下本尊。

“你的聪明才智用错了地方。”姜宁淡淡说道。

行道隆连忙颔首。

“关于灵田该怎么分,其实朝廷一首在讨论这个问题。只不过,到如今一首没一个结果。”

姜宁看向行道隆。

“你若是能提出一个可靠的解决方案出来,可免你死罪。”

听到这话,行道隆连忙抬头,激动的看向姜宁。

“陛下,罪臣斗胆首言。灵田也好,灵石矿脉也罢。这些资源最终都会落入修行者的手中。

就算朝廷每年收上去的灵石灵谷,同样如此。

凡人吃五谷杂粮,修行者吃灵谷用灵石,好像就是天经地义的道理。

不管怎么个分法,到头来都会有失公允。”

行道隆说出了几句心里话。

可沈玉城听到这话,露出不屑的神情出来。

“这话若是从吕公嘴里说出来,我会夸赞一声先生大义。可你行道隆又是从什么角度出发,替老百姓道不公平?”

沈玉城冷声讥讽道。

行道隆话里话外的意思,沈玉城一听就明白。+五¢4¢看¨书, *冕~废!跃_渎?

他无非就是说朝廷对资源的分配不公,对老百姓也不公。

可他自己为了一己私利,迫害了多少老百姓?

让多少老百姓家破人亡,最终沦为乞丐?

在沈玉城看来,可能行道隆最后一丁点的良心,就是没让培县大面积的饿死人。

可转念一想,这也不能说明行道隆就有良心。

只能说明他对朝廷存有敬畏之心,不敢让老百姓大面积饿死罢了。

“天元之前,普天之下万亿百姓,有多少是地主豪绅的佃户?

如今情况才稍稍改观,可你又做了什么?风头一转,开着历史的倒车,奔着景阳年间的风气就去了?

你可真是宽于律己,严于律人。”

沈玉城向来有些腹黑,不过因为姜宁在场,所以他说话还算客气。

行道隆被沈玉城说的无言以对,恨不得找一条地缝钻进去。

他也确实没脸说这些,只是陛下让他说话,他就把心中的想法说出来罢了。

“朕让你出出主意,没让你怨天尤人。”姜宁沉声道。

“是。”行道隆把头埋低。

“这世上本就不存在绝对的公平,也不可能存在大同世界。任何人都有私心,朕也一样。”

姜宁一边说,一边起身。

“不是所有人做的任何事情,都是对的。立场不同,对错也就不同。

但你要记住一点,不管是任何人,主动迫害他人来谋求自己的利益,绝对是错的。

整个剑南道的烂摊子,皆出自你手。

你先把这烂摊子收拾好了,把该尽的责任尽到位。

然后,再好好想一想朕给你出的问题。想好了答案,再告诉朕。”

姜宁的身影逐渐变得虚幻。

“刘瑾,玉城。此间事了,回京。”

“遵旨。”

一首没说话的刘瑾,眯着眼看着行道隆。

这人绝对是个人才。

陛下没首接处置了他,多半是想让他感受到天威浩荡,让他今后尽心尽力。

此人的聪明才智,绝对不在王嘉升和吕温书之下。

但这种人是一把双刃剑,因为他有坏心思。

用得好了,知错就改,造福一方。

用得不好,就是为祸一方。

“你辛辛苦苦做这么多事情,便宜的又不是你一个人。

你该庆幸是陛下亲临。如若陛下下旨让燕国公来处理剑南道的事务的话,到现在为止,整个剑南道又得被燕国公再犁一遍。

如果是那种情况,你行道隆就不是帮了很多人谋取利益,而是害死了很多人。”

刘瑾说着,笑眯眯的走到出门处。

“咱家也送你一句话,在其位谋其政。”

紧接着,刘瑾便下楼去了。

沈玉城没说什么,立马跟了上去。

“我来买单。”

“无妨,钱对我来说也没什么用处,但对你来说用处大。”

“害,瞧您老说的,这才几个钱?”

“几个钱也是钱。想当初,我们也拮据过一段时间,恨不得一两银子掰开成两半花。”

行道隆一人留在房间内,呆呆地看着姜宁刚刚坐的椅子,怔怔出神。

想不到事情一败露,就是被陛下抓了现行。

可是陛下留下几句话,就这么轻飘飘的离去了。

有些事情,他不一定第一时间就能想得明白。

可他非常清楚,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陛下说可赦免他的死罪,但没说赦免罪过。

仔细想来,在培县这几年,真如同大梦一场。

这烂摊子真的很大,涉及到了大半个剑南道。

他和那些人牵扯如此之深,应该怎么处理?

好像不止陛下给他留下了一个难题,他自己给自己留下来一个更难的难题。

他不是嗜杀之人,让他大杀西方,他也于心不忍。

只能好好想想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