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新贵暗涌

武兴皇帝的赫赫武功,不仅光复了河山,更催生了一批新的勋贵力量。^精?武?小.说′网! *哽′芯′醉+全*平南侯府(原成国公府邸赐予孙可望)、安西侯府、镇西侯府、靖西侯府,在京城勋贵云集的区域拔地而起,门庭若市,车马喧嚣,成为北京城新的风景线,也牵动着无数敏锐的目光。

平南侯府,花厅之内,丝竹悠扬。孙可望一身簇新的蟒袍,坐于主位,志得意满。下首坐着几位新近依附的京官和地方入京述职的官员,推杯换盏,阿谀奉承之声不绝于耳。

“侯爷此番随陛下北征,虽未亲擒多尔衮,然镇守后方,保障粮道,功莫大焉!陛下厚赏封侯,实至名归!”

“是啊是啊,侯爷用兵如神,深得陛下信重,日后必是我大明柱石!”

“听说那李定国在朝鲜不过斩了个多铎,便也封了侯,与侯爷并列,未免...”

“诶!”孙可望故作矜持地摆摆手,打断了那人的话,但眉宇间的得意却掩饰不住,“安西侯勇冠三军,阵斩多铎,解朝鲜之围,亦是功劳不小。?我-的¨书!城+ ′追+醉`薪/蟑′結_我等皆为陛下效力,不分彼此,不分彼此,呵呵。”话虽如此,他心中对李定国独得朝鲜战功、风头隐隐压过自己,始终存着一丝难以言喻的芥蒂。他自认才能不输李定国,只是陛下未予独当一面的机会。

“侯爷虚怀若谷,下官佩服!”众人又是一阵吹捧。

“不过,”孙可望话锋一转,压低声音,“陛下励精图治,整肃吏治,江南钱案震动天下。如今推行考成法,更是雷厉风行。我等新晋,根基未稳,更当谨言慎行,忠于王事,方不负圣恩。”他这是在敲打这些依附者,也隐隐透露出对朝局风向的把握。

与此同时,安西侯府的书房内,气氛却截然不同。李定国一身常服,正与艾能奇对弈。,我/地*书^城* ,已¨发?布^蕞/鑫¢彰.結^棋盘上黑白交错,杀机西伏,如同他们过往的经历。

“二哥,”艾能奇落下一子,眉头微蹙,“大哥(孙可望)府上近来可是热闹得很啊。听说每日拜访的官员络绎不绝,门庭若市。”

李定国执白子,沉吟片刻,轻轻落子,声音平静:“大哥素有雄心,如今位极人臣,广交朝野,也在情理之中。只要不行差踏错,忠于陛下,便无大碍。”

艾能奇却有些不忿:“理是这个理。只是...朝鲜之战,二哥你亲冒矢石,阵斩多铎,解王京之围,功劳苦劳都是实打实的!大哥他...在辽东不过是策应之功,如今这排场,倒显得他才是首功一般!朝中那些趋炎附势之徒...”

“西弟!”李定国声音微沉,打断了他,“慎言!陛下待我等恩重如山,赐爵封侯,己是殊荣。岂可因些许虚名攀比,而忘本负义?我等出身草莽,能有今日,全赖陛下不弃!当思竭忠报国,北御残虏(蒙古),西定边陲(未靖之地),方是正道!结党营私,邀名买首,非人臣所为,亦非陛下所愿见!”

他目光如电,扫过艾能奇:“大哥那边,我自会寻机提醒。你我兄弟,当以此为戒!谨守本分,勤勉王事!陛下乃千古雄主,洞察秋毫。我等是忠是奸,是实心任事还是虚与委蛇,陛下心中自有明镜!”

艾能奇被李定国凛然的目光看得心头一凛,连忙垂首:“二哥教训的是!是弟弟糊涂了!”

乾清宫西暖阁。朱慈炤正批阅着奏疏,新任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原骆养性被杖毙后,其族弟骆养志因功被擢升,沿用指挥使名号以示警醒)垂手肃立阶下。

“...平南侯孙可望,近日府邸宾客盈门,多系原弘光朝降官及江南、湖广等地入京官员...言语间颇有结纳之意...安西侯李定国、靖西侯艾能奇则深居简出,除操练本部军马外,多闭门谢客...镇西侯刘文秀似与工部宋尚书交往甚密,常请教火器格物之学...”骆养志的声音平稳,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只是陈述着密探回报。

朱慈炤头也未抬,朱笔在奏疏上批下一个“可”字,才缓缓道:“知道了。孙可望有野心,只要不逾矩,由他去。李定国知进退,甚好。刘文秀好学,是好事。着人继续看着,凡有触及结党、贪墨、逾制者,无论何人,即刻密报。”

“臣遵旨!”骆养志躬身领命。

朱慈炤放下朱笔,目光投向窗外湛蓝的天空。驾驭群臣,如同执棋。孙可望的野心需要笼络,也需要敲打;李定国的忠勇需要倚重,也需要平衡;刘文秀的兴趣需要引导。新朝初立,勋贵与文官,新贵与旧臣,北方与南方...各种力量如同江河奔涌。而他,便是那掌控江河走向的堤坝与闸门。恩威并施,分而治之,让各方力量在帝国的轨道上运行,为他所用,才是真正的帝王心术。目前看来,这些新贵的表现,尚在他默许的平衡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