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与自己的姨娘偷情
红玉和玉竹架着沈清念艰难地走着,元青见状,想上前帮忙,却又不敢。
以爷对清姑娘的喜爱,他要敢碰清姑娘一根手指头,爷就敢废了他。
他无奈摇摇头,对着红玉道:“你们先扶清姨娘回玉恒居去,我去请大夫。”
红玉点点头:“有劳元青大哥了。”
红玉和玉竹好不容易将沈清念扶进了玉恒居的卧房,又轻手轻脚将她放在床上。
红玉看着沈清念苍白的脸和乌青的嘴唇,来不歇息,就对玉竹道:“快去熬碗姜汤来。”
“我来给姨娘换身衣裳。”
红玉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探了探沈清念的额头,那冰凉的触感让她指尖一颤。
玉竹点点头,立刻朝伙房跑去。
红玉则去柜子里拿了身干净的里衣给沈清念换上,又用巾子擦着她的头发。
见她眉头紧皱,身子微微发抖,红玉不知不觉就红了眼眶。
今日姨娘这一遭真是让她心有余悸。
那日她也在场,姨娘确实是去与那公子说清楚的。
二人也并未有逾矩之处,就险些被大夫人溺死在井中。
她不禁感叹,在这深宅大院里,姨娘也算半个主子了,连她都被人折磨成这样。
她们这些丫鬟婆子的,又算个什么呢。
她心里又庆幸,大公子及时赶了回来。
她果然没猜错,即使清姨娘和大公子闹了别扭,大公子的心里还是紧着姨娘的。
不然不会穿着朝服就急匆匆赶来了。
红玉起身,又去架子上拿另外一块巾子。
看着眼前的架子,她百感交集,这架子通体都是姨娘喜欢的梨花木。
她又扫视了一眼整个屋子,窗边的书案上,那只青色的汝窑里,正插着大公子让人日日采摘的海棠枝。
一旁的博古架上摆着的那几件古董,听说是大公子按着姨娘的喜欢的样式,亲自从库房里挑的。
就连帐子上绣的缠枝莲纹,也是大公子特意让人按姨娘的喜好绣的。
红玉心里忽然生出几分羡慕,能陪在那样清贵又护短的人身边,应当是很幸福的吧?
虽然那日那位公子也温文尔雅,可比起大公子,还是少了几分担当。
至少大公子喜爱姨娘,便敢将姨娘强留在身边,见姨娘受了委屈,也会护着她。
而那位公子,当日只是在一旁看着,连上前替姨娘说句话的勇气都没有。
姨娘就因着这人被大夫人责罚,真是不值当。
她看着床上的沈清念,叹了口气,继续用巾子替她擦着头发。
而佛堂后院里,红玉她们将沈清念带走后,薛氏看着谢宴之,有些气恼道:“沈氏背着你私会外男,这般不知廉耻,难道不该罚?”
谢宴之看着薛氏,眼里带着些讽刺:“她是我的人,罚不罚是我说了算,还不劳母亲费心!”
薛氏见谢宴之维护沈清念至此,厉声道:“你堂堂世子,竟然连这偷情之事都能容忍,当真是让我对你刮目相看!”
谢宴之挑眉:“偷情之事?”
“那日抱她的人是我,亲她的人也是我,母亲是说儿子在与自己的姨娘偷情?”
薛氏闻言,觉着不可置信,不觉地往后退了一步。
谢宴之竟然堂而皇之地将这些令人羞耻的事放到台面上来说!
她第一次觉得只要事关沈清念,谢宴之就不再是她熟知的那个谢宴之。
她气得用手指着谢宴之道:
“我和你祖母只是好心想帮你提点提点沈氏,好叫她乖顺些,以后好好伺候你。”
“你倒好,为了护着她,连这样羞耻的话都说了出来,这般不识好人心!”
谢宴之看向薛氏,眼里是一丝冷意:“帮我提点?”
“那我也替母亲提点提点。”
薛氏看着谢宴之,不知他要做什么。
这时,谢宴之拍了拍手,便从外面进来两个侍卫,他手对着一旁的丫头指了指,面无表情道:“将她扔到井里去。”
方才就是这个丫头将沈清念沉到井中的,他是不会轻易绕过她的。
那两个侍卫得了吩咐,立即走向那丫头。
那丫头刚刚挨了谢宴之一脚,胸口还在隐隐作痛,这下又听到大公子让人将她扔到井中去,顿时就吓得花容失色,立刻跪在地上磕头:“大公子饶命!”
早知道她就不听大夫人的,将那位姨娘推到井里去了。
见谢宴之一脸冷漠,她又挪过去拉扯薛氏的裤脚,哀求道:“大夫人,救救奴婢呀!”
薛氏见那丫头扯着她的裤脚,有些嫌恶。
但她又看了眼在场的丫头们,她们都悄悄看着她。
她心知若她今日不替这丫头求情,恐怕日后没人会再敬着她了。
她迅速调整了情绪,放软了声音道:“宴哥儿,这只是个小丫头,打她几板子就是了,何必……”
“投进去!”谢宴之打断了她的话,直接对着侍卫吩咐道。
侍卫听到主子的吩咐,抬起那丫头就往井边靠近,在那丫头的惊呼声中,将她丢了进去。
随后,那井中传来了断断续续的挣扎声和求救声。
薛氏此时也怔住了。
她心中虽然讨厌沈清念,却也没想弄出人命来。
可谢宴之却如此心狠手辣,见那条人命在井中苦苦挣扎,也无动于衷。
她也是头一次,见识了谢宴之的狠辣。
直到井中慢慢没了声响,谢宴之才示意侍卫将人捞了起来,拖到薛氏脚边。
薛氏见那丫头惨白的脸,心里有些气愤,又有些后怕。
谢宴之当着众人的面就罚她的丫头,偏她堂堂侯府夫人,她名义上的母亲,竟然连个丫头都护不住。
谢宴之那是在罚那个丫头,分明是在打她的脸!叫她再也不敢插手他的事,动他的人。
如今,恐怕不止整个大房,连老夫人院子里的人都知道沈清念在谢宴之心中的地位了。
谢宴之刚看她的眼神,也透着几分警告,叫她敢怒不敢言。
薛氏不甘心地捏紧了帕子,还是试着问了一句:“你就那样喜欢那个沈清念?”
谢宴之闻言,眉头微蹙,似乎在认真想这个问题。
他很喜欢沈清念吗?
她的容貌清冷惊绝,身段也出挑,他是喜欢的。
她性子太犟,老喜欢与他作对,这一点他不喜欢。
但她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见识过他因情动而呈现丑态的人。
光凭这一点,他便不能放她走了。
再有,她身上的香气,总让他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细细想起来,那香气与他幼时在母亲身上闻到的一模一样,让他觉着莫名的熟悉与心安。
他说不清自己有多在意她,只知道,她只能属于他,任何人都不能伤害她,从他身边带走她!
“喜不喜欢,母亲还看不出来吗?”说着,谢宴之再一次冷眼看着薛氏。
“好!好得很!”薛氏咬牙切齿道。
“算是我自作多情,多管闲事!”
“母亲知道就好。”谢宴之语气平淡,仿佛没有看到薛氏那气恼的模样。
说完,他又转身看了一眼孙麽麽,眼神里的意味再明显不过。
再有下次,沉井的人可能就是她了。
孙嬷嬷被他看得浑身一僵,头埋得更低了,谢宴之没再说话,转身径直朝外面走去。
谢宴之走后,薛氏看着在场的丫头们恭敬地低着头,大气儿都不敢出一下的样子,心里愤恨不已。
她总觉得她们虽然面上恭敬,实则在心里已经不把她当成主子了。
想到这儿,薛氏再也忍不住,对着身边的梨花木椅子狠狠踢了两脚,发泄心中的憋屈与怒气。
而此刻,玉恒居卧房里,沈清念觉得自己被冰冷的水淹没着。
她本能地想要伸手求救,却发现怎么也推不开那粗壮的竹条。
只能任由井水带着自己往下沉,任由井水不断灌进自己的口鼻之中。
直到她的眼皮要闭上时,又被人拉到了水面上。
她大口呼吸着,大夫人猛地出现在眼前,脸上带着狰狞的笑:“你做下如此守妇道之事,只能去死。”
说着伸手按住她的头,往水下沉去。
她只看到薛氏狰狞的脸在她眼前晃动,每当她想往上浮的时候,薛氏就会伸出手,狠狠将她往下压。
她想出口反驳,却被井水呛得说不出一个字来,只能在水里着急的挣扎起来。
这时,又有人将她拉了上去,她睁开眼一看,是老夫人正慈眉善目地看着她,脸上带着笑道:“你既入了侯府,就是死,也得死在侯府里。”
说着,又将她推进了水里。
沈清念浑身颤栗,眼角滑下两行清泪,不自觉地紧紧揪住手中的衣袖。
谢宴之见她不安地皱着眉,眼角还挂着泪痕,整个人在被子里微微颤抖。
他心里瞬间涌上一股心疼。
他伸出手,用指腹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又低头凑到她耳边道:
“别怕。”
他的声音放软,带着从未有过的温柔。
“我在这里,没人再能伤害你了。”他就这样坐在榻边,握着她的手,目光紧紧锁在她的脸上。
他今日回来得再晚些,她是不是就没命了?
他原本只是想冷着她两天,让她好好反省一下。
那薛氏竟然敢将她抓去浸猪笼!
想到这儿,谢宴之的眼里有些晦暗不明。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替她掖了掖被角。
红玉在一旁看着谢宴之对沈清念如此细致温柔,更是觉着她们姨娘是有福气的。
脸上不自觉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此时,玉竹端着姜汤过来了,见谢宴之坐在床边,她不知该不该靠近,有些为难地站在一旁。
谢宴之见她那副为难的模样,主动坐到了一边,又伸手将沈清念抱在了怀里。
玉竹舀了一勺姜汤,小心地喂到沈清念的嘴边。
可沈清念尝到姜汤的辛辣味,摇了摇头,避开了伸过来的勺子。
谢宴之瞧着,有些心烦有些气恼:“下去!”
玉竹见状,忙将碗放在旁边,和红玉一起退了下去。
谢宴之又拿起勺子将汤喂到沈清念的嘴边,沈清念仍是不愿喝。
谢宴之皱了皱眉,在她耳边道:“你再不乖乖喝下去的话,我可要喂你了。”
沈清念脑子还是昏昏沉沉,根本知道他在说什么,只觉得耳边有个声音响起,让她心中莫名不安。
她想睁开眼看看到底是谁在说话,却又怎么也睁不开。
谢宴之见她那样,只一口含了汤,渡到了她的嘴里,又伸手将她的下巴抬起来,迫使她将姜汤喝了下去。
他又用帕子给她擦了擦嘴角,轻轻将人放到了床上。
这时,红玉进来道:“大公子,大夫来了。”
谢宴之看了眼床上的人,起身道:“让大夫进来吧。”
“是。”红玉转身出去,将大夫引了进来。
大夫进到屋子,对着谢宴之拱手行了一礼,再将丝帕搭在沈清念手上,认真的诊了脉。
而后,又收回了手。
“她如何了?”谢宴之见大夫已经号了脉,上前问道。
“这位娘子受了风寒,又惊吓过度,这才导致昏迷不醒。”
“待老夫开些驱寒的药,再开一副滋补的方子,加以调理,身子很快会恢复的。”
听大夫这样说,谢宴之的眉头才舒展了一些。
红玉在一旁听着,悬着的心才放下了,见大夫起身,她跟着将大夫送出了门。
直到天黑以后,沈清念才悠悠转醒。
她盯着床顶的幔子看了看,一时没弄清楚自己在哪里。
红玉在一旁做着针线,见沈清念醒了,脸上露出了笑,忙放下手中的针线道:“姨娘!您终于醒了。”
沈清念听到声音,转头看向红玉:“我这是在哪里?”
红玉看沈清念依旧苍白的脸,脸上的神情又有些恍惚,她红着眼眶道:“这是玉恒居,您自己的屋子里。”
沈清念有些疑惑,她不是被大夫人沉到井里了吗?
怎么回来了?
红玉见沈清念似有疑惑的样子,轻声道:“是大公子及时赶回来,将您从竹笼里放了出来。”
沈清念听着红玉的话,眼底闪过一丝道不明的情绪。
谢宴之不是还生着她的气吗?又怎么会回来救她。
耳边又听得红玉道:“大公子当时见您那模样,气得踢翻了大夫人的椅子。”
“奴婢瞧着大公子心里可是十分看重姨娘呢。”
红玉见沈清念不说话,想了想,又试着问道:“姨娘心里还生大公子的气吗?”
此时,屋外的谢宴之负手而立,迟迟没有推开眼前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