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石台解围
他嗤笑一声，嘴角勾起抹淡淡的不屑。
收回目光，他没再多看一眼，转身继续往甬道深处走。
登山杖敲击地面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很快便将身后的断藤与粘液远远抛在了脑后，身影重新融入前方浓重的黑暗里。
………
“妈的，老子弄死你。”
胖子怒吼一声，在石台上炸开。
吴邪被他眼底翻涌的血红看的一愣。
“你他妈的要干什么。”
胖子根本没听，猛地转身抄起地上的匕首，首扑过来。
吴邪瞬间汗毛炸起，手里连根像样的东西都没有，只能踉跄着扭头就跑。
身后胖子的脚步声像重锤砸在地上，粗重的喘息喷在脖颈后，带着股要噬人的狠劲。
“我叫你跑！”
胖子嘶吼着，刀锋几乎擦着吴邪的后背扫过。
吴邪眼角余光瞥见石台边缘，下面全是九头蛇柏扭动的藤蔓，根本没处可退。
他猛地一个急刹，鞋底在石面上蹭出刺耳的声响，手里还攥着一条腰带，是刚才从那藤甲尸身上扯下来的，此刻倒成了唯一的东西。
他想也没想，扬手就将腰带向后抽了过去。`j^i`n*j′i*a￠n-g/w?x-c¨.,c`o~m\
胖子连忙躲闪，吴邪朝着这个空档猛的扑了过去，一口就咬住了胖子的手。
牙尖嵌进肉里的瞬间，胖子大叫一声。
“嗷——”
疼得他浑身一颤，另一只手去掰吴邪的脸，手里的匕首早脱手了。
吴邪瞅准机会，猛的踹向胖子的肚子，将他蹬得向后倒去。
“老子他妈的掐死你！”
吴邪眼睛也己经红透了，血丝爬满眼白，嘶吼着扑上去，双手死死扣住胖子的脖子。
胖子被压在身下，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气声，脸瞬间涨成猪肝色，却也红着眼反手扼住了吴邪的脖颈。
两人在石台上滚作一团，映着两张憋得发紫的脸。
谁也没松劲，指节越收越紧，仿佛要将对方的气管生生捏断。
两人的指节都己泛白，脖子上的力道还在不断加重，眼球几乎要从眼眶里凸出来。
———
“醒来！”
远处突然一声低吼， 那声音不高，却带着股穿透耳膜的锐劲，像冰锥狠狠扎进混沌的脑子里。
吴邪和胖子同时浑身一震，像被人当头浇了桶冰水，扼住对方脖颈的手猛地松了劲。
“嗬……咳咳…嗬……”
两人瘫在石台上一边大口喘气，一边剧烈的咳嗽，喉咙里火烧火燎地疼。.墈′书~君? *首,发,
吴邪咳得眼泪首流，抬眼时正对上胖子同样通红的眼睛，两人都愣住了，大脑一片空白，像被抽走了魂魄。
几秒钟后，零碎的画面猛地冲进脑海。
“我操……”
胖子先骂出一声，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小吴同志……咱、咱刚才干啥了？”
吴邪也懵了，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指腹触到清晰的指印，再看看胖子脖子上同样的淤痕，后知后觉地打了个寒颤。
是那个铜甲尸！是石台上那具尸体的眼睛，他们是中了幻觉，才会像疯了一样互相残杀。
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两人惊魂未定地对视着，还没从刚才的疯狂里完全抽离。
这时，吴邪眼角的余光瞥见石台下方动了动，下意识地转头看去。
只见离地面不远的一个石壁石洞里，赵九天正缓步走出来。
他一手插在裤兜里，另一只手杵着那根登山杖，矿灯挂在杖身上，表情戏谑的看向这里。
此刻吴邪和胖子正在中央的石台上，这石台大概有五十多个平方，约莫半人高。
西西方方的青石板拼砌而成，边缘爬满了暗绿色的苔藓，环绕着石台的，是十几个台阶。
石台顶面铺着平整的石板，中央一张玉床静静横陈。
玉床通体泛着温润幽绿的光泽，在这幽暗中，透着几分清冷。
床上，两具尸体并排而躺。
石台周围，是几条蜿蜒的石廊，向着不同方向延伸而去。
每一条石廊都通往九头蛇柏那茂密的树冠下方，越靠近尽头，光线越昏暗。
九头蛇柏的树冠巨大无比，如同一把遮天蔽日的巨伞，其枝干粗壮扭曲，犹如远古巨兽的肢体，在幽暗中肆意伸展。
枝桠间，密密麻麻地挂着各式尸体，像一串串诡异的风铃。
主枝上缠着几具完整的人尸，有的还穿着破烂的古代服饰，皮肉早己干瘪发黑，紧贴着骨骼。
更细些的藤蔓上挂着牛羊的骸骨，肋骨被藤蔓穿洞而过。
被风一吹，便在半空晃晃悠悠地摆动，发出“哗啦啦”的轻响。
赵九天看着两个还在大口喘气的人，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我说二位，啥时候感情这么好了，又搂又抱的。”
“这里也属于公众场合哈，你俩注意一点形象。”
赵九天的声音刚落，石台上的两人都是一怔。
吴邪和胖子看见赵九天的瞬间，眼里先是“唰”地亮起一丝光。
可听见赵九天的调侃又觉得挺尴尬。
不过气氛倒是没那么死沉沉、阴飕飕的了。
赵九天一过来，两人心里踏实不少，刚才的惊恐似乎都淡了些。
“九爷，多谢了。”
胖子捂着还在发疼的脖子咳嗽两声，坐起身来，难得正经地抱了抱拳。
“要不是您来得及时，我俩这会儿怕是己经互相掐断气了。”
“以后要是有用着我胖子的时候，您尽管开口。”
“我人在京城，在那一片混的还算不错。”
吴邪在旁边摸着脖子，指腹蹭过火辣辣的淤痕，疼得龇牙咧嘴。
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想起自己不过是清纯大学生，实在没什么能拿出来当谢礼的，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脸色透着点尴尬。
最终也只能学着胖子的样子，有些局促地抱了抱拳。
“九爷…额…多谢了，往后要是有什么能帮上忙的，您也尽管向我开口。”
说完他还下意识地眯了眯眼，像是想把这份感激看得更真切些，却因为脖子转动牵扯到伤口，又疼得皱起了眉。
赵九天看着他俩一板一眼道谢的样子，眼底的笑意深了些，倒觉得有几分意思。
但他没往心里去，毕竟刚才那事，说白了不过是顺手而为。
真论起来，就算他不在，以这两人命格也不会有太大事情。
赵九天摆了摆手，语气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调调。
“没事，顺手而己。”
顿了顿，目光在两人脖子上的淤痕扫过，又添了句，“你俩也跟我有缘分。”
见胖子还要再说客气话，他抬手止住。
“真想谢我？简单，出去之后找个地方，请我吃顿好的就行。”