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集:煎饼暗号
三天前苏清瑶收到密信,说她师父被吕不韦关在咸阳狱,罪名是“私通墨家”。王磊当机立断,扒了个秦兵的衣服混进城——这操作比当年混进小区业主大会还惊险,城门口的卫兵差点查出他后腰的打火机。
“新来的!杵着等死呢?”管事的踹了他一脚,油乎乎的手往灶台指,“吕相府今晚要摆宴,赶紧把炭火升起来!”
王磊低眉顺眼地应着,心里把这油腻货的祖宗问候了十八遍。他混进这家离相府最近的酒肆当杂役,就是为了摸清狱卒换班的规律,没成想还得先当火头军。
后厨的油烟呛得人睁不开眼。王磊往灶里添柴时,眼角余光突然瞥见个熟悉的身影——蹲在角落里烙饼的老头,佝偻着背,手里的铁鏊子转得飞快,饼香混着葱花味飘过来,勾得人胃里直叫。
这背影……怎么那么像小区门口卖煎饼的张大爷?
王磊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他记得穿越前那天早上,还在张大爷的摊子前抱怨物业涨价,老头当时正用这同款铁鏊子,给煎饼刷甜面酱来着。
“大爷,来套煎饼,加俩蛋。”他试探着喊了一声,声音压得很低。
老头的动作猛地僵住,铁鏊子“哐当”一声掉在地上,烫得他直跺脚。转过身的瞬间,王磊看清了那张布满皱纹的脸——可不就是张大爷么!就是头发白了大半,下巴上多了道刀疤。
“王……王哥?”张大爷的声音抖得像筛糠,手里的竹蜻蜓都捏变形了,“你也……也穿了?”
“穿你个头!”王磊一把捂住他的嘴,拽到柴火堆后面,“搞什么鬼?你怎么成吕不韦的厨子了?”
张大爷的眼泪瞬间下来了:“我哪知道啊!那天收摊刚锁车,被辆闯红灯的货车怼了一下,一睁眼就在这破地方了!幸好会烙饼,被抓来给吕相府做饭,不然早饿死了……”
他突然抓住王磊的胳膊,眼里闪着光:“王哥,你是不是来救我的?我听说这吕不韦杀人不眨眼,前几天还把个洗碗的小厮剥皮了……”
“救你?我先救我自己吧。`x~q?u·k?a_n.s.h¢u*w-u/.-c?o′m!”王磊翻了个白眼,突然想起正事,“问你个事,苏清瑶的师父,就是那个姓孟的老大夫,是不是关在咸阳狱?”
张大爷点头如捣蒜:“知道知道!昨天相府宴席,我听见狱卒说的,说那老头骨头硬,打了三天都不肯说墨家秘库在哪……”
王磊的眼神沉下来。果然和秘库有关。他从怀里掏出块烧焦的木炭,在破纸上划拉:“今晚三更,我要劫狱。你想办法给狱里递个信,就说‘煎饼加辣,老地方见’——这是清瑶小时候跟她师父的暗号。”
张大爷接过纸条的手直抖:“劫狱?王哥你疯了?那咸阳狱跟铁桶似的,到处是机关……”
“机关?比小区的电子门禁还难搞?”王磊拍了拍裹着破布的消防斧,“放心,你只需要把纸条藏在给狱卒的煎饼里。事成之后,我带你回墨家,保你天天有白面烙饼吃。”
提到白面饼,张大爷的眼睛亮了。在这古代,粗粮都得省着吃,他早就馋得流口水了。
“成!豁出去了!”老头把纸条揣进怀里,抓起铁鏊子就往面糊里倒,“看我的,保证神不知鬼不觉——想当年我给小区保安送煎饼,藏过业主投诉信,熟门熟路!”
***三更的梆子声刚敲过,王磊已经摸到了咸阳狱的后墙。
月光下的砖墙爬满青苔,比小区的围墙高了足有两米。!比¢奇,中¢蚊?王′ `更~芯·最`全.他往手上吐了口唾沫,消防斧猛地插进砖缝,借着力道往上爬。钛合金刃口嵌入砖石的声音很轻,刚好被巡逻兵的脚步声掩盖。
“站住!口令!”墙头上的卫兵突然喝问。
王磊心里暗骂一声,早有准备地低喝:“吕!”——这是他白天偷听来的口令,跟小区单元门的密码似的,一天一换。
卫兵果然没再追问。王磊趁机翻进墙内,落地时正好踩在一堆干草上,没发出半点声响。咸阳狱比他想象的大,一排排牢房像小区的鸽笼,透着阴森的寒气。
按照张大爷给的路线,苏清瑶师父关在最深处的水牢。王磊贴着墙根移动,消防斧在手里转了个圈,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路过一间牢房时,里面突然传来低泣,借着铁窗透进的月光,他看见个熟悉的身影——是之前被他抓过的秦军粮官李总,正抱着膝盖哭,头发都被剃光了。
“李总?”王磊压低声音。
李总吓得一哆嗦,抬头看清是他,脸都绿了:“王……王磊?你怎么也进来了?物业费我真交不起啊!”
“少废话。”王磊没工夫跟他扯,“孟大夫在哪间牢?”
李总指了指最里面:“就……就在那间,昨天还听见他骂人呢,今天没动静了……”
王磊心里一紧,加快脚步冲过去。水牢的铁门是实心铁铸的,上面挂着把大锁,锁眼都锈住了。他掏出打火机打着,借着微光查看锁芯——这老式铜锁,比小区地下室的挂锁好撬多了。
“咔哒。”
消防斧的斧尖插进锁芯,轻轻一拧,锁就开了。王磊推门的瞬间,一股腥臭味扑面而来,混合着霉味,差点把他熏吐了。
水牢里空荡荡的。
只有齐腰深的污水在月光下泛着黑,墙角堆着些稻草,根本没人影。
“人呢?”王磊的心跳开始加速。他用消防斧搅动污水,除了几只死老鼠,什么都没有。
难道张大爷传错信了?还是李总骗他?
就在这时,他发现对面的墙上有团深色的印记。走近了才看清,是用鲜血写的字,笔画歪歪扭扭,显然是仓促间写的:
“秘库有诈,速回!瑶儿……”
后面的字被水浸得模糊不清,只能辨认出最后一个“危”字。
王磊的头皮瞬间炸了。
秘库有诈?苏清瑶有危险?
他猛地转身往外冲,刚到牢门口,就听见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还有铁器碰撞的脆响。
“包围起来!别让墨渊跑了!”是吕不韦的声音,阴恻恻的,像毒蛇吐信。
王磊心里咯噔一下——中计了!
他迅速退回水牢,消防斧横在胸前。透过铁窗,他看见火把从四面八方涌来,狱卒们举着长矛,把水牢围得水泄不通。吕不韦站在最前面,手里把玩着个玉佩,正是苏清瑶师父的贴身之物。
“墨渊啊墨渊,”吕不韦的声音隔着铁门传进来,带着猫捉老鼠的笑意,“你以为真能救走孟老头?他早就招了,说秘库的核心机关,只有苏清瑶的血能启动。”
王磊的瞳孔骤然收缩:“你把他怎么样了?”
“放心,老东西还活着。”吕不韦拍了拍手,两个狱卒拖着个人走过来,正是张大爷,老头被打得鼻青脸肿,铁鏊子掉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响声,“倒是你的这位同乡,烙饼的手艺不错,就是不太会撒谎。”
张大爷看见王磊,眼泪鼻涕一起流:“王哥,我对不起你……他们在煎饼里搜出纸条了……”
“废话少说。”王磊的声音冷得像冰,“你到底想干什么?”
吕不韦笑得更得意了:“很简单。用苏清瑶来换孟老头和你的小命。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你的蒸汽战车,我已经让人拆了研究——墨家秘库,很快就是我的囊中之物了。”
他突然挥了挥手:“放箭!别弄死他,我还要留着他当诱饵。”
箭雨瞬间射向铁窗,密集得像小区夏天的蚊子。王磊拽起张大爷躲到墙角,消防斧舞得密不透风,挡开了大部分箭矢,但还是有几支穿透铁栏,擦着他的胳膊飞过,带起一串血珠。
“王哥,这下完了……”张大爷瘫在地上,面如死灰。
王磊没理他,眼睛死死盯着铁门上的锁——刚才进来时太急,没注意锁芯里藏着个细小的机关,现在被箭雨一震,锁舌竟然自己弹回去了。
这水牢的门,从外面也能打开!
他突然笑了,抓起消防斧猛地劈向旁边的石壁。钛合金刃口没费多少力气就劈开了砖石,露出后面的泥土——这水牢的墙竟是空心的!
“想困住我?”王磊拽起张大爷,“小区物业的防盗网都困不住我,何况你这破牢!”
吕不韦在外面听见动静,气得大吼:“快!砸开铁门!别让他跑了!”
狱卒们扛着撞木冲上来,铁门被撞得咚咚响。王磊却抱着张大爷,一头扎进了石壁后的通道,消防斧在前面开路,泥土飞溅中,他仿佛听见了远处传来的号角声——那是墨家弟子的集结号。
但他心里清楚,真正的麻烦,不是眼前的追兵。
墙上的血字还在眼前晃:“秘库有诈,速回!”
苏清瑶现在怎么样了?秘库里到底藏着什么?
黑暗中,王磊的手突然摸到个硬东西,是从张大爷怀里掉出来的——是那个铁鏊子,边缘还沾着没烙完的面糊。
他的眼睛突然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