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落水
不好了，霓裳郡主落水了！一声急促的呼喊打破了御花园的宁静。
太后正与周老夫人（云霓的祖母，穆家老太君）品茶闲谈，闻言两人同时抬头，目光如炬地看向前来报信的宫女。
太后手中的茶盏微微一顿，眉头紧蹙：怎么回事？她心中暗忖，云霓那丫头素来谨慎，怎会如此不小心。
那宫女神色慌张，额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回太后娘娘，奴婢也不甚清楚。方才远远望见霓裳郡主在湖边采摘荷花，不知怎地突然就落水了。后来......
后来怎样？快说！周老夫人沉声喝道，手中的拐杖重重地敲在地上。
宫女面色煞白，支支吾吾道：正巧赵公子和云大公子他们在附近，赵公子便跳下水将霓裳郡主救了上来。他们......
太后闻言猛地起身，却被周老夫人一把拉住。
周老夫人锐利的目光直视宫女：你说远远看见？那你是如何确定落水之人就是我孙女的？
宫女眼神闪烁，结结巴巴道：这个......今日穿红白相间裙子的只有霓裳郡主一人......
周老夫人眼中寒光一闪：也就是说，你连身份都没确认就敢来报信？是谁指使你如此大张旗鼓地宣扬此事？莫非是赵家给了你什么好处？
宫女吓得扑通跪地，连连叩首：奴婢不敢！奴婢只是园中值守的粗使丫鬟，什么赵公子，奴婢根本不认识啊！
这番说辞连太后都听出了破绽。
太后冷笑一声：你不认识赵公子，却能远远认出霓裳郡主？还能认出救人的是赵公子？好大的胆子，竟敢污蔑郡主的清白！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一阵骚动。
只见赵应冬浑身湿透，怀中抱着一个身着红白相间衣裙的女子，一路狂奔而来，口中高喊：快来人啊！霓裳郡主落水了，快去请太医！
这一路招摇过市，若怀中真是霓裳郡主，那这桩婚事就不得不成了。
赵应冬的如意算盘打得响亮，这分明就是一出精心设计的局。
周围的宾客或窃窃私语，或皱眉摇头，更有甚者低声咒骂赵家卑鄙。
这赵家为了攀附权贵，竟使出如此下作的手段。
太后与周老夫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即看向赵家老夫人和大夫人。
只见这二人脸上掩不住的得意之色，方才的狼狈一扫而空，显然对儿子的壮举十分满意。
周老夫人定睛一看，立即认出赵应冬怀中的并非自家孙女。
太后也在秦嬷嬷的暗示下认出了真相。
就在众人各怀心思之际，云阳公主突然拍案而起：赵公子！你身为读书人，竟擅闯女眷区域，成何体统！她原本盘算着让孙儿李晟迎娶云霓，如今见赵家抢先一步，心中又急又怒，却也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局面反倒更利于掌控。
赵应冬故作一副心急如焚的模样，快步走上前来，脸上写满了焦急与担忧。草民失礼了，实在是事出有因，郡主不慎落水，如今已经昏迷不醒。草民一时情急，这才冒昧闯入......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怀中的人儿抱得更紧了些。
太后闻言，眉头微蹙，立即吩咐道：来人，快将这位姑娘扶到屏风后面去。
陈嬷嬷闻言立即带着几个丫鬟上前，想要接过赵应冬怀中之人。谁知赵应冬却侧身一避，将人护得更紧。
不必劳烦嬷嬷了，还是让草民来吧。郡主受了惊吓，一路上都紧紧抓着草民不放。赵应冬说着，还故意朝四周那些虎视眈眈的人投去一个得意的眼神，仿佛在炫耀自己的战利品。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赵老夫人突然起身，朝着太后恭敬地行了一个大礼。
娘娘恕罪，老身这孙儿虽然行事鲁莽，但也是一片赤诚之心。还望娘娘和周姐姐看在他是为了救人的份上，宽恕他的冒失之举。她顿了顿，又补充道：如今霓裳郡主的清白既已被我这孙儿所毁，我们赵家愿意以正妻之礼，风风光光地将郡主迎娶过门。
太后闻言，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赵老夫人好大的胆子！若是朕不同意呢？这威严的声音突然响起，众人纷纷转身，只见皇帝不知何时已经站在殿门口，脸上带着明显的怒意。
参见陛下。
众人连忙跪下行礼。
皇帝大步走到太后跟前，先向太后行礼问安，而后亲自将周老夫人扶起。
母后、老太君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老太君受宠若惊，连声道谢：老身多谢陛下恩典。
待皇帝在主位落座后，这才抬手示意众人起身。都平身吧。不过赵学士一家还是继续跪着。
这突如其来的命令让赵学士一家脸色骤变，面面相觑。
赵学士心中暗叫不好：难道皇帝真要反对这门亲事？他们可是已经孤注一掷了，若是这次不能将霓裳郡主娶回家，那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想到这里，赵学士把心一横，叩首道：陛下，臣有罪，未能管教好犬子。但今日之事实属意外，犬子既然已经救下郡主，玷污了她的清白，臣定当让他以正妻之礼迎娶郡主，以保全郡主的清誉。恳请陛下恩准。
赵应冬此刻的脸色却有些异样，倒不是因为皇帝的责难，而是怀中的人似乎快要抱不住了。
皇帝仿佛故意刁难一般，迟迟不让他们起身。
赵学士是铁了心要让你家公子迎娶他怀中的这位姑娘了？皇帝意味深长地问道。
赵学士眉头紧锁，一时摸不透皇帝的用意。
他转头看向儿子，只见赵应冬拼命使眼色。赵学士顿时会意，看来事情已经成了。
回陛下，正是如此。恳请陛下成全。赵学士斩钉截铁地答道。
皇帝眼神陡然转冷，加重语气道：赵学士！朕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当真要让你儿子迎娶他怀中这位落水的姑娘？
赵学士这次更加确信无疑，毫不犹豫地答道：臣心意已决，恳请陛下成全。
绝不后悔？
臣绝不后悔！
皇帝又将目光转向赵应冬：以正妻之礼迎娶？
是，正妻之礼！赵应冬迫不及待地答道。
皇帝继续追问：赵公子，你可想清楚了？一旦朕赐婚，你们就再无反悔的余地，既不能和离，更不能休妻。你确定要迎娶怀中的女子为正妻，还要朕为你们赐婚？
赵应冬脸上露出志得意满的笑容，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在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