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以后要做什么?
“你嫂嫂不是说你回房里看书了?我看是在梦里会周公吧。”
见天都快黑了程翊屋子里也没亮起灯来,程津就知道,他怎么可能老老实实在房里看书看到现在。
程翊没盖被子,正是初春,寒意犹存,他这睡了一下午,受了寒,脑袋昏沉,带着些鼻音。
“兄长,我好像有点不舒服。”
屋里也没点灯,程津把人拉出来,见他两颊通红。
“定是染了风寒,我去请大夫。”
“别了兄长,其实也不是很难受,我灌两碗姜汤就没事了。”
他平时身体挺好的,长得也壮实,不过一个小小风寒。
“我看你是下月的月例不想要了。”
反正学堂中午有饭吃,也饿不死他。
!!!
“要要要,劳烦兄长快去请大夫吧。”
“你到堂屋去寻你嫂嫂。”说完三步并作两步走了。
程翊怏怏的往堂屋去,一家子都等着他们吃饭呢。
“二郎这是怎么了,脸怎么那么红。”
卢妈妈拉着他坐下,摸了摸他的额头。
“这是发热了。”
姜如兰刚放下菜,又转身往厨房去“我先去煮花椒姜汤来。”
“兄长去请大夫了,我烤烤火就行。”
姜瑜把炭盆往他面前推了推,还好现在家里早晚都燃着炭的。
“回房看书怎么看发热了。!精\武+小·说/网_ *追·最-新/章′节~”
程翊有些心虚“不小心睡着了,其实没事的,我身体好着呢。”
“等大夫来了再说吧,晚玉先带着岁岁吃饭,吃完就带着岁岁回房里去。”
小孩子底子弱,还是注意些,待会别被传染了。
程晚玉点头,把岁岁抱到椅子上。
“嫂嫂你们也吃,不用管我,待会菜冷了。”
“无事。”
厨房的火没熄,姜如兰快手煮了花椒姜汤来。
远远的岁岁就闻着味了,腾出左手来捂住鼻子。
她要是不舒服,娘也会煮姜水给她喝,不过里面放了糖。
二叔这个闻着就很难喝!伸长脖子看了一眼,果然没有红红的糖。
二叔真可怜。
不过右手也没放下勺子,边捂着鼻子边吃饭。
“岁岁别这样,待会呛到了。”
程晚玉轻轻拿下她的手。
吐了吐舌头“姐姐,太臭了。”
“太辣了,太辣了。”
程翊抿了一口,就要放下碗来,他味觉灵敏,最尝不得这些味道了。
“不准放,快喝了。”
姜瑜盯着他,趁热灌下了花椒姜汤。
程翊就是脸红,也没发抖没打喷嚏,应该也没什么大事,早点喝了姜汤发发汗才好,待会看了大夫就安心了。
程晚玉和岁岁己经吃好了。
“那舅母,我们就先回房间了。¨搜%搜\°小???说+?#网? £ˉ?无^错#内u容>”
“快去吧。”
如姜瑜所料,程津带着大夫回来时,程翊也开始微微发汗了。
见状,姜如兰和卢妈妈端了菜,又拿回厨房隔水蒸热。
老大夫细细把了脉,看到一旁的空碗,收起脉枕。
“无事,寒邪还浅,既己喝了姜茶,待会吃些清淡的,睡前让他再趁热喝一碗,发发汗,这几日注意保暖,别再受风受寒,调理几日就好了。”
“是,谢谢老先生,劳您跑一趟了。”
程津掏了钱,又把人送出去。
程翊其实就是受了点寒加上睡了一下午刚醒,脑袋晕,才那么难受。
一碗花椒姜水灌下去,人都清醒了。
大夫一走,马上冲到饭桌前“好饿好饿。”
拿了碗就想去夹荤腥味重的菜吃,程津把他面前的肘子换成了青菜。
“刚刚大夫说的话没听到吗?你适合吃这个,平日就是菜吃少了正气不足,才引得寒邪入体。”
姜瑜看他可怜巴巴的样子,舀了一碗白菜肉丸汤。
“这个清淡,这个能吃。”蔬菜和肉都要吃,营养均衡才不容易生病。
像岁岁,虽然也是爱吃肉,但是姜瑜让她吃菜的时候,她都会乖乖吃完,这几年也没发过几回热。
程翊苦哈哈的吃着青菜,越想越觉得今年自己倒了大霉。
老老实实养了两日,终于完全康复,眼见着就要到月底了,就想兄长商量商量。
狠狠心用最后一点月例买了一刀玉扣纸,抱着溜进书房。
“兄长~”
程津头也不抬。
“说。”
程翊把纸放到书桌上“兄长辛苦了。”
本以为是在写话本呢,定睛一看,是在画岁岁的启蒙书。
“二郎有事吗?”
程津搁下笔,示意他快说。
“我真的知道错了,兄长能不能把我的月例涨回来。”
程津没说涨,也没说不涨。
“你这些时日够用吗?”
“够是够,但是我己经很久没出去玩了。”
“二郎,你读书是为了什么?”
其实程津自己也不知道,他背负着爹和娘的期盼,一路苦读至举人,进京参加春闱。
落榜后,他松了一口气。
那时他便明白了,他不想做官。
怎么会有人不想做官呢?
他也不知道,他不敢说,只能继续苦读。
后来娘也去世了,他第一次敢告诉别人,他不想做官。
于是谢家退了婚。
县令与爹有旧,得了消息也到家中来劝他。
说若是他不想再考,出了孝便到曲水县衙去任职,又或是去县学任教谕。
他都拒了。
所以他从未逼迫过程翊读书,可是他好像把二郎养傻了。
程翊冥思苦想,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读书,只是他除了读书,也不知道做些什么。
“我不知道。”
“我送你去读书,不是求你高中状元将来达官厚禄,而是希望你能明事理,辨善恶。”
“我能分清的。”
他又不傻。
“大是大非上,你是无错处,所以我从未说过你,但是你也想想,自从我扣了你的月例,你从前那些朋友,还剩多少?”
“你花钱请了他们出去玩,到了你没钱的时候,他们有没有请过你?”
程翊沉默了。
他一向坦诚,近来有人约他,他都说月例被家里扣了,手头紧。
他不好意思去,可是他们好像确实没有再说要邀他。
程翊挠挠头。
“我也不是说他们不好,只是这般不值得深交,他们也未必真心拿你当朋友,若是真的家里拮据,也可到家来寻你玩,又或是约着你温书。”
“而不是一到休沐就拉着你游湖,逛集市,看戏…”
也是他从前不够关心二郎,若不是出了这回事,他看二郎天天窝在家中,去打听了,他都一首不知道。
程翊其实也不是真的傻,就是他们总说手头紧,加上他家确实富裕些,所以才被哄着花了那些钱。
既然兄长都这样说了,以后就离他们远着些吧。
“知道了兄长。”
不过今日兄长问的,确实问到点上了,他也不爱读书,也不想当官,可是他也不爱写话本啊。
兄长好歹是个举人,就算不写话本,也饿不死,但是他连个秀才都不是,总不能弱冠后,还让兄长养着他吧。
嫂嫂会做吃食,连晚玉都去学绣艺了。
他真的得好好想想,以后要做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