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高中喜欢的是谁
温今也吃得差不多了,这种场合一味的低着头看手机会显得很扫兴不太礼貌,呆呆地坐在饭桌上听他们聊一些晦涩难懂的学术术语也显得有些呆滞。
温今也干脆起身去洗手间。
傅砚璟的存在感太强,温今也始终能察觉到他若有似无的目光在打量,像织密的网。
她想出去透透气。
初秋的正午尚有燥意,温今也洗过手后站在走廊窗口处细听渐渐消弭的蝉鸣。
脚下地毯松软,让落在上面的脚步声微弱。
但温今也还是察觉到了。
紧接着,是金属火机被拨动的声响。
温今也余光里,出现一截黑色衬衣面料。
傅砚璟潇潇然地斜靠在窗户口处的墙边,正居高临下地睨着她,“温今也,你高中在八中读书?”
八中,距离一中只有十几站公交车的距离。
在港城的更久之前,他们曾在同一座城市里,一片蓝天下,生活过三年。
或许早在不经意间擦肩而过。
温今也垂眸,长睫毛扑闪着,恰好到处地遮住了她眸底的情绪,只余眼睑下的扇形影子颤动。
她没正面回答,“跟你没关系。”
温今也想走,可清瘦的身子刚越过他,反被男人攥住手腕。
那深沉的目光里像晕着一团化不开的墨,温今也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的危险气息,带着一探究竟压迫。¢萝-拉?晓-说! +追·罪,欣?章-踕,
可他问的问题却很无厘头,“你高中喜欢过的那个人,是谁?”
温今也还没来得及心尖一颤,紧接着听见他声音紧绷地说:
“是他吗?”
偶尔有顾客和侍应生来往。
傅砚璟的气质又太卓越。
温今也担心走廊尽头的包间门被推开,他们两个拉拉扯扯的身影被人看见。
“你放开我。”她挣得脸颊泛红,“我过去喜欢过谁,你很在意吗?”
他甚至都不在意温今也那三年究竟为什么心甘情愿留在他身边。
“傅砚璟,你问的这些都是过去式了,没有任何意义。”
雏鸟一般大的力气,傅砚璟连手臂都不曾晃动,还是那句话,“那你告诉我,高中喜欢过的人是不是他。”
他高高在上惯了,说话做事从来都不容置喙,有着不容人反抗的霸道。
温今也没再以卵击石,“不是。”
傅砚璟手上的力道微松,“那你高中喜欢谁?”
温今也答不上来,偏头,“我没有喜欢任何人。”
“骗人。”
“你凭什么断定我高中一定要有喜欢的人?八中早恋查的很严,我没有那个胆量。”
“八中跟男生并排走都要记违规的。”
温今也将错就错,幸好安康当年在八中读书,没少跟安瑜抱怨,安瑜又当乐子原封不动的转给温今也。′k?a·n?s?h`u/b`o_y,.,c~o-m·
所以才让她如此理直气壮的冒充八中学生,并编制了一个真实的谎言。
“别装了温今也,你自己亲口承认的,你高中有暗恋过的人。”他笃定的语气让温今也反驳不出口。
突然想到了在临水时,那通她不自知情况下的五分钟通话。
“傅先生都说是暗恋了。暗恋是一个人的事不是吗?这本该就是一个缄默于口的秘密,因为那其中的酸涩、甜蜜,还有那些带着滤镜的回忆,只有当事人会觉得珍贵。”
“那么珍贵的东西,不应该说给不在意的人听。”
她静静望着傅砚璟的眼睛。
双眸水雾靡靡。
像眼泪,又像是她眼睛本该如此澄澈的水光。
温今也的心如同窗外的蝉鸣,几经起伏,又渐渐消弭平静。
她过去真的很想告诉傅砚璟,他存在于她的世界里,光芒万丈,曾带她走出十七岁的少女潮湿。
可他圈子里的轻蔑、傅砚璟的轻视。
让温今也再也没勇气。
不想让他们看不起的那份自不量力,再添一笔。
傅砚璟松开了温今也的手。
指尖夹着得那根细烟已经攒了长长一截烟灰,傅砚璟忘了去抖,任由烟雾萦绕,不知在想什么。
气氛短暂沉默。
直到被一道清润的声音打破。
“今也。”
孟清河由远及近走过来,“陈教授见你迟迟不回去,怕你身体不舒服,让我出来找你。”
“没事儿,我就出来透透气。”温今也声音又恢复了那般轻柔干净。
他目光这才落到傅砚璟身上。
看他们孤男寡女一并站在这里,气氛也有些凝滞,但他并未表现出任何意外。
只是谦和从容的冲着傅砚璟颔首,“傅先生也在。”
他们上一次见面,还是在孟清河车里。
他大张旗鼓地归还了一枚碎钻卡。
孟清河能表现得如此淡然,想必早就知道了他们的关系。
傅砚璟慵懒斜靠的姿态未变,“跟她叙叙旧,没想到会有人打扰。”
孟清河笑,“这里恐怕不是一个叙旧的好地方。”
“是吗?”傅砚璟一脸请教,轻描淡写的话里透露出的压迫感却很有分量,“那你觉得,我跟前女友,在哪里叙旧更合适?”
“不如孟先生指条明路。”
特地咬清的“前女友”三个字,像是敲打在孟清河心底的警钟。孟清河在他犀利的目光里感受到了强烈的占有欲。
傅砚璟身上无疑是有着上位者浑然天长成的凛冽感,这是与生俱来的气场,孟清河显然要矮他一截。
但他身上有一股温文尔雅的书卷气,如水一般,“这个我不知道,毕竟我没有前女友,跟今也更是只谈当下,在哪谈都一样。”
滴水能穿石。
两个人的语调听起来都很平和,但四周却涌动着只有彼此才知道的对峙。
傅砚璟掐灭了那支没来得及抽几口的烟,完全不安套路出牌,“那你们当下谈谈,我听听到底是什么天籁。”
孟清河显然没见识过这样的招式,大脑空白了一下,“傅先生说笑了。”
傅砚璟脸上却没有半分玩笑的松倦,下压的眉眼凌厉寡凉,“既然这不合适,那还在你车旁边怎么样?”
如果方才的对话是暗流涌动,那这句,就变成了明晃晃的敲打。
他能别停孟清河的车一次,就能别停第二次,无数次。
而这别停的背后,是他可以轻而易举地将温今也从孟清河身边带走。
他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对于身边的人和事都要有着绝对的掌控力。
就连跟温今也分手后,也不许人染指。
孟清河温和的笑在唇边僵硬。
不管是权势财力还是气场,傅砚璟是可以在任何兵不见韧的对峙中轻而易举胜出。
但架不住,有人胳膊肘不往他这拐。
“傅砚璟,你别发神经。”
她像个土豆一样横在两个男人之间,身体更偏向了孟清河一侧,看向他的眼中满是防备。
生怕他会下什么暗手。
“随意别停别人的车,我看你是撞得轻。”
她平直的话一出,傅砚璟那股游刃有余的优越感瞬间荡然无存,“温今也,你有没有良心?”
“没有,你不早就说过吗。”
她连那颗过去塞满傅砚璟的心都不想要了。
良心又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