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大海的野望
辽东大捷、建州覆灭的捷报如同最炽热的炭火,将寒冬的凛冽彻底驱散。
八百里加急送入紫禁城的,不仅有赵铁鹰生擒济尔哈朗、犁平赫图阿拉的详细战报,还有一份来自辽东经略孙传武的紧急密奏——关于高句丽!(Chao xian由于审核不通过改成高句丽)
乾清宫西暖阁,炭火温暖如春。
朱慈炤看着孙传武的密奏,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奏报中详述了伪清覆灭前后,高句丽君臣的种种暧昧行径:对明军使者表面恭顺,实则推诿;暗中收留部分逃亡的建奴贵族;边境驻军调动频繁,似有异动;甚至有小股高句丽“边军”伪装成盗匪,试图袭扰明军粮道,被击退擒获后供出高句丽军官身份!
“好一个‘事大至诚’的藩属!”
朱慈炤放下奏疏,指尖敲击着紫檀桌面,发出笃笃的轻响。
“壬辰倭乱,若非神宗皇帝倾国之力相救,李氏早己亡国灭种!不思感恩图报,反在朕剿灭建奴之际,首鼠两端,暗通款曲,甚至敢捋虎须!真当朕的刀,不够快吗?”
侍立一旁的李忠,感受着皇帝身上散发出的凛冽杀意,深深垂下头,大气不敢出。
“李忠。”
“奴才在。”
“传旨:召礼部尚书顾锡畴、兵部尚书范志完、新任左都御史高弘图、锦衣卫指挥使徐镇,即刻乾清宫议事。,ez¢晓-说/枉· _唔!错*内+容+再传……高句丽使臣朴仁范、李景奭递牌子候见!”
“奴才遵旨!”
片刻之后,几位重臣齐聚。
朱慈炤将孙传武的密奏传阅,暖阁内气氛瞬间凝重。
礼部尚书顾锡畴眉头紧锁:“陛下,高句丽背恩负义,暗行不轨,实属可恶!然其终究是太祖钦定‘不征之国’,且名义上仍奉我大明正朔。若贸然兴兵讨伐,恐失藩属之心,亦恐耗费国力……”
兵部尚书范志完冷哼一声,打断道:“顾尚书此言差矣!藩属之心?高句丽之心何在?建奴肆虐辽东时,其可曾真心助剿?”
“我大军血战赫图阿拉时,其可曾断绝与建奴往来?反收留余孽,袭扰粮道!此等行径,与叛逆何异?‘不征之国’乃太祖厚恩,非其肆意妄为之护身符!若不严惩,何以震慑南洋诸藩?何以彰显我大明国威?”
“臣请陛下,下旨申饬,责令高句丽国王李倧即刻入京请罪!并交出所有建奴余孽、严惩肇事边将!否则,当以王师伐之!”
左都御史高弘图肃然道:“陛下,范尚书所言甚是。高句丽骑墙,由来己久。此次证据确凿,若不施以雷霆手段,必助长其侥幸之心,日后恐成辽东之患!臣以为,当双管齐下:一面严旨申饬,令其国王入京;一面命赵铁鹰将军陈兵鸭绿江畔,整军备战,以示天威!迫其就范!”
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躬身道:“陛下,据辽东锦衣卫密报,高句丽国内并非铁板一块。?卡~卡.晓.税`枉, ^更~鑫¨最^全,其王李倧优柔寡断,西人党(亲明派)与北人党(亲清残余及本土强硬派)争斗不休。或可借此施压,迫其内乱,亦可收分化之效。”
朱慈炤静静听着,心中己有定计。他需要的是一个彻底臣服、再无二心的高句丽,一个未来经略日本和库页岛(苦兀)的稳固跳板,而非一个随时可能背后捅刀子的“藩属”。
“传高句丽使臣!”
朴仁范、李景奭战战兢兢地走进暖阁,感受到那几乎凝固的空气和皇帝冰冷的目光,腿肚子都在打颤。
他们刚刚也听闻了辽东大捷的细节,尤其是济尔哈朗被生擒、赫图阿拉化为焦土的消息,早己吓得魂飞魄散。
“下臣朴仁范(李景奭),叩见皇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两人五体投地,声音发颤。
朱慈炤没有叫起,任由两人跪伏在地,冰冷的声音如同寒流般席卷暖阁:
“朕,刚刚收到辽东经略的奏报。尔等可知,奏报所言何事?”
朴仁范冷汗涔涔,强自镇定:“下臣……下臣不知……”
“不知?”朱慈炤冷笑一声,“那朕便告诉尔等!奏报言:尔国边军,胆大包天,竟敢乔装盗匪,袭扰我天朝王师粮道!更有甚者,收留我大明钦犯、伪清余孽!尔国王李倧,对朕使者阳奉阴违,暗行不轨!朴仁范,李景奭!尔等屡次在朕面前,言必称‘事大至诚’,‘永为藩篱’!这便是尔等的‘至诚’?这便是尔等的‘藩篱’?!”
最后两句,朱慈炤陡然拔高声音,如同惊雷炸响!帝王的威压如同实质,狠狠压在两名高句丽使臣身上!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啊!”朴仁范吓得魂飞魄散,以头抢地,泣不成声,“此……此必是边将擅自行事,或是奸人构陷!吾王对天朝忠心耿耿,绝无二心!下臣……下臣即刻修书回国,禀明吾王,定将肇事之人锁拿问罪,献于陛下阶下!绝不敢包庇!”
李景奭也连连磕头:“陛下明鉴!小邦僻弱,全赖天朝庇佑方得存续!吾王感恩戴德,日夜惶恐,岂敢行此大逆不道之事?定是误会!定是误会啊!”
“误会?”朱慈炤声音森寒,“人证物证俱在,尔等还敢狡辩?看来,是朕对尔等太过仁慈了!”他猛地一拍御案,“传旨!”
朴、李二人浑身剧颤,面如死灰。
“着礼部、兵部即刻拟旨,以六百里加急发往高句丽王京汉城!旨意有三:
其一,高句丽国王李倧,御下无方,纵容边军袭扰天师,暗纳叛逆,辜负皇恩,罪无可赦!着即褫夺王爵,降为‘乐浪郡公’!责令其即刻启程,入京请罪!不得以任何理由推诿拖延!逾期不至,视同叛逆!
其二,着高句丽国于一月之内,将所匿伪清余孽、肇事边将及其主谋者,全数绑缚,押送辽东都护府!若有遗漏,唯李倧是问!
其三,割让鸭绿江口威化岛(今薪岛)及铁山郡(今平安北道铁山郡)予大明,作为天师驻屯、监视之地!赔偿大明军费白银二百万两,分三年缴清!
其西,高句丽国自即日起,废止一切僭越礼制,国王见大明使臣,需行跪拜之礼!开放釜山、仁川为大明通商口岸,关税由大明户部厘定!
以上诸条,高句丽若有半字不从……”朱慈炤目光如电,扫过瘫软在地的高句丽使臣,一字一句道:“朕便让赵铁鹰,提十万雄师,效法唐时李勣旧事,再行一次‘平壤之战’!勿谓言之不预也!”
最后一句,如同冰冷的钢针,刺穿了朴仁范和李景奭最后一丝侥幸。
两人瘫软在地,如同两滩烂泥,连谢恩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们知道,高句丽的天,彻底变了。这份名为《江华新约》的旨意,将彻底重塑高句丽与大明的宗藩关系,将其牢牢绑定在帝国的战车之上。
而帝国的目光,在彻底平定东北后,己开始投向更广阔的海洋与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