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我有你弟弟就够了”
初二，大伯娘和两位堂嫂要回娘家。
初三，程津的大姐回来了，吃过午饭一行人再去老宅那边。
从吃早食起，程晚玉就一首心不在焉的，夹糖饼吃的时候还不小心弄掉在地上了。
她低头下去捡还磕到了桌沿，砰的一声响，也不顾额头上的痛，还拍了拍糖饼上的灰
姜如兰心疼的掀开她的刘海“哎呦，阿婆看看。”
有些红。
“没事的阿婆。”程晚玉还想继续吃那块糖饼。
姜如兰截过来放在空碟子里。
“掉了就不要了，待会阿婆拿去喂鸡。”
之前程晚玉出事，她娘第一时间找了程津帮忙，可是自从程晚玉到了程家，她也没来看过一次。
也不知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临近中午，程晚玉也越来越紧张，一杯接一杯的茶水灌下去。
这舅侄女两个，怎么都一个样。
“晚玉，少喝些茶水，待会吃不下饭了。”
“噢，好的舅母。”
姜瑜索性把她的茶杯和茶壶都收到一边去了。
“前些天你在柳师傅那学的什么针法呀。”
“柳师傅教了打籽和虚实针，不过有些难，我还学得不是很好，柳师傅让我只用这两种针法把之前的绣样做出来。”
打籽她知道，虚实针是什么，想着，又问出来。
“虚实针就是一针长一针短的相互错落，嗯，很适合用来绣花瓣渐变色的过渡……”
程晚玉说到自己喜欢擅长的东西，滔滔不绝。x小,;说§C??m±s- (#免¤?u费|阅?读￥
姜瑜耐心的听着，虽然听不太懂，也还是止不住点头一副很有兴趣的模样。
很大程度上缓解了程晚玉的紧张，姜瑜又问她颜色的搭配，选线的讲究。
两人聊得正欢，院外传来敲门声，程晚玉又紧张了起来。
姜瑜起身“走吧，我们也出去帮你娘拿东西。”
程晚玉落后姜瑜两步，走到院子里时不知怎么的，躲到了廊柱后头。
姜瑜回头不见人，也不想为难小姑娘，自己迎到门口。
程津两兄弟正帮着拿东西，见姜瑜过来，程津开口解释道。
“瑜娘，这是我大姐和云哥儿。”
门外的女子很清瘦，穿着厚袄子也难掩单薄的身姿，两颊凹陷，双目也无甚神采。
程月扯出一抹苦笑“弟妹，之前你与大郎成婚，我…”
顿了顿，实在是不知道如何开口，总不能说是叶家生大郎的气不肯放人吧。
“对不住你与大郎。”
姜瑜无所谓笑笑“新媳见过姑姐，无事的，大姐姐来了还累得帮忙，现在不也一样见到了。”
“快进来，天冷。”
几人走到院里，程晚玉探出头来悄悄看她娘。
娘，瘦了好多。
进了堂屋坐下，姜瑜给倒了热茶，又拿起装茶味酥的碟子。
“云哥儿吃点心吗？”
小男孩看上去比岁岁大些，有点怕生，一首躲在他娘身后。@\¤看#-/书;?君[? ￡>无??错:?内-?容￡
程月把孩子拉到跟前。
“快谢过舅母。”
云哥儿拿了一块，声音细若蚊呐，几乎要听不见，又躲回程月身后。
程月只得不好意思对姜瑜笑笑“云哥儿胆子有些小。”
从两人见面，程月就一首给姜瑜一种很害怕她的感觉。
不对，也不是害怕，应该说是懦弱得过了头。
“男孩子稳重些也好。”
一旁岁岁歪了歪脑袋，这是谁呀，为什么不和娘亲说谢谢。
又疑惑的看向她娘，姜瑜注意到她的小动作，把她拉到程月身前。
“这是我家丫头，岁岁。”
又对着岁岁道“这是爹爹的姐姐，叫姑姑。”
岁岁甜甜的喊“姑姑～”
程月想到了自己的女儿，小时候也像岁姐儿一样活泼不怕生。
“哎，岁姐儿真乖。”从袖子里摸出一个小玉坠。
“这是给岁姐儿的见礼。”
“姑姐太客气了。”姜瑜这才想起来给她家云哥儿准备的红封。
还没掏出来呢，岁岁己经接过“谢谢姑姑。”了。
这孩子。
“云哥儿来，这是舅母给你的新年红封。”
听到召唤的云哥儿挪出来，想到这个妹妹都大声的说谢谢了，也勇敢放出了一点声音。
“谢谢舅母。”
“真乖，岁岁带着哥哥去后头玩你的小玩具好不好。”
岁岁很少和她差不多大的孩子一块玩，亲亲热热就去拉他的衣服。
“走吧走吧。”
两个小不点往后头去了，程翊也起身“我去看着他俩。”
见孩子都走了，程月才开口“玉姐儿她。”
“瞧我这记性，忘记和她说姑姐今日来了，姑姐先坐着，我去房里叫她来。”
姜瑜也出去，程津才开口问程月。
“大姐，他，是不是又打你了。”
程月掏玉坠时他瞧见了他大姐手腕上的淤青。
“就是最近胃口不大好。”
答非所问。
程津有些气闷，又是这样，甩下一句“我去书房了。”
这边姜瑜出了堂屋，在廊下找到呆呆站着的程晚玉。
“晚玉，怎么不进去。”
听到舅母的声音，程晚玉唰一下落下泪了。
“舅母。”带着浓重的鼻音“我娘瘦了好多。”
“去看看她吧。”姜瑜轻轻给她拭去眼泪。
见程晚玉点了头，她才拉着人往堂屋去。
弟弟走了的程月坐在原地不知所措，二人一进门。
“玉姐儿。”声音也带了几分颤抖。
程晚玉别扭的喊“娘。”
“我去厨房看看饭菜好了没有，晚玉陪着你娘坐一会。”
转身出去，留母女二人在里面说话。
程月上下打量程晚玉，带着些贪恋的眼神。
“玉姐儿，你长高了些。”
说着上前拉住女儿，抬起手想摸摸她的脸，又无力的放下。
程晚玉也不是不想见她娘，只是那么久了她娘也不来看她。
程晚玉喊完那声娘，也不愿再开口，低着头一言不发。
程月养大了她，怎么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玉姐儿可是怪娘不来看你。”
她心里也苦，自从上次程晚玉被程津带走。
自从云哥儿出生就再没动过手的叶建，又一次动手打了她。
此后就像得了趣一般，时常对她下狠手，程津大婚前几天，更是把她打得鼻青脸肿。
好不容易过年了各家都在走亲戚，这才没有对着她的脸下手了。
“娘来不来我都过得很好，舅舅和舅母都对我很好。”
“以后好好孝顺舅舅和舅母。”
程晚玉抬起头，己经是满脸泪痕。
“那娘呢，为什么瘦了那么多，娘过得好吗，娘让我孝顺舅舅舅母，娘不用我孝顺吗？”
程月嘴唇翕动了两下，喉咙里像堵住了棉花，良久她狠下心。
为着云哥儿，她走不了，可是女儿必须和叶家断干净。
“我有你弟弟就够了。”
程晚玉不明白，她是没去过学堂，可是舅母也可以自己养着阿婆啊。
为什么她娘不相信她可以养她呢，她己经在学绣艺了，以后她一定会挣钱的，娘舅舅舅母，她都可以养的。
“娘…我”
“别说了，你只要记着以后你要孝顺的人，不是我。”
程晚玉满脸失望。
“好，这是娘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