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5章 他得到的一切都是他应得的。
裴颂安一时被怼得哑口无言,好一会,才不可置信地说:“你这也太冷漠了吧?就算你们还没成,当朋友的照顾一下,也是应该的吧?”
宁殷殷态度稍微缓和,但还是表示:“一码归一码,朋友间照顾是应该的,但和负不负责什么的无关。”
裴颂安见状,赶紧把水和药塞进她手心:“先别说那么多了,赶紧把水端过去,给我哥喂点醒酒药吧。我手都酸了。”
宁殷殷还是不接。
两人推搡间,并没注意到沙发上的裴颂声眼睫轻颤了一下。
他其实刚刚就醒了,也并没有真的喝那么多酒。
不过是酒意有点上头,加上天色也不早了,所以就不知不觉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至于身上那么重的酒味,则是他故意拿酒在自己衣领处洒的。
本来只是为了引起宁殷殷的注意,结果裴颂安来了后就一惊一乍的,导致他如今醒也不是,不醒也不是。
半躺着的裴颂声不着痕迹地拧了拧眉,看来给裴颂安安排的任务还是太少了,下次得让他体会一下什么叫忙的不可开交。
裴颂安忽然后背一凉,猛地扭头看向裴颂声,他还是安安静静地躺在沙发上,没有一丝要醒的迹象,但为什么他心里就是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呢?
宁殷殷见他这副样子,没好气道:“你哥都醉成那样了,不会突然坐起来的,瞧把你吓的。~[a3>[,8?t?看>;书..\网?? *1@最a新°=-章%节?)更]1新}|;快?”
裴颂安深呼吸了好几下,平复心情:“你不懂。”
他是被吓的吗?
他这是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
宁殷殷敷衍着:“是是是,我不懂,你们兄弟俩最懂对方了。”
裴颂声着急了:“所以你到底喂不喂药啊?”
宁殷殷看着沙发上的裴颂声,只是冷眼旁观着,依旧拒绝:“不喂,他自己喝得烂醉如泥,就该自己承担烂醉如泥带来的代价。”
话音刚落,她就看见裴颂声身侧的手指弹动了一下。
于是,她抱着双臂,冷哼一声,继续对裴颂声放着狠话:“裴颂声,你现在很能耐啊,对糟蹋自己很有一套啊。”
说到这里,她想到了那个给她和母亲都带来苦痛的男人。
本来是演戏的,也掺着几分真情流露,说到最后,语气里都能结冰碴子。
宁殷殷稍微平复了下心情,然后伸出手指,继续数着裴颂声这些日子以来的恶习:“抽烟酗酒,烂醉如泥,还有什么是你不敢做的?现在的你跟四年前的你比起来,对我的吸引力直接降到了负数。”
裴颂声听得清楚,嘴唇抿得更紧了,隐隐有要醒来的趋势。¤+秒~_1章,?.节|小·?说#′o网?? ¥最$!±新)2章-节x更¥-=新{′快$??
宁殷殷见有效果,直接放了个大招:“我最看不上的就是沾染这种陋习的男人,遇到了,我都直接离得远远的!”
裴颂安听着宁殷殷落井下石数落他哥,不高兴了,维护道:“我哥都醉成那样了,你还这么说他!”
宁殷殷毫不在意地冷笑:“这你就不懂了吧?我这叫话疗,你哥很快就能醒过来。”
裴颂安不信:“你骗鬼呢?”
没想到话音刚落,沙发上的裴颂声就“颇为疲惫痛苦”地按了按太阳穴,慢悠悠坐了起来。
他什么也没说,直接夺过裴颂安手上的解酒药,一口闷下去。
动作那叫一个行云流水,丝毫看不出醉酒的痕迹。
被啪啪打脸的裴颂安:“……”
哥,不带这样的。
裴颂声吃完解酒药后,站起身,也不看这两人一眼,而是面无表情地对着空气说:“我去洗漱了。”
然后,迈步就朝楼上自己的卧室走去。
宁殷殷站在一边含笑看着,也没打算戳破他。
经过裴颂安身边时,裴颂声压低声音,在他耳边咬牙切齿地丢下两个字:“多事。”
裴颂安这下是真明白自己被哥哥嫌弃了,还当了回电灯泡。
他欲言又止,想说自己也是救兄心切。
但裴颂声已经迈开步子,上了楼梯。
他的背影虽然竭力强装镇定,但脚步声泄露了他的几分心绪。
略显凌乱的脚步在楼梯间响起,显得尤为清晰。
这回轮到他落荒而逃了。
宁殷殷摸了摸下巴,笑容得意,但目光跟裴颂安对上后,发现他眼神诡异的火热,不由皱了眉:“你这么盯着我干什么?”
裴颂安这会反应过来,刚刚宁殷殷是说反话啊。
他看她三言两语就把自家哥哥哄得乖乖吃药,眼神里那叫一个钦佩。
他朝她竖起大拇指,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你们俩还真是一物降一物,就我是处在食物链最低端,总是被我哥制裁。”
裴颂安说的可怜。
宁殷殷却是想到了那群山区的孩子。
和裴颂声相比,他们连接受正常的教育都成了极其困难的一件事。
家里也都是穷得揭不开锅的。
在生活那么艰苦的时候,他们都从来没想到放弃自己,偏偏裴颂声有这么优渥的条件,却不懂得珍惜自己的身体。
多半就是被裴颂安这样的家里人给惯的。
宁殷殷自觉真相,哼了一声,一脸认真地告诉他:“你以后别这么惯着他,这世上可怜的人多了去了,相比之下,你哥简直不要太幸运。他生得好,脑子好,身材也好,钱权名利应有尽有、唾手可得,结果还这么不珍惜,简直就是凡尔赛本赛。”
说着,她的语气都有义愤填膺、愤世嫉俗那味道了。
裴颂安对她的这番话不以为然,脑回路非比寻常的他盯着宁殷殷看了半晌,突然拍了拍脑袋,恍然大悟道:“你是不是仇富啊?”
他倒也没别的意思,更甚至已经习惯了。
他知道像他们这样的豪门,在想要什么东西都可以轻易得到的情况下,确实是很容易拉仇恨的。
但他哥是真的不一样,他经历过的苦,一点都不比其他人少。
因此,他顿了一会,又替裴颂声说话,试图挽回一下他在宁殷殷心里的形象:“其实我哥也很不容易的,现在他得到的一切都是他应得的。他从小就独立,也不让家里帮忙,当初自己创办公司的时候,最难熬的日子每天一顿泡面就这么挺了过来。后来他想进娱乐圈,也是做过一段时间群演的……”
他絮絮叨叨说了许多,最后眼神坚定地总结:“我哥他有今天,都是靠他自己努力得来的。”
其实他还有些东西没和宁殷殷说,比如,他哥给他捐献骨髓这件事。
但这毕竟属于家事,不能和外人讲。
裴颂安也只能压在心底。
但他想表达的就是裴颂声也受了很多苦,完全不该是宁殷殷仇富的对象。
宁殷殷:“……”
她莫名其妙被扣上仇富帽子,完了一时还找不到反驳的机会,只能很无奈地对裴颂安说:“你就惯着他吧!”
裴颂安想也没想,很是自豪地拍了拍胸脯说:“那是,我哥对我那么好,我肯定是要惯他一辈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