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颠覆的辩护！审判天命！
全场的声讨，如同实质的音浪，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中央那道孤单的青色身影。
数万道充满了愤怒、厌恶、鄙夷的目光，汇聚成了一张无形的大网，要将她彻底禁锢，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高台之上，李长老双臂环胸，嘴角挂着抑制不住的狞笑，眼神中充满了复仇的快感。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云知微在铁证面前百口莫辩，最终被愤怒的民众撕成碎片的下场。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
面对这足以让任何元婴大能都心神崩溃的场面，云知微，缓缓地，抬起了头。
她的脸上，没有恐惧，没有慌乱，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愤怒。
只有一种……如同在看一场幼稚闹剧般的，淡淡的，冰冷的平静。
她缓缓站直了身体，目光没有去看高台上的李长老，也没有去看周围那些愤怒的人群。
她的视线，穿过重重人影，最终，落在了那个被当做“物证”，如同木偶般呆立在原地的林清雪身上。
“李长老。”
云知微开口了，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
清冷而又清晰地传入了在场的每一个人耳中，瞬间压下了所有的嘈杂与谩骂。
“你犯了两个错误。”
此言一出，全场皆静。所有人都愣住了，不明白她在这等绝境之下，为何还能说出如此狂妄的话。
云知微没有理会众人的惊愕，她伸出了一根手指，遥遥指向林清雪。
“第一，你以为她，是受害者？”
这句话，像是一道惊雷，在众人脑海中炸响。
不是受害者？她都被折磨成这样了，还不是受害者？这个魔女在说什么胡话！
不等众人从这句颠覆性的反问中回过神来，云...知微的声音陡然提高，如同九天之上的神明，在发出振聋发聩的质问！
“第二，你以为你口中那高高在上的‘天命’，就真的……代表着正义吗？！”
轰！
如果说第一句话是惊雷，那么第二句话，就是一颗足以颠覆整个修仙界世界观的核弹！
李长老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他心中涌起一股极其不祥的预感。
就在此时，云知微手腕一翻，一枚同样散发着光芒的记忆水晶，出现在了她的掌心。
“你说你有证据，巧了，我这里，也有一份‘证据’。”
她屈指一弹，那枚记忆水晶冲天而起，在广场上空，展开了一副比李长老那副更加宏大、更加清晰、也更加惨烈百倍的画面！
画面的开端，是落云城。
那座曾经繁华的边陲小城，此刻却被无边无际的，如同黑色潮水般的妖兽，围得水泄不通！
遮天蔽日的飞行妖兽，发出刺耳的尖啸，疯狂地冲击着城市的护城大阵。
地面上，体型庞大的走兽，用它们的利爪和獠牙，撕扯着城墙，撞击着城门。
城墙之上，无数落云城的修士，在浴血奋战！
法宝的光芒与妖兽的鲜血交织在一起，一名名修士惨叫着被妖兽的巨口吞噬，被锋利的爪子撕成碎片！
他们的身体，如同下雨般，从高高的城墙上坠落。
画面一转，来到了城市内部。
无数手无寸铁的凡人，在惊恐地哭喊，四散奔逃。
他们的房屋被妖兽喷吐的火焰点燃，曾经温馨的家园，在顷刻间化为一片火海地狱！
婴儿的啼哭，女人的尖叫，男人绝望的怒吼……交织成了一曲末日的悲歌。
这惨烈、血腥、如同人间炼狱般的景象，狠狠地冲击着在场每一个修士的心神！
他们中的许多人，都曾经历过兽潮，但如此规模，如此惨烈的屠城之景，依旧让他们感到头皮发麻，不寒而栗！
就在这时，画面的镜头，猛然拉高，越过火海，越过厮杀，最终，定格在了城外一座山峰的顶端。
在那里，一个白衣女子，正双手高举着一件散发着不祥黑气的魔器。
她的脸上，再无平日的清冷与高傲，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因为疯狂催动魔器，而导致的极度扭曲与狰狞！
那张脸，在场的所有人，都无比熟悉！
正是他们眼中的“受害者”，曾经的“天命之女”——林清雪！
“这就是你们眼中的‘受害者’！”
云知微的声音，如同审判的钟声，敲打在每个人的心上！
她指着光幕中那张狰狞的脸，对着全场，发出了冰冷的质问！
“这就是所谓‘天命之女’的所作所为！”
“仅仅因为我，挡了她的路，碍了她的眼。她，为了铲除我这个异己，竟不惜勾结魔道，引动万里兽潮，欲要屠戮全城，坑杀数十万无辜生灵为我陪葬！”
“请问在座的各位，请问高台之上的李长老！”
“当你们的家人，你们的朋友，你们的同门师兄弟，惨死在这无边无际的兽潮之下时，谁，来维护你们口中的‘正义’？！”
全场，死寂。
针落可闻的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惊天的反转，给彻底震懵了！
他们只知道青风峰资本在落云城一战成名，却从不知道，那一战的起因，竟然是如此的骇人听闻！
玉枢商会为了抹黑云知微，刻意隐瞒了这一段，只说她在落云-城巧取豪夺。
而现在，真相，以一种最血腥、最残酷的方式，被揭开了！
李长老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云知微缓缓走下被审席，一步，一步，逼近那早已面无人色，浑身颤抖的林清雪。
她的每一步，都像踩在李长老和所有玉枢商会之人的心脏上。
“我，云知微，确实废了她的修为，也确实，抽取了她的‘天命本源’。”
云知微的声音，恢复了平静，但这种平静，却比任何愤怒的咆哮，都更让人感到胆寒。
“但这，不叫‘魔道行径’。”
“这叫，替天行道！”
“在我‘青风峰资本’的词典里，这叫——‘不良资产剥离与强制清算’！”
她停在林清雪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曾经的天命之女，眼神中没有丝毫怜悯。
“至于‘天命’？”
云知微猛然仰头，目光如剑，直视着高台上那十二位早已脸色剧变，坐立不安的联合会理事！
她发出了自己最后的，也是最振聋发聩的，终极拷问！
“如果，一个被所谓‘天命’所选中的人，可以凭借天道的庇护，肆意妄为，草菅人命，视万千生灵如蝼蚁！”
“而天道本身，对此却毫无反应，甚至默许、纵容、为其扫清障碍！”
“那么我，就要在这里，当着全城所有修士的面，问一句——”
“这样只维护个体，而无视集体利益的‘天命’，这样只看出身，而不问对错的‘规则’！”
“它，究竟是这个世界的‘守护神’……”
“……还是我们所有普通修士头上，最大、最不公平、最应该被切除的‘肿瘤’与‘Bug’？！”
“这样的‘天命’！这样的‘旧规则’！”
云知微的声音，响彻整个万象圣城！
“难道，不应该被推翻吗？！”
这番话，如同一道创世的惊雷，彻底劈开了在场所有修士，尤其是那些底层修士脑海中的思想枷锁。
它不再是商业纠纷，不再是道德审判。
它，已经上升到了对整个世界运行的根基——“天道”与“天命”的合法性的，终极质疑！
李长老张口结舌，浑身冰凉，他骇然地发现。
他原本想设局，将云知微放在审判席上。
可现在，云知微却反过来，将他所信奉的，所维护的，整个修仙世界运转了万万年的“天道”，放在了审判席上！
而他，和所有的旧秩序维护者，都成了被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