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好难过呀

司机在路边等候多时了。

见傅砚璟抱着温今也,以一种极为呵护的姿势,司机赶忙打开车门。

傅砚璟弯身,想把人先放进后座椅上。

可温今也就像一根浮萍,抓住了最后的浮木,眉心皱起,发出了不悦的嘤咛。

极度没有安全感。

傅砚璟无奈,只能小心翼翼地托着温今也的腰,以一种憋屈的姿态,抱着她一同上了车。

又任由她缩在自己怀里。

司机车开得平稳,几乎感受不到任何颠簸。

车内环境幽深逼仄,傅砚璟的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拍打着温今也的后背,像哄睡小孩一样。

车窗外的霓虹灯影在傅砚璟眼前掠过,他声音很低,“温今也,我当初对你很差吗?”

安瑜骂他,温今也躲他,就连孟清河都要劝告他。

他到底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

当初她闯入自己的世界,一开始不也是为了玩玩吗?

傅砚璟记得那个圣诞节平安夜,他带着温今也去瑞士度假。

温馨的房子里,她接到了安瑜的电话。

门外是簌簌风雪,她穿着一件荡领白毛衣就走了出去。

傅砚璟怕她着凉,拿了件大衣给她送。

却站在门框处,听见了她边呵冷气边淡然的回答。

“他的世界只能玩玩而已,我没肖想什么。”

“安瑜,我很清醒的。”

傅砚璟站在原地,始终没有推开那扇门。

原来,她比想象中的还要识趣。

可是窗外的风雪好似吹进他心里了,他莫名就觉得有些冷。

将那件大衣扔回松软的沙发上,跟他谈笑风生的几个人还问他脸怎么那么沉。

傅砚璟答不上来。

胸前衣料湿了一大截,洇出一片深色水印。

傅砚璟回神,发现温今也在哭。

眼泪像开了闸一样,好端端地就开始啜泣。

傅砚璟拿来纸巾给她擦脸,可总擦不净。

她脸在傅砚璟胸前蹭啊蹭,“傅砚璟,你是傅砚璟。”

不算美好的回忆让傅砚璟现在胸口还团着气,轻哼着语调,几分嘲弄,“你才知道?”

说完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凶了。

天之骄子第一次做反思自己的事,跟一个酒鬼何必计较前缘对错。

他放缓了声音,“哭什么?”

温今也语调不清,但傅砚璟还是听到了。

她说:“好难过呀——”

傅砚璟心弦好像被拨了一下,余音不断。

“你在难过什么?”

温今也趴在他胸前,眼泪不受控制地往外流。

“傅砚璟,你不爱我。”

“你从来没期待过跟我的未来。”

远处有人加塞,鸣笛声响彻整条街道。

温今也声音越来越小了,小到细若蚊喃,傅砚璟完全没听清。

淡淡的酒气萦绕,他低沉的嗓音在夜色中好似诱哄,“温今也,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王八蛋。”

她说完这句话,终于踏实的进入了梦乡。

傅砚璟都气笑了,干脆把车窗降下来将温今也丢出去算了。

司机没见过傅砚璟这么温柔有人性的一面,刚刚耳朵识趣紧闭,这会儿终于适当开口:

“傅总,我们去哪儿?”

傅砚璟刚想说秋水湾,话到了嘴边,温今也家那只连他鞋码都没有的狗浮现脑海。

她醉得人事不清得时候,都在哄那只小狗。

话转了个弯,“去静水花园吧。”

司机什么都没问,只一味的在下一个红路灯路口调转方向盘。

傅砚璟来过几次,对这个地方已经熟悉到宾至如归。

他抱着温今也下车,往单元门口走去。

走进单元门,又像是想到什么,转头:

“不用等我了,你回去吧。”

随后抱着温今也上楼。

她的包很有重量,但打开却发现一点都不乱。

各种纸质资料被收纳在文件夹里规整放在包里,钥匙就放在包内的小夹层里。

傅砚璟打开门,将温今也放在她松软的床上。

淡粉色的床单散发着洗衣液的花香,她整个人陷进去,睡得很踏实。

傅砚璟用温水湿透洗脸巾,轻轻擦过温今也的脸。

这种事他从未对别人做过,在港城亦或者江北,只有温今也。

她这会儿是真安稳下来了,软嫩的脸颊伴随着醺意泛着红,浓密的睫毛如同婴儿般。

呼吸绵长。

傅砚璟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轻轻落在她眼角一个吻,似乎还能尝到眼泪的咸甜。

“水做得一样。”他自言自语。

收拾好一切,傅砚璟就斜靠在衣柜门前,静静看着温今也。

夜晚静谧而温和。

他心里却闪过一种陌生且刺痛的怅然。

如果他在江北的时间能再久一点就好了。

裤腿被很小的力道轻扯过,傅砚璟低头。

见啾啾这个小狗精嘴里叼着未开封的零食,水汪汪的大眼看着他。

有求于他,倒是不凶了。

跟她妈妈一样现实。

傅砚璟无声冷笑。

蹲下身子,发现小狗也被温今也养的香香的。

他没什么好脾气地扯开了零食袋子。

伺候完大的,伺候小的。

傅砚璟胡乱撸了啾啾两下。

“今晚你代替你妈,跟我睡。”

啾啾:没听说过喂口零食就要献身的啊?

温今也醒来是在凌晨四点。

窗外还是一片漆蓝。

太阳穴处昏昏胀胀地泛着疼,温今也口干舌燥,有些茫然地自床上坐起来。

空气里弥漫的淡香,四周的环境都令温今也安心。

她有些呆愣,自己是怎么回来的?

安瑜?小因?

她俩情况不会比温今也好。

脑袋里空白一片,昨晚的很多模糊的回忆与纷杂的梦境交织,温今也一点头绪都没有。

隐隐约约记得,她好像听到了孟清河的声音。

温今也捞起枕头边上的手机,发现是正在充电的状态。

微信里躺着几条未读消息,也都是来自孟清河的。

【怎么喝这么多酒?最近状态又不好吗?】

【我叫了早餐明早送到你家门口,你适当吃一点。】

上次喝醉了,也是孟清河送她回来的。

或许这个猜测比较合理。

温今也坐在床上反思了一会儿,以后再也不喝这么多酒了。

喉咙里很干,她起身走去厨房,为自己倒了一杯水。

夜色萦绕在屋子里的每个角落,微凉的晚风吹得阳台处白色纱帘簌簌作响。

啾啾听到了温今也的动静,从沙发上一下子跳下来,摇着尾巴往温今也身边走去。

起初温今也并未发现它,直到小嘤嘤怪围着她脚边哼唧。

想到自己醉酒一整晚没有陪它,也没检查一下啾啾吃得喝的怎么样,温今也有些愧疚。

抱起啾啾往沙发边上走去,“妈妈给你换个水,宝宝。”

一直走到沙发边缘,借着窗外那点惨淡的夜色,温今也才发现不对劲。

她的沙发上,躺着一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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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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